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可怕的心計

第28章 可怕的心計

早上剛吃完飯,張放就去找秦小姐辭行,談天說地喝了不少茶水,緊接著就被秦老爺叫了出來打了一頓,他直到剛才都沒有上過廁所。秦老爺的拳又太疼,一開始疼得出汗,後來汗都不出了。

秦老爺打了他一炷香的時間,只用營中拳法,他還以為秦老爺只習練軍藝,卻沒想到這一腳用了江湖武功,而且是正宗的佛門金剛腿,裂石斷樹根本不在話下!這一腳要是踹實了,別說人的身體,就是一根鐵棒都能踹斷,情急之下張開雙腿向後躲避,哪裡還綳得住尿意,立刻就尿了褲子,而且是止也止不住地尿!

秦老爺皺著眉頭看著張放又冷哼了一聲,收回了腳。

「哼,老子今天還著急回去哄寶貝閨女,懶得再教訓你,好好管管你那鳥玩意兒,給老子滾!」

說完,他也沒再跟張放要那隻香囊,大步繞過了他,伸手去牽那匹紅鬃馬。

挨了這頓打受了這頓嚇,人家當爹的能留下他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張放哪裡還敢出聲,只能躺在地上任由大江奔涌濁浪濤濤,動也不敢動。

等到秦老爺牽著馬回去莊子,回到秦府,進了府門,張放才敢站起來,哆哆嗦嗦拐著腿去牽那匹雜花烏啼馬。

沒辦法不哆嗦,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一動就疼;沒辦法不拐著腿,褲子都濕了。

他已經上過一次馬,這馬已經認識了他,也不排斥他身上的怪味,任由他牽著往山道那邊走。

走到山腳下,竟然有一個用籬笆圈起來的茅屋小院。下山的時候一直在套話,他沒留意周圍,這茅屋小院很小,張放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想和人家借條褲子,在外面喊了兩聲沒有人應,才推開籬笆門進去查看。

這小籬笆院里沒有人。

等張放推開茅屋的門時,才發現這小院是上下山的採藥人歇腳的地方。

沒有床,只有兩張坐席,一張坐席上放著一個小布包一隻水囊,一張坐席上是一個包袱一個藥瓶。

水囊里裝滿了清水;小布包里是兩張麥餅兩個米糰子;包袱里是一套乾淨的衣服,跟他身上穿的樣式一樣,只是材質是布的;藥瓶里是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

張放又嘆了口氣,秦老爺早就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親閨女差點一劍殺了他,不表示表示顯得官家大戶仗勢欺人,又是招待又是送馬,家丁下人都客客氣氣,還泡了澡池子,沒讓自己受一點委屈;剛收的新閨女疑似受了委屈遭了欺負,他秦老爺是個要臉的人,這一通打就是威脅自己要是敢說出去,他就敢弄死自己;他今天要回雲州城,挨了打遭了罪還濕了褲子,萬一到處亂嚼舌頭會引來麻煩,就讓人把東西都放在這,等自己來拿,堵住自己的嘴,還沒人知道就是他安排的;東西自己拿走,就代表著自己不會到處去亂說,不拿,這山道崎嶇,山裡還有「野人」,出了什麼事兒可跟秦府一丁點兒關係都沒有。

這哪是個粗人,哪裡不懂規矩,秦老爺分明是個文武雙全、進退有度的官場老狐狸。

張放沒有再想,他脫下衣服,倒了些清水擦洗乾淨身上,給自己上了葯,又換上新衣服,把香囊揣好。然後走出去把乾糧和水囊放在馬屁股上的褡褳里。

手伸進褡褳,碰到個圓圓的長條,拿出來一看是個火摺子。再一摸,有一個小壺,打開一聞,是火油。

火摺子還剩下一小節,小木壺一掌長三指寬,手掌厚。這兩樣東西往褡褳里一放,

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張放不禁又打了個激靈,「秦老爺這心眼兒真是通天的,他連我的想法都算計好了?」

這就是秦老爺安排的最後一件事,一個投名狀。

張放只能照做。不做,他就真的會在大白天,讓山上的野人抓去生吃!

所以他就吹著了火摺子,把火油倒在換下來的衣服上點著,然後扔到了茅草屋裡。

張放頭也不回地走出去,等他牽了馬出了小院,茅屋已經開始從內而外燃燒,灰白的煙開始向天空飄散。

他騎上馬,調轉馬頭準備上山。

然後他又做了一件事,最後一件事。

他把剩下的最後一小節火摺子插進小木壺,拋向了身後燃燒的茅草房。

緊接著,小木壺炸了!

莊子里都能隱隱約約聽見這一聲炸響。

秦老爺正在院子里和兩個寶貝閨女吹牛。

他大手一揮,得意洋洋得說道:「那些個盜匪嘩啦啦往後跑,老子一夾馬肚子就追…...」

「老爺,老爺,成了!成了!」

一個家丁小跑著進來,一邊跑一邊喊。

秦老爺不耐煩地抬頭罵道:「著急忙慌的幹什麼,什麼成了!」

秦嵐和玉兒也好奇得很,尤其是玉兒,她還沒見過這府里的人會急成這樣。

那個家丁跑過來喘了口氣,面露促狹擠眉弄眼道:「老爺,就是那個…」

秦老爺詫異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要下來了。那家丁也在那笑,他想忍住,結果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奇怪。

兩個女孩子摸不著頭腦,心裡好奇得要死,但這兩個笑著的人一點要停下的意思都沒有,急得她倆一個去拽秦老爺的手臂,一個去拽那家丁的手臂。

那個家丁哪敢讓玉兒拽到,自己有多硬的屁股也禁不住老爺打,連忙行禮告退,捂著嘴一路小跑著逃了。

玉兒還穿著那件淺紅色的絲綢長裙,不能快跑,當然追不上那家丁,她只能轉回來坐下,等秦老爺給她解惑。

她還不敢給秦老爺當閨女,不敢像姐姐那樣去拽秦老爺。

秦老爺終於停下了笑,拍著寶貝閨女的手道:「好好好,別搖了,我說就是,我說就是。」

秦嵐這才重新坐好,眨著眼等下文。

秦老爺用大手摩挲著下巴的胡茬,眯著眼露著不懷好意的笑,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奸計得逞的將軍。

「我叫那個胖子給我講故事,結果他跟我這藏著掖著,讓我著急得很。他不是要回府城嗎,我送了他一匹馬。」他放下手拍在石桌上道,「那馬可是匹不錯的馬,別的馬都愛跑平坦的,它就特別喜歡爬山,特別喜歡咱們莊子外面那座藏峰山。」

秦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玉兒皺了皺眉。

秦老爺俯下身來,不急不慢得說道:「可惜那馬有個毛病,戀家。出了雲州府城,就老想往回跑。」

秦嵐皺了皺眉,玉兒若有所思。

秦老爺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那油嘴滑舌的胖子一肚子壞水,老子想治治他,叫人在那馬屁股的褡褳里弄了個機關,塞了個小個兒的炮仗,只要他打在上面,肯定響。」

秦嵐面露恍然,玉兒眼睛一亮。

秦老爺看了看兩個閨女,又露出奸計得逞的笑來。他用手虛擋著嘴,壓著聲音說道:「那馬一驚,跑上了山可是越跑越快,到時候跟飛似的,保准讓那死胖子嚇尿了褲子,丟人丟到府城街上去!」

秦嵐捂著嘴扶著頭,在那咯咯咯笑個不停,玉兒已經笑的趴在了桌子,簡直要開心死了!

秦老爺抱著手臂得意的笑,一邊笑一邊沖著自己新閨女擠眉弄眼。

新閨女也一邊笑一邊沖著秦老爺擠眉弄眼。

一老一小兩個心眼兒通天的,終於玩到了一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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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劍與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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