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轉變:禍根 3
陸宛得知陸不危的親生母親乃是岳家的姑奶奶,前思後想,不知為何祖母等人從未提及過。想岳家的小姐,身負尊貴,定然不會給祖父做妾,難道是祖父和她私下生的陸不危?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祖父年輕的時候,曾經獨自在京為官,祖母一直在河間陸家,沒有追隨祖父去北京,或者就是那個時候,祖父認識的岳家小姐吧。
陸宛剛想通這一點,又聽陸不溢吩咐古洛真說:「你記得下次和陸不危見面,從旁探聽一下,一定要把陸不危生母是否還在世上的消息弄准了。」
古洛真答道。「我記下了,三爺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三爺失望的。」
陸不溢掃了古洛真一眼,對她不再狀若奴隸一般的態度有些不滿,心道暫且不跟你計較,等你探清楚之後,咱們好好理論,讓你嘗嘗爺的手段,定叫你從此服服帖帖,再不敢『近則不遜,。
陸不溢之所以如此對待古洛真,併產生如此想法,和他對女人的認知息息相關。因為在他看來,女人就像低賤的狗,又像春天的貓。既有諂媚強者的本能,又有狗仗人勢欺侮弱者的本能;既有春天裡無窮慾望的貓性,又有女干懶饞滑的貓性。總之陸不溢認為,對待女人,必須用皮鞭和金錢,兩者結合,女人就會露出本來面目,成為他的狗和貓。
對待古洛真,陸不溢依然是用的這種手段,但他不知道的是,古洛真可不是貓和狗,她的身上有著極強的狼性,之所以對陸不溢曲意逢迎,不過是在迷惑他而已,只要時機成熟,必然會將用盡種種手段虐待她的陸不溢撕成碎片。
方才古洛真的回答顯得有些隨意,不再是恭恭敬敬的樣子,陸不溢一邊在心裡沉吟,面上不露聲色,囑咐古洛真說:「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不過陸不危可不是易於之輩,你最好多加小心,免得在他面前露出馬腳,到時候別被他將計就計,學那三國的周瑜,給咱們唱一出『三江口蔣干盜書,,讓咱們得不償失。」
「三爺真是博古通今,就按三爺吩咐,我不敢大意的。」古洛真奉承著陸不溢,心裡卻在咒罵他,一個不學無術之徒,偏偏喜歡引經據典,卻又引用不好。要不是想讓你們兄弟相爭,姑奶奶才不會忍著噁心,伺候你這豬狗一樣的東西。
陸不溢囑咐完畢,正要收拾一下,二人離開,古洛真卻挽留道:「三爺,也還長著呢,何必著急呢?」
古洛真嬌媚之態盡顯,陸不溢望著她蕩漾著春情臉龐,用手托住,使勁捏了一把,笑道:「你可真貪吃,饞貓也不及你。」
古洛真裝作害羞,含笑低頭。
陸不溢經常用貓和狗來形容古洛真,古洛真知道什麼時候,做出什麼樣子,擺出什麼姿勢,才能招陸不溢喜歡。她微微抬起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戲謔自己,說:「人家就是一隻饞貓,就是想吃三爺的精華嘛。」
「好,三爺今天就再讓你解解饞。」陸不溢說完,仰躺開來。
古洛真低下身去,彷彿一隻貓咪,來在水邊,嫻熟地用舌頭捲起水來。
陸宛在外面聽不到二人對話,只剩下陸不溢滿足的聲音以及不斷侮辱著古洛真的話語,讓她好生不解。
古洛真為什麼會如此對待陸不溢呢?這對她有什麼好處?難道想讓陸家敗落,對古洛真就這麼重要,竟甘願像叭兒狗一般,對著陸不溢搖尾乞憐嗎?
陸宛對古洛真更加嫌惡,她暗自告誡自己,無論將來遇到什麼境況,為達到目的,演戲歸演戲,但絕不能像古洛真這樣,把最後一絲尊嚴也放棄掉。
因為對陸不溢和古洛真的行為不齒,陸宛便想讓他二人學會收斂,否則被陸家的人知曉,再傳到祖母耳中,那還得了,非得把祖母氣死不可。
不行,陸宛暗叫一聲,我必須給他二人一個警告,讓他們有所忌憚。
想到這裡,陸宛向地上尋去,借著星光,摸到了一塊小石頭,陸宛撿起來,掂了掂分量,覺得足以投到藏書樓,並將窗紙打破。
於是陸宛揚起手臂,用力將石子投擲而出,但聽『噗,的一聲,石子透過窗紙,落在了房間裡面。
「什麼人?」陸不溢驚訝詢問的聲音立即傳來。
陸宛暗自好笑,但她不能回答,便抬起手來,在身旁的大樹上用力敲了兩下,而後想迅速離開。
但她小瞧了陸不溢的能為,還沒等陸宛邁出腳步,陸不溢早就迅疾批好外套,從窗戶中躍將出來,一個箭步,就要到在陸宛藏身的樹下。
陸宛暗叫不妙,要是和陸不溢撞見,那得多麼尷尬。她倒是不怕陸不溢會傷害她,畢竟陸家人把未來的期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所以自陸宛小時候起,陸不溢對她也算寵愛有加。
正在陸宛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條身影從大樹上落了下來,正好擋在陸不溢身前。
那人的身形極快,陸不溢眼前一花,被一條黑影攔住了去路。以陸不溢的能為,一下便瞧出來了,那人絕不是庸常之徒,只是那人蒙著頭面,陸不溢不知他是誰,便問道:「閣下什麼人,膽敢夜闖我們陸府,到底意欲何為?」
那人卻不說話,用身體擋住陸宛,好像是在保護陸宛,又像是不想讓陸不溢發現陸宛。
陸不溢惱怒起來,喝問道:「閣下是誰,啞巴了嗎?」
那人還是一言不發,忽地抽出一把短劍,晃一晃,只見五道光圈從劍上發出,向著陸不溢而去。
陸不溢大吃一驚,看那光圈分為五色,乃青白紅黑黃,他曉得厲害,急忙閃身躲避,誰知那五朵光圈如影隨形,緊追不捨。
陸不溢忙得手舞足蹈,卻還是躲不開,情急之下,向後連番三個跟斗,希望藉此逃開。
誰知五朵光圈就像生了翅膀,陸不溢剛一落地,五朵光圈就罩在了陸不溢的頭頂。
陸不溢自以為身手不凡,沒想到一招沒出,就弄得狼狽不堪,當時神色大變,曉得遇到了高人,忙說道:「請閣下住手。」
那人只冷哼了一聲,寶劍一轉,五朵光圈立刻將陸不溢套住了,青色和白色光圈套住了陸不溢的兩臂,紅色和黑色光圈套住了陸不溢的兩腿,黃色光圈套住了陸不溢的粗腰。
陸不溢但覺渾身劇痛,痛入骨髓,強自咬牙忍住,才沒有叫出聲來。
那人將寶劍一抬,陸不溢粗壯的身軀就像被一個力大無比的勇士扔出去一般,嗖的一聲,從窗戶之中,進入了藏書樓中。
那人冷笑一聲,回頭看陸宛時,陸宛正大瞪著眼睛愣愣的看著他。
那人便伸手攬住了陸宛細軟的腰肢,臂上用力,帶著陸宛,兩個起落,已經到在院牆之外。
陸宛就像騰雲駕霧,身不由己的隨著輕飄飄落下地來,這才笑問道:「克定,你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不現身?」
那人正是李克定,陸宛早在他一出劍的時候,就認出了他來,驚喜於他的及時出現,以為是李克定心裡想著她,所以才深夜來到陸家,但覺此刻圓滿,讓她無限欣慰。
李克定被陸宛認出,這才出聲說話,「我也只比你早到一刻,見你鬼鬼祟祟的,就沒出來見你。」
陸宛已知李克定將陸不溢和古洛真的事情聽了個真切,陸家之丑,真是讓她感到羞愧,遂紅了臉,低聲說道:「咱們趕快離開這吧。」
「你想去哪?」李克定問道。
「回房去唄,還能去哪?」陸宛隨口說著。
暗夜之中,李克定不能讓陸宛一個人回去,便說:「好,我送你回去。」
「等一等。」陸宛忽而止住了李克定,因為她想一件事情,倘若如此回房,等送自己回去后,李克定必然馬上離開。陸宛還想多與李克定在一起相處,又說道:「咱們還去上次去過的地方。」
李克定對鹹湖真人留下的住處一直感到神秘莫測,不止陸宛想去,他也想再去一次,好好感受一番。「再知道這樣,剛才就不帶你出來了,咱們直接跳上藏書樓的樓頂多好。」
二人上次去那處院落,是從藏書樓樓頂進入的,所以李克定才如此說。
「現在是深夜,可不是下午。」陸宛提醒李克定,說,「從藏書樓的樓頂,只能白天去,夜裡沒有陽光,卻困難了。」
「哦,那怎麼辦呢?」李克定好奇的問道。
「走吧,我自有辦法。」陸宛依舊靠在李克定懷中,那意思,你怎麼不抱緊點。
李克定方才講話的時候,胳膊有些松,明白陸宛要他帶著走,一邊將陸宛攬緊,一邊問道:「往那邊走?」
陸宛在李克定耳邊輕聲說道:「還能往哪邊走,回到藏書樓唄。」
李克定這才明白,陸宛不是從別處走,笑道:「我真夠笨的,原來還是從那裡進入,剛才還以為有另外的一條通道呢。」
「那麼神秘的地方,不會弄出很多通道的。」陸宛解釋一句,已經做好準備,說道,「快走吧,你這一次,能躍起來多高,就躍多高。」
她迷上了和李克定一起飛騰的感覺,那是一種如夢如幻,似醉似醒,飄飄乎若羽化而登仙的感覺,那是只有他們二人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時候,才能給以陸宛的感覺,怎不叫人心醉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