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線天

一線天是一峽谷，谷頂只餘一線光亮故此得名，方羽與遲裕借著這點光亮進到了谷內中心處，借著一處巨石看著那中心空曠處，兩隻巨狼在地上撕咬著什麼。

方羽有些驚訝，這些朧獸這麼快就找到了食物了？要知道，野獸成為了朧獸它們的食譜也發生了改變，不到餓得不行的時候，他們很少吃除人以外的食物。

而且只要它們吃了人，那麼它們的戰鬥力便已經不是他們這個級別能夠戰勝的了。

思考到這，方羽慢慢回頭，準備與遲裕商量，安靜的離開這裡。

還未得及回身，一股子腥騷味撲鼻而來，這味道並不百生，卻讓方羽異常震驚，因為這是人尿的氣味，如果是其它環境下聞下卻也無關緊要，而這次卻是離著朧獸咫尺的距離。這股騷味無疑不是告訴那些怪物這裡有美食快來享用。

待得他看向遲裕所在時，哪裡還有人影，心裡暗叫糟了！

不待得多想，身子已經向前撲去，翻個跟斗，轉身半蹲，而自己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經被一隻巨狼的爪子拍出大坑，那躲藏的巨石也被咬成兩段。

巨狼一左一右，緊緊瞪著方羽，張著的巨口不停的淌著粘稠的唾液。

再看他們原來所在的位置，倒在那裡的東西竟然還有氣息，身體像是在呼吸般緩慢的起伏著，只是那身體不是人的，因為它竟然有著與那兩隻巨狼一樣灰色而亮澤的皮毛，身形卻要小得很，只比普通的狼大那麼一點，卻不如眼前兩隻巨狼大得如此離譜。

兩頭巨狼四肢落地，卻要有著一米七左右身高的方羽昂頭而視。

雙狼均是灰色亮澤的皮毛，身型也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是那對眼瞳，一隻如是深邃的大海般蔚藍，一隻有著如同琥珀般暗黃，不過無論兩狼眼瞳色彩如何差異，那對於食物的渴望如出一轍。

那邊廂兩頭巨狼打量著方羽，似乎尋找著攻擊的切入點，這邊廂方羽也找著時機給自己造出一線生機。

而生機就在他的背後，但方羽知道只需要他轉身，攻擊便接踵而來，那時候只要一個失誤自己就葬送於此。

貪婪往往會戰勝冷靜，更別提本來就只按照本能生存的野獸成長成為更加貪婪的朧獸。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頭巨狼躍向空中，目標很明確，爪尖正對方羽所在。

方羽不退反進，腰間朴刀已然出鞘，也是躍於空中，從兩狼側臉掠過，如此近距離的食物，兩狼哪裡肯放過。

滯空之時，兩狼同時轉頭欲向方羽撕咬，卻不想，卻是狼嘴對狼嘴，食物沒進到嘴反而是痛苦得嗷嗷大叫！

谷中只有那一線的光照，對戰的動作時被黑暗所掩，又時而出現在光線下，兩狼一人，戰得有來有回，朴刀不長，最好的方式不是硬劈，而是劃過，一道道細長的口子像滿地開花般，在兩頭狼的四肢上瘋狂的生長。

方羽也盡顯狼狽，斗篷的后兜也被撕扯掉了，那是非常危險的時刻，藍眼的巨狼巨大的狼爪狠狠拍入地面，方羽險險在地上橫著滾過，才躲過這一擊，但斗篷卻難逃過被撕爛的命運。

不巧的是，方羽停止翻滾站起身之時，琥珀眼的巨狼那巨大的巴掌也跟著扇了過來，已經避無可避，只得橫刀胸前。

「嗷嗚！」

與此同時，方羽如同羽毛般輕巧的被扇飛，直到撞上那灰色的還有呼吸的東西才停下，那東西似乎也被撞得生痛，不由得悶哼一聲。

方羽受此一擊，肋下甲片盡皆散落，皮製的底子也有些凹下去，方羽吃力的緊抿著嘴唇，奈何口中腥甜血液湧出，還是噴出血來。

半邊身子已然是酥麻無力，血從手腕處流了出來，方羽慢慢的向那灰色的還有呼吸的身上摸去，受傷的半邊身子靠著那還有著溫度的灰毛物體，流出的血與那灰色毛皮上的血融合一處。

在他還沒發現的地方，他那受了傷的左邊身子，左手手掌上，竟然由掌心生出紋路，那紋路像極四五道符籙，只是生成的速度非常的慢。

兩頭巨狼是長期在野外生存的獵手，它們對於獵物的狀態的判斷完全是大師級的，眼見方羽此時的動作連挪動都已經成問題了，如此時機哪能放過。

從相遇到對戰，然後受傷，時間已經過去半日之久，陽光已經慢慢染成赤紅色，灰色的毛皮也燒得紅火，如同海浪中最高的那頭，赤紅的浪頭向方羽拍打而去。

此時方羽倒也沒有之前的緊張與專註，全身放鬆，也許是面對死亡的坦然，畢竟此時真的是無解之題了。

「放棄了？」

方羽驚訝的睜圓雙眼，哪裡來的聲音，可是這完全不是從耳朵里聽到的，似乎那聲音能直接在自己的腦里響起。

「活下去！」

又是這聲音，難道自己有人格分裂？方羽有些懷疑自己，只是現在時間很緊，哪能讓他再多想，雙只巨狼已經高臨於半空。

不管了，好不容易再活一次，這麼容易放棄掉，真的是對不起自己！

想到這，方羽扯下斗篷，向地上揚去。

這峽谷本就是戈壁的一部分，最多的便是那黃沙，斗篷左右揚起，黃沙如同煙霧般升起。

兩頭巨狼因為那滿峽谷的煙霧，眯起雙眼，動作也有些緩慢，方羽突然感覺到身後一空，那灰色的東西不見了，一道影子衝進黃霧中，將本來滿天的黃霧衝出一道口子。

接下來便是讓方羽完全意外，那黃霧中傳來野獸撕咬的聲音，與狼被打痛時嗚嗚的叫聲。

等那霧散去，便見原來的兩頭狼變成了三頭，而其中一隻滿身是血，個頭比那兩頭狼小的不是一星半點，也就能算在狼群里個頭大些的而已。

眼見小型的狼咬住了藍眼狼的頸脖，那藍眼巨狼吃痛的用力甩著腦袋。

琥珀眼的巨狼似乎想幫助那隻藍色眼睛的巨狼，卻總是咬空。

「幫忙呀！」那聲音再次在方羽腦中響起，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都是讓人驚訝不已，方羽也為此愣神半秒，心想，那聲音是這隻小狼仔的？

但這也就是轉瞬的想法，接下來提刀上前，哪怕每動一下都肋骨都如刀割般疼痛。

琥珀眼的巨狼還在不停的找機會向小型狼咬去，終於將要咬到那隻小型身子的狼了，巨大而細長的嘴準備關上，突然一個人鑽了進去，接著便是上齶吃痛，然後那狼不再動了。方羽已經半個身子在琥珀眼的巨狼口中，雙手向上，閉著眼睛，朴刀已經完全沒入了巨狼上半個頭裡，只留著刀柄在。

做完這個動作后，方羽都有些後悔，如此拚命並不是自己會作的選擇，但看著這個結果，卻還是有些高興的。

琥珀眼的巨狼身子搖擺幾下，轟然倒在地上，揚起黃沙。方羽手腳並用的抽出朴刀，此時刀身已經傷痕纍纍。現在可不是放鬆的時候。

那小型狼還掛在那藍眼巨狼的脖上，而那藍色巨狼似乎也沒有太多的力氣了，血液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走著路更是搖搖欲墜。

解決藍眼的巨狼並沒有琥珀眼巨狼那般驚心動魄，只需向著脖子用力的割上一刀。

兩頭巨狼解決了，方羽算是死裡逃生，再看著那隻灰色的狼，狼也看著他，眼神交流數秒，狼轉頭便向沙漠那邊的方向跑去。

它不應該能和我說話的嗎？就這麼一句話不說就走了？方羽有些想不通，難道之前和我說話的不是它？

突然，肋下疼痛傳來，打斷他的思索，他吃力的將斗篷披上身子，罩住頭，頭髮卻與巨狼的血液糾纏穿過斗篷后那爛掉的洞。

這兩隻巨狼的皮可是好東西，還有就是剛剛成型的朧獸有獸果，就在心臟部位，成為朧獸，心臟也就變成了果實的樣子。而這些東西對於考核的結果影響很大的。

收集完這些東西，將兩顆晶瑩如寶珠的獸果掉在腰間，皮毛系在腰上，朴刀此時只有成為拐杖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