第49章 黑夜前的黃昏
「林士樊，你認罪嗎？」
警官隔著防彈玻璃向特殊牢房內的罪犯林士樊喊話，整個牢房由透明的防彈玻璃製成，在裡面的所有動作都會被監控記錄下來，並且為了抑制守護者使用靈力越獄，特意使用了摩根集團研製的靈力抑制裝置。
「如果罪行是我試圖喚醒你們的愚昧，那麼是的，我有罪。」林士樊背著雙手，慢條斯理地說道。
「想想你的學生們，林士樊，也許你還能感受到自己心底的良知。以朋友的身份告訴我，就只告訴我一個人，你們審判之靈的目的是什麼？」
林士樊沒有回答，反問道：「你知道啟蒙運動有哪兩個敵人嗎？」
警官：「你是說康德說過的話？你這是在混淆視聽，林士樊。」
林士樊並沒有理會警官，自說自話道：「一是以權勢為中心的專制主義，另一個是存在民眾中的愚昧主義。陽光體育作為一個中國體育的啟蒙載體，遇到的最大障礙正是後者——愚昧主義。」
警官當然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聽到后無奈地攤了攤手，轉身準備離去，留下一句話：「林士樊，你的死刑將至，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
「咚！」房門重重關上。
林士樊悠閑地躺到床上，翹起二郎腿，看向牆角的監控，邪魅的笑了起來，低聲說道：「是嗎？」
神賜日的夜晚，天空綻放著七彩絢爛的煙花，而此時艾爾希塔周圍的環河上，船隻在圍繞著環河轉圈，象徵著兩個世界的紐帶在此刻聯結，成為了一個交錯的環。
約克牽著夏米爾的手站在游輪的船頭，兩人看著這輝煌壯麗的景色，卻突然黯然神傷，他們深知光明背後的黑暗，無時無刻不在伺機而動。
夏米爾低下頭小聲詢問道：「我們能成為陸地與海洋能夠良好相處的例子么，為陸地與海洋搭起和平的紐帶。」
「會的，俺保證，咱們會是最好的範例。不僅如此，俺也一直會成為小夏你最好的選擇，就像空哥遇到了武軒姐一樣，都會因對方而成長。」約克一不小心說了一大串，聽得夏米爾噗嗤笑了出來。
夏米爾捧著約克的臉，對視著說道：「嗯，果然沒看走眼，讓你成為我的戀人是最好的選擇，我也在慢慢地愛上你，約克。」
兩人的眼中閃爍著煙花的光芒，那是他們迸發的情感與對未來的希望。
「夏米爾……」約克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了，臉龐緩緩向夏米爾靠近。
兩人閉上雙眼，將嘴唇貼在了一起，感受這一刻的溫暖。
……
飛行滑板急駛而過，瞬間超過三名選手，眼前只剩下了最後兩個人，勝利就在眼前。
「加油！加油！」東方雲揮舞著印著守護學院的小旗子，為參賽中的冥夜應援。
空明生趴在黑鐵的護欄上，腦子裡全是入圍賽時自己在過彎道時撞上牆的畫面，也因此失去了入圍的名額。反倒是冥夜節節高升，順利進入了半決賽，只要能進入前十就能進入決賽，而現在她就是在半決賽中力爭第一名，真是逞強好勝。
「小光，你怎麼不給你的好朋友加油呢。」母親好奇地問道。
空明生笑著揮揮食指，有些驕傲地說道：「媽，這你就不懂了，像她這種運動狂魔，這種競技比賽根本沒放在她的眼裡，肯定能拿冠軍，有沒有我的加油都一樣的。」
確實，以冥夜的運動天賦，參加各種體育項目都會名列前茅，所以這場比賽也理所當然的……
冥夜在大街上推搡著空明生，埋怨道：「木頭，都怪你今天的比賽才沒能拿下第一名。」
東方雲在一旁贊同道：「是啊，小光的加油要是傳達到冥夜那裡，就會多一份力量的，好可惜。」
「對啊。」冥夜往空明生胳膊上打了一拳。
只見空明生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攤手道：「成功是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怎麼就怨我了呢。」
東方雲立刻否認道：「說的不對哦，小光，成功的路上那些在你背後默默鼓勵的聲音才是你堅持下去的動力，即便只有一兩個人，也足夠。」
聽到這，空明生也覺得確實是如此，點點頭妥協道：「好吧，確實是這樣，下次、下次決賽的時候絕對會給你喊加油的。」
冥夜滿意地笑笑，露出那兩顆尖尖的小虎牙，自然地將胳膊搭在空明生的肩膀上扭頭看向他，開心地挑眉毛道：「回來可以讓你捧起我的獎盃，感受一下我武軒冥夜的分量，讓你慶幸有我這樣的宿敵。」
空明生像是哄小孩一樣敷衍道：「好好好，你武軒冥夜天下無敵，認識你是我三生有幸，還有一周的時間，你好好地訓練吧。」
黃昏一如既往地降臨在艾爾希城的天際線，在那一片夕陽暈染的橙紅色中，有一抹神秘的紫夾雜在其中。
走在這樣的暮色中，總有些不祥的感覺，空明生望向那緩緩沉下樓房間的太陽，走神了幾秒。
「木頭！」冥夜在身後喊道。
回過身來，身前剛好有一輛車駛來，瘋狂地按著喇叭，空明生輕輕一個空翻就躲了過去。車主停下車，搖下車窗呵斥空明生不長眼睛。空明生理虧，也只好給人家連連鞠躬賠不是。
但車主似乎聽到道歉更囂張了，開始從頭到腳數落空明生，這時冥夜走到車門前擋住車主的視野，叉腰說道：
「我勸你不要太過分，這位男士，你這走的路也不是車道，你再不開走，等會交警就把你連人帶車一起拖走。」
車主一抬頭，見車門前的女子面相凶煞，人也就沒了繼續噴的底氣，哆嗦著數落兩句就連忙發動引擎走了。
冥夜轉身走向空明生，還沒等開口空明生就搶答道：「對不起我走路分神了。」
冥夜撇撇嘴角，表示習以為常，伸手拽住空明生的袖子走。
東方雲在不遠處的車道揮了揮手，冥夜也揮手回應，腳步也變得歡快許多，看來兩人相處這幾天都喜歡上了彼此。
坐上車，三人從工程學院的六區扇區回守護學院所在的一區的扇區。空明生依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戴著耳機獃獃地看向窗外，另外兩人正滔滔不絕地聊天，也許這就是女人吧。
突然，冥夜拍拍空明生的肩膀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空明生自然是不知道他們在講些什麼，摘下耳機迷迷瞪瞪地回道：「嗯……很好？」
「那就出發嘍。」東方雲說著在高架磁軌路三岔口處打了個急轉彎向右，空明生的頭猝不及防地撞向車窗發出咚的響聲。
「等一下，你們要去哪？回去的路是向左拐的。」空明生有些慌張了。
冥夜：「剛才不是問過你的意見了嗎？」
空明生：「啊……嗯，我只是想再確認一下。」
冥夜：「說謊的技術真差。」
三人開著車來到了學院的食堂前，來食堂體驗學生感十足的伙食。還沒進去，媽媽的雙眼就已經開始閃閃放光了。
食堂的建築是一個扁平的立方體，從外邊看十分的樸實無華，四面的牆壁零散地掛著一些近期活動的大海報，其中就有冥夜參加的飛行滑板的宣傳海報。食堂的大門是一個玻璃旋轉門，推進去后才見到那與外邊截然不同的典雅內飾，頗有一番守護學院的優雅風格，畢竟守護的工作本就是紳士和淑女的職業。
走進食堂，裡面是一個個售飯的窗口，從面點、冷盤到主食，應有盡有，還有些是特意請來的別國的大廚的鋪子，能吃上正宗的異鄉美食。
東方雲就近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靠著靠背使喚道：「小光，幫媽媽去買點吃的吧，媽媽累了。」
空明生擺擺手回道：「好好，那你就幫我們佔好座位吧，告訴我你想吃什麼？」
東方雲托著臉想了會沒想出來，就將這選擇的重擔交給了空明生道：「不知道呢，就買點小光你們平時吃的就好。」
「隨便是吧。」空明生嘆了口氣，轉身去買飯了。
冥夜白了一眼轉身離去的空明生，又扭頭對東方雲微笑道：「別擔心，伯母，就由我來為您推薦這裡最好吃的美食，等我。」冥夜眨了下左眼轉身去買飯。
東方雲注視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對愛人的思念愈發強烈，看向窗外逐漸黯淡的天空，天上的雲朵幻化出空冬凱的笑容，自己也笑了出來。想起自己與冬凱的初次相遇，是在一個濱海的都市，當時海嘯打翻了來自昇國的渡輪，而她就是被解救出來的其中一員。當時舜華國與昇國兩國的關係十分不好，倖存下來的人幾乎沒有回去的機會，異鄉的她身無分文，被迫淪為流落街頭的乞丐。可就算是如此的不幸，也遇到了一生中最愛的人——空冬凱，他就在海邊的一個科研設施中工作，年輕帥氣的他向身無分文的可憐少女伸出了援手，為她提供了衣食住行。但這份幸福並沒有持續多久，空冬凱被查出亞靈族的血統，連帶著東方雲一起被趕回了他的家鄉，極北地區的冰雪之城。
之後的故事，大家都很清楚了。
東方雲愁上眉頭，眼淚已經懸在了眼角準備滴落，但一個聲音讓她收回了臉上的憂鬱，重新露出笑容。
冥夜一手端一個盤子，像是一個雜耍演員，她將盤子放到桌子上展示道：「嗒噠，由我為您精心挑選的，最美味的食堂自選菜，葷素搭配，米飯，還有飯後甜點與水果，特別是這個桂花糕，大力推薦。」
空明生端了一碗拉麵過來，吐槽道：「真是搞不懂啊，自選菜有什麼好吃的？」
冥夜叉腰道：「你這個只知道吃簡單飯菜的人沒有發言權。」
空明生反駁道：「哈？你懂什麼啊，拉麵要想做美味可是很講究的，不像你那大鍋做的自選菜，放這麼長時間都涼涼的，完全沒有食慾好嗎？」
「哈？」
「哈？」
東方雲燦爛地笑了起來，晃晃雙手調解道：「哈哈哈，這麼一個小事情也能吵起來，你們兩個比我想象中還要要好呢。」
兩人害羞地紅起臉來，開始默不作聲地認真吃飯。
一周后，12月21日。
「沖啊！」東方雲握緊雙拳大聲為冥夜加油。
「哦哦……沖……」空明生雖然在為她加油，但那話語間總是無精打採的。
冥夜衝過終點線，在終點處向觀眾們表演三百六十度空翻。
比賽結束，冥夜站上領獎台，主辦方為前三名戴上獎牌並頒發獎盃，而她正是第一名，舉起獎盃向不遠處的空明生炫耀。發表獲獎感言時，她激動地將話筒拿反了，但就算拿反了也擋不住她的大嗓門，冥夜說道：
「今天這個獎盃，是為了向我的宿敵證明我的實力，希望他能有些自知之明，臣服於我的實力之下！空明生！」說著指向空明生的方向，鏡頭也跟著拉了過去。
空明生杵在原地，尷尬地想罵人。
另一邊的夏米爾倒是看的暢懷大笑，約克也在旁邊跟著傻呵呵地笑著。
「哇哦，看起來你們是真的很開心，但他們兩個沒能在我的行刑日來看我，還是挺沮喪的。」林士樊從他的玻璃床上起身貼近玻璃牆面。
「武軒姐奪得了飛行滑板比賽的冠軍，他們晚上應該要去慶祝了，真是不巧。不只是這樣，還有一個原因，林老師，雖然我沒上過您的課，但是空哥他在剛入學那會經常提起你，他十分敬仰你，你所做的那些功績都讓他十分地……激動不已。」約克站了起來，緩緩走向林士樊，「哦，對了，還有一個非常讓俺震驚的事情，林老師一定還有些印象，就在幾年前你在抵抗審判之靈的魔物大軍時，曾救過一名少年，那個人就是空哥，空明生，是你讓他嚮往成為守護者並靠自己的努力來到了艾爾希學園，可想而知他會對你多麼的失望，林士樊老師。」
林士樊的面龐短暫地抽搐了一下，然後無所謂地微笑起來，繼續說道：「真是個狗血的故事，這意味著……」林士樊拉長念著最後一個字，隨後轉身，「他要親自被他所敬仰崇拜的人所打敗，成為通往未來的墊腳石。」
約克：「什麼？俺提醒你一下，你的死刑馬上就要執行，你想再去打敗空哥也只有在夢裡了，永恆的夢中。」
林士樊露出奸詐的笑容，搖著頭用拳心有規律地擊打玻璃牆面，說道：「還記得亞當嗎？」
「他已經死了。」約克皺起眉，雙眼開始觀察四周。
「沒錯，他的死，讓他的父親昂撒·亞當感到無比的憤怒。再猜猜這所監獄是誰所協助建造的？這些運作的靈力約束裝置，你不感到熟悉嗎？」林士樊指向天花板。
約克拉起夏米爾，什麼也不說就開門急匆匆跑了出去。
「真不禮貌。」林士樊搖搖頭，向後撤了一步猛地蓄力向玻璃牆一拳，拳頭上湧出無數紫色的閃電，將玻璃擊碎。
監獄拉響了警報，無數持槍的警衛湧進來瞄準了林士樊射擊，瞬間整個房間就被槍火照耀成了亮黃色，不戴上墨鏡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麼。這種密集的火力覆蓋給了警衛們安全感，他們停下了攻擊，向前準備確認林士樊的死亡。
「蠢貨們，你們以為這種武器能夠殺死身為學園戰力第一的我嗎？」林士樊依舊站在原地，猙獰地笑著。
「為了梅的真相。」林士樊小聲嘀咕著，在身周爆出火焰，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入火焰中燃燒熔化。
一聲爆炸，監獄被炸出了一個大洞，剛跑出監獄的約克回頭看向大洞，只看了半秒就扭回頭抓緊夏米爾的手加速向前跑。
「嘣……」
空明生也聽到了爆炸的聲音，轉身看向爆炸傳來的方向，似乎是從城市牆外傳來的。
「你聽到了嗎？」空明生向冥夜確認不是自己的幻聽。
「嗯。」冥夜點點頭。
恰好，兩人的手環響起，呼叫通話的正是約克和夏米爾。
約克和夏米爾還在奔跑的途中，全息影像顯示出的他們全是殘影。
約克急喘著說道：「林士樊，越獄了！他要去找你，空哥。」
冥夜將獎盃遞給東方雲，又把獎牌掛在她的脖子上，微笑道：「伯母，你先幫我拿著吧，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等我們打贏戰鬥。」
「媽，回你住的地方，千萬別出門！」囑託完最後一句，空明生和冥夜就一起跑了。
迎著最後的黃昏向前跑去，奔赴向危險，只為守護人們。
城市中心的艾爾希塔噴射出猶如一般的保護罩，聯結到城牆之上，這層保護能夠隔離大部分來自外界的攻擊，即便是林士樊，也無法打破這層保護罩。除非……，除非他能夠匯聚起比以往來襲的都要強大的魔物軍隊，那樣的話就能推倒外層又厚又高的城牆，從而攻入城內。
夜晚八點，守護學院緊急集合，所有守護者，無論是在讀學生，還是已經就職的人員，全都來到了守護學院的大操場上，就像重現了軍訓那天一樣，所有連隊站成方隊，而白芷站在升旗台上發言道：
「這次危機，比起半個月前的危機要更加緊急，你們曾經的老師林士樊，他已經越獄出來，集結了大量的兵力在艾爾希學園的城牆外，而我們就要去擊退他。我們守護者的工作就是守護這個世界的和平，保護所有人的安全，為此，我們不懼犧牲，因為你我終將成為守護世界的英雄。所有人，出發！」
十幾艘大型飛船落下，也不顧周圍的樹木與圍牆，將那些雜物全壓在飛船身下，飛船的艙門打開，守護者們紛紛登上飛船，只留下了今年排位賽中前三的隊伍，他們背負著特別的任務。
約克和夏米爾從一艘飛船上下來，兩人都受了傷，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站到空明生與冥夜身旁向白芷敬禮道：「約克·亨特、夏米爾，已入隊。」
白芷點了點頭，腳下升起一團風就跟著那些飛船一起飛向城外。
「這次你不能再違抗命令跑到城外了，空明生。」智博翰警告道。
「上次可沒有什麼命令，智博翰。」空明生走出隊列，轉身看向自己的隊員。
戈康悠閑地說道：「這才沒過多久，那些審判之靈的人又向攻打艾爾希城，不管是誰來，就算是我們的老師，面對我們這麼多人也是寡不敵眾的。他們攻入城內的幾率微乎甚微，這給我們留下的工作也太過於悠閑簡單了。」
智博翰搖搖頭道：「你只看到了表象，暗影小隊的隊長戈康，他們早就潛伏在城內了。」
空明生：「是的，恐怕他們已經在行動了。我們就先走一步了，各位。」說著空明生握起拳頭，「破空小隊，出發！」
智博翰和戈康互相看了一眼，也說道：
「稜鏡小隊，行動！」
「暗影小隊，出動！」
空明生一隊人來到了蒼雲廣場附近，站在那些晶柳樹下，就是感知敵人的最好場所。
夜空下的晶柳樹流動著靈力的光輝，那些光輝對空明生展現出了不同尋常的親和力，環繞在他的身邊流轉閃耀。
「看來你在上次幫到了它們，它們很感謝你。」冥夜撫摸著那些晶柳說道。
空明生抬起手，那些光也跟著纏繞在指尖，他說道：「我有一些預感。」
約克發問道：「啥樣的預感？」
夏米爾猜測：「看空明生的樣子，不太好啊。」
「嗯……」空明生沒有否認，「這些晶柳樹告訴我，有黑暗靈力正在逼近。」
正說著，空明生突然將手舉在額頭前，流光與突然飛來尖利物品發生碰撞爆開火花。
「狙擊！」冥夜喊著，從納米收容器中取出鐮刀。
四人連忙裝載上壓縮裝甲，擺出防守姿態。
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男性聲音：「我以為這屆排位賽灌滿了水分，才讓你們這些剛入學的一年級生獲得了冠軍，沒想到你還是挺配得上這個稱號的。」
空明生定睛一看，驚訝地說道：「霍尖峰？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我、還是說我為什麼會加入他們？」霍尖峰背著手緩緩走來，頭頂上跟著一艘小型飛船。
空明生：「我以為我們可以信任你，我們曾經……」
霍尖峰：「是並肩作戰的戰友、親切的前輩、教授過制敵要術的師傅。哈哈哈哈，我也很懷念那樣的日子，我以為還能再瞞你一些時間，博得你更多的信任，打你個出其不意。」
「這麼說，你們那年三強的另外兩隻隊伍也都已經叛變。」約克分析道。
霍尖峰豎起食指，撇著嘴角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們本就沒有選擇站到你們這邊，所以沒有背叛。順便一提，他們正在解決你們的另外兩支隊伍。用不了多久你們十二人就能在地獄見面了。」
空明生想開口，冥夜阻攔道：「別說了，無論之前他們幫過我們什麼，現在他們是我們的敵人。」
「真殘酷。」霍尖峰身邊環繞起雷電，那些雷電將周圍的晶柳樹都點燃了起來。
夏米爾向周圍潑洒水流，及時撲滅了火焰。
頭頂的飛船開始向下掃射，四人只好奔跑向寬敞的蒼雲廣場，將他們帶離晶柳樹樹林。
「我應該知道的！」空明生邊跑邊自責。
冥夜：「別說了，我們都沒能看出來，現在應該多想想如何打敗他們的對策。」
空明生：「那好，你們三個飛到上邊，我來解決霍尖峰。」
三人異口同聲地回道：「好。」說完三人都取出飛行滑板，朝飛船飛去，準備進入飛船與他們來一場入侵混戰。
霍尖峰全身布滿雷電，一步步向空明生逼近，而空明生也不再跑，站在原地準備戰鬥。
與此同時，城外。
林士樊將那些死去的魔物屍骸重新返魂復生，皚皚白骨披上樹木的軀殼，它們懼怕火焰，但是燃燒之後的它們將會更加恐怖，將黑夜點亮，讓天空染上血色的猩紅。
周圍不時傳來戰士們最後的哀嚎聲，而這讓林士樊感到無比的愉悅，他吸吮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將每一副倒下屍體的血液抽干，而他的樣貌也越發猙獰可怕，逐漸失去人類的特徵。
林士樊用風將自己托起，又從手中釋放雷電向那些戰士們發動遠程攻擊，而戰士們無法同時顧及來自地面與天空的攻擊，接二連三地被擊倒，然後被那些魔物一涌而上，撕扯成碎片。
眼看就要抵達艾爾希城的城牆邊，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抵擋住了林士樊的去路。
「好久不見，白芷。」林士樊的嗓音變得猶如野獸一般低沉。
「梅一定不想看到這樣的你，你還可以收手，林。」白芷穿了一身雪白的盔甲，像是藝術長廊里擺放的白色石膏雕像一樣在天空上懸浮著。
林士樊的面容扭曲，但還是能從中看到一絲悲傷，他低下頭說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白芷，拼盡全力來阻止我吧！」
白芷從背後的劍鞘抽出一把銀劍，劍的名字叫做避雷水光劍，能夠將劈來的雷電全部吸進劍中轉化為使用者自身的靈力。白芷乘風前刺，瞄準了林士樊的心臟。
林士樊釋放出雷電卻發現全被都被吸入劍中，情急之下又釋放出火焰，卻被白芷的風吹向自己。
劍尖刺入林士樊的胸膛，白芷的手卻在顫抖不已，她無法再里刺分毫。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林士樊竟自己靠了過來，將劍貫穿了他自己的心臟，鮮血噴涌而出，將白芷的盔甲染成了鮮血的顏色。但林士樊並沒有死，他只是藉此機會向白芷展示，他早已不是人類。
白芷連劍都沒拔就向後退遠，看著林士樊將劍從身體中一點點拔出，隨後丟了下去，直直地插入土中。她明白了林士樊已經不再是以往她認識的那個人，於是狠下了決心再次向林士樊發起攻擊。
周圍的風在白芷的操控下成為了一個個利刃，將林士樊的身體撕裂，變得支離破碎，從天空墜了下去，正好落在避雷水光劍的旁邊。
白芷跟著降落下來，用腳尖輕盈地點地，她拔出銀劍，插在林士樊的頭顱之上。她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了身心，準備轉身離去。
突然，地面從下面破裂，衝出無數骸骨將林士樊包裹。
林士樊的聲音也同樣變得破碎，摻雜著許多不屬於他的聲音：「我已經跟惡魔簽下了契約，這幅軀體正是拜它所賜，我將舉起弒神之劍，向神靈發起挑戰。」
幾顆流星突破大氣層隕落，在劃出優美的弧線。不，那不是流星！那是摩根集團發射的人工衛星，從近地軌道脫軌落了下來，而其中承載著挑戰神靈的武器，這些神器之中就有弒神之劍。一旦獲得這些神器，城牆就能被一擊斬破，而白芷唯一能做的只有拼盡一切去阻攔他，即便是要獻上自己的死亡。
紅色的夜空，噩耗的流星，脆弱的城市，兇殘的魔物，還有奮不顧身的守護者戰士們，上演了一場賭上未來的戰役，終將銘刻於歷史的篇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