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亡靈舞(八)

第18章 亡靈舞(八)

「先說好,」祝槐說,「我也不想的。」

她勾勾手指,把倆人都叫到旁邊來耳語了一番。

傑弗里:「你……我……你……」

南風:「……真要這麼干?」

【你們……】

KP虛弱道。

【能不能做個人……】

「我從短暫的人生中學到一件事,」祝槐深沉道,「越是玩弄計謀,就越會發現人類的能力是有極限的……」

除非超越人類。

她不做人啦,KP!

「上。」她一聲令下。

傑弗里默默回房,從枕頭裡拆出一根羽毛。

南風按住了他。

魔術師:「……?」

一分鐘后,驚天動地的笑聲險些震破了房門。

「哎呀,」路過的鄰居驚訝,「怎麼這麼大動靜?」

「你都不知道。」另一家的也正好準備出門,開著門露出個腦袋來跟她解釋,「這家住的是個小孩,昨天他爸來認他,差點被他給轟出去。」

「咦,那現在呢?」

「後來讓進家門了,要我說父子倆還是得坐下來好好聊聊,把話都說開,你看今天笑得多開心。」

「這可別把嗓子給笑劈嘍……不過也是啊,還是現在好。我記得這家孩子也不小了,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幸運」?「福氣」?這麼大年紀能跟兒子重歸於好也挺有福氣的。」

「是啊是啊,真好啊。」

這但凡讓魔術師聽到,都只有一句話——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不過他聽不到了,他還在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哈哈哈滾啊哈哈哈啊哈哈!」King在地上瘋狂大笑,試圖打滾躲過還在撓他胳膊肋下還有咯吱窩的羽毛和手,「哈哈哈哈哈不要靠近我啊啊啊啊啊啊!」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祝槐還坐在那兒幫忙打拍子,「加大幅度,再來一次。」

南風:「……」

別數了他也快笑場了!

傑弗里:「……」

在場的是不是就他一個正常人?

這過程中,實在忍受不了的魔術師眼看著就又要嘰里咕嚕出什麼奇怪的聲音,被南風眼疾手快地摁住。

手動!打斷吟唱!

「哈哈你們哈哈哈哈啊哈是不是他媽的有病哈哈哈哈哈哈哈!!」魔術師要笑斷氣了,「放開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我說我全都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槐打了個響指。

南風和傑弗里應聲鬆開了幾乎笑到缺氧的魔術師,南風還在忍笑,傑弗里就很缺德地「噗嗤」樂出了聲。

然後馬上就被魔術師瞪了一眼。

「我知道的也不多。」山羊鬍男人咬牙切齒地說。

南風:「啊?」

那你之前還裝出一副高深的樣子?

「只是相對而言不多!首先,就像我剛才說的,」魔術師緩了兩口氣,依然有氣無力道,「世界上存在著另外一種力量。」

「咒文,法術,或者也可以叫它為魔法。」

他冷哼,「不過和小說電影里吹捧的不太一樣,這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旦過於接近它們,你就會了解到這個世界的真相……這是以你的理智為代價的,一步步過於靠近的後果就是步入瘋狂。當然,我也學過那麼幾個咒語。」

「比如改變天氣?」祝槐忽然問。

自稱為「King」的魔術師一愣,上下打量她一番,發現她似乎真的只是隨便問到了這裡。

他謹慎地問:「你知道那件事?」

「嗯——」在南風欲言又止的神色下,祝槐含糊地把她頂替對方演出的事給帶過去,「你在觀眾起鬨下停雨的那個嗎,查你資料的時候好奇看過一眼。」

魔術師嘀咕:「我早就跟他們說過別隨便亂傳。」

「這麼神乎其神的事也沒辦法吧,」祝槐聳聳肩,促狹地說,「誰讓人是最不可控制的變數呢。」

「好巧不巧,」King陰沉道,「那個法術就叫「改變天氣」。」

魔術師:「……等等。」

「不對啊,」他忽然想起來,「我書呢?!」

南風:「………………」

早就應該打斷他的!

祝槐看看南風,「什麼書?」

「就放在後台帳篷的桌上,」魔術師將信將疑,「你們難道沒看到?」

祝槐「啊」了聲。

「當時情況緊急,還真沒注意。」她說,「可能就留在那了,抱歉。」

魔術師粗喘了幾口氣,好險沒被她的不見任何誠意氣暈過去,「那本書可是我——」

「可是你什麼?」祝槐問。

留著小撮山羊鬍的中年男人猛地停住了話頭,他目光一一從在場幾人的臉上打量過去,思索了半晌,這才慎之又慎地重新開口。

「我可以告訴你們,」魔術師狡猾道,「但相應的,你們也要幫我——」

「不,」祝槐糾正他,「是你只能說。」

魔術師:「……」

什麼人啊!

祝槐:「搞快點。」

傑弗里在旁邊威懾性地舉起了他那根羽毛,他已經發現了,反正被迫害的不是他,他也可以很快樂。

魔法師:「………………」

這他媽的都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我……」他深呼吸,「我……」

他認命道:「好吧。」

「我已經說過了我會一點魔法,但是,」魔術師沒好氣地說,「我相信追求力量是人類共同的本能。」

「就像你的藝名?」祝槐問。

魔術師頓時眼前一亮,陰冷之色消失得一乾二淨,滿臉找到知音的求贊同,「對對對對對,你也覺得特別帥特別有品位是不是?!我跟你說我當初——」

「沒錯沒錯,」祝槐馬上連聲附和,儼然又不是當初看到舞台前宣傳標牌時一言難盡的模樣了,「我一看就知道是特別有自信的人才會起這麼個名字,那個時候還說我們必須得看看他的表演,對吧,艾倫?」

南風:「……」

他是造了什麼孽。

他默默點了點頭,下意識摸了把自己的鼻子看有沒有變長。

「唉,誰能想到後面鬧成這樣。」祝槐說,「所以發生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啦。」

魔術師見機連忙說:「看在咱倆這麼投緣的份上,那還是繼續剛才說的交易——」

「不可以。」她笑眯眯道,「繼續講。」

……靠北!

眼看她軟硬不吃,King也只好垂頭喪氣地接上了自己的話頭。

「所以,我想辦法去搜羅任何記載有更多法術的典籍。」他說,「好不容易才在前兩周找到了那一本,除了要演出的時候基本都是隨身攜帶,正收在那準備好好研究。」

呵。

他冷笑一聲,意有所指地看向兩人。

就被攪合黃了。

「你們都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聽得雲里霧裡的傑弗里插話,「還有,不是你自己說的越看越瘋嗎?」

魔術師:「可是魔法書真的很好看耶。」

兩位玩家:「……」

他們也都聽出來了,比起見過或聽說過的其他邪|教徒,山羊鬍子魔術師只是單純對魔法書感興趣。

好傢夥,是個搞科研的。

不過——

想想這傢伙之前的表現,當然也不能掉以輕心。

「你不讓其他人進帳篷,」祝槐問,「是怕被人看到那本書?」

魔術師嗤笑,「怕?」

「他們的臟手不配碰我的書,」他神色滿是厭棄,「更不配得知那些高深又充斥著無窮奧妙的知識。」

南風忍著沒有翻個白眼,他聽出了魔術師話里的那點狠厲,這傢伙是來真的,那時候要是沒動手,情況估計真會不太妙。

「不過我很看好你,年輕人。」

但要說King有什麼優點,那就是對自己認可的對象不記仇,他讚賞地向著認可了他品味的祝槐抬抬下巴,「你可以當第二個。」

祝槐:「……」

那謝謝你啊。

「我的榮幸。」她非常配合地眨眨眼,「所以你肯定也不是無緣無故地來泉城了,目標就是那座教堂里的東西嗎?」

「很好猜吧。」魔術師哼了一聲,「我聽說這裡很是藏了點好東西,又趕上他們要辦勞什子的亡靈節,不趁著大批外來人口湧入,還趁著什麼時候?」

南風問:「什麼好東西?」

「不知道。」魔術師誠實地說。

南風:「……」

低情商:不知道你瞎跑來幹嘛。

高情商:那你還挺有行動力的。

「你不知道湯尼·佩特,卻知道有誰裝成他的樣子進了你帳篷,」祝槐說,「而且聽上去,你還知道那東西是什麼。」

「好吧……」

魔術師眼珠轉了一圈,「這就有點說來話長了。」

「神明是真實存在的。」他說。

傑弗里:「哈……?」

祝槐挑了挑眉。

「準確來講,」魔術師慢吞吞地解釋,「應該說是「邪神」。」

「祂們龐大而具有超乎人類想象能力的力量,人類在祂們面前與螞蟻無異,真相就是這個世界曾經為其所統治,只不過現在有的被驅逐,有的還在沉睡,可能也有例外……我可不清楚那些,我還想保住自己小命,但我知道有一小撮瘋子還在搞一些教團活動,妄圖呼喚祂們的降臨。」

「除了信徒,邪神的眷族也同樣信仰著祂們——當然,這只是世上詭異之事的一部分,還有其他怪異的存在,把這些統稱為「怪物」是不是好理解點?」

「你是想說這個城鎮上有這種東西。」祝槐說。

「不。」

魔術師糾正道:「是一群。」

「而且,」他說,「它們中的一些有時會披上人皮,喬裝成人類的模樣,混跡在人群里。」

「無數的居民、遊客,反正誰也不會專門去注意一個隨便在大街上碰到的傢伙,對方的長相轉眼就會被拋在腦後。」

「你們會記得自己有沒有遇到過第二個相同的路人嗎?」魔術師問。

天邊已經泛起紅色了。

窗戶明明早就關好了,他的這句話卻像是一縷穿堂風呼嘯而過,引得人無端打了個冷戰。

「所以,」南風愣道,「我們不知道的時候說不定已經……」

祝槐想得更遠些,「這下牽頭亡靈節的究竟是誰沒準也有待商榷了。」

「意思是我可以偷雙倍?」傑弗里問。

……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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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當刁民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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