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退朝
()明代的御史言官雖然對於官員貪腐,和宦官弄權形成了一定的威懾,不過這些御史言官基本上都是科班出身,正宗的儒家聖賢子弟,而這些聖賢子弟,有時不但繼承了前人的風骨,也形成儒家最噁心的一種情況,那就是一群腦子讀書讀傻了的腐儒。
他們往往對於社會某些方面的進步與創新嗤之以鼻,而作為權力擁有者的他們不待見也就使得這些創新與進步遭到了壓制。
另一方面在明朝教育界,南方士子比北方士子某些地方要佔很大優勢,無論是他們的起跑線,還是中後期的教育資源,甚至做官以後的資源與人脈,南方士子都要強的多。
而教育上的優勢又會反應到科舉上來,雖然大明朝有南北榜的制度但南方士子每年科舉成功上位的人數佔了六成,從而使大明官場一向都是南方人的天下,御史言官們自然也是如此。
最重要的是這些做了官的南方士子或多或少都有南方世家豪族的身份背景,那麼他們維護這些世家豪族的利益自然也就很正常了。
就算他們中有人真的想要恪守職業cao守,可這是在中華大地上,在這兒人情往往都是大於法理。
這些情況也就間接使得大明朝最富庶,商業達,地理環境優秀的南方,農業稅收低,而商業稅收更低的奇怪情況,不得不說大明朝最後的覆滅有這種奇怪的情況不無關係。
回過頭來,很明顯這一次言官們飆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進攻。而能有調動這麼多御史能力的恐怕也只有那三位正氣凜然大學士了。
陳旭思來想去,實在沒有想出什麼辦法,難道真的要退一步,畢竟對方只是上來了幾個小兵,自己都招架不住了。要是在死扛下去,在把三位大佬也逼急了,拎這六部九卿一大票人也衝上來,那他可就真的顏面掃地了。陳旭心中有些掙扎,目光遊離。
可突然他目光凝固在了剛才李京那老頭遞上來的奏章上,腦子裡靈光一閃,嘴角露出了一個不可察覺得弧度。
他突然冷笑一聲怒聲道:「劉瑾不過一卑賤宦官罷了,他能弄出這麼些十惡不赦的罪過?各位大臣口裡喊著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可成天對著一個品階低微的近侍窮追猛打,口誅筆伐。這就是你們的擔君之憂,可笑。朕今rì早晨本是準備與眾卿商議開經筵一事,可爾等確總是拿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說事。朕看這早朝不上也罷,退朝」旁邊的李榮趕忙向前一步,高聲喊到:「退朝......」。
百官似乎還在消化剛才皇帝的那番話,居然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半響他們回過神來,趕忙跪下同聲高呼:「恭送陛下」不過這時的正德皇帝早已就走出來大殿。行完禮的大殿頓時炸開了鍋,「哎呀!開經筵,陛下居然要經筵,此等國之大事怎可如此就耽誤了。」一位七老八十的『老學究』捶胸頓足的嚎道。
其他的官員也相互議論著,而以李京為的御史言官們則臉sè不太好。李京快步來到劉健等三位大學士的身旁yīn著臉作輯問道:「敢問三位閣老這是怎麼回事兒,陛下為何會突然提出開經筵一事兒。」
謝遷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陛下這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李東陽也點了點頭滿臉不解的說道:「只是這陛下失憶是我們親眼所見的,我們也正是覺得陛下既以失憶那麼對劉瑾也應該沒有什麼庇護了。可今rì陛下,又不斷維護陛下,甚至於以開經筵來轉移視線,這完全不合理啊」。而劉健望著陳旭消失的方向靜靜的看著。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面無表情的對三人說道:「無論陛下是出於什麼原因對劉瑾大加庇護,我們現在都沒有機會在清除他了」。說完他又看著那些互相討論著走出宮門的說道:「開經筵,總也是件好事情,我們還是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吧」。然後就獨自走出了大殿,留下了三個搖頭嘆息的人。
而陳旭剛出大殿走出就對李榮說道:「去太后哪兒」,說完便坐上了轎子。李榮聽正德皇帝說完,便高聲喊到:「擺駕仁壽宮」。坐在轎子里的陳旭用手撐著額頭,仔細想了想今天早朝的事兒,先劉瑾這次被窮追猛打,甚至差點被置於死地,誘因不過是自己落水,而他又立即被憤怒張太后給關了起來。這就使得他沒有辦法與外面戰友聯繫,以至於今天朝堂居然沒人敢為他說話。
還有一點估計也是今天這幫弄嘴皮子,玩筆杆子的人難的原因那就是他暫時xìng的失憶了,沒有理由認不得生母,卻還記得劉瑾這樣一個太監。
不過他們還真失算了,因為他們對戰的不是一個失憶的正德,而是作為一個穿越者的他。想到這裡陳旭他不禁又笑了笑,今天要不是看到桌子那本是寫滿字的奏章,他還真想不起來開經筵這事兒。也就混不過對劉瑾的處理,而現在,他得去見張太后一面,一是為了問安看望;二就是為了希望太后能把劉瑾放了。畢竟自己只能對百官表達一個態度,而剩下的只有靠劉瑾他去完成了。
沉思中的陳旭被轎外李榮的叫聲打斷,「秉皇上,仁壽宮到了。」陳旭感到了轎子已近落地。
「兒臣,拜見母后」「皇兒來了,快起來,快起來我們娘倆還在乎這些虛禮幹嘛」
「兒臣謝過母后,兒臣昨rì不慎落水致使母后傷神勞體,兒臣深感不安今rì特來向母后認錯,還望母后寬恕兒臣」陳旭面露愧sè的說道
「唉!你這孩子從小就不讓人省心,你父皇在世的時候就說你好玩樂。現在你是這大明朝皇帝了,你也應該收收心了。好好跟劉大學士他們學學這朝政國事,別成rì就知道去做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張太后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說著說著還不住的抹著眼淚。陳旭對於這些話每一句都認真的在聽,不時也點點頭應承著。
陳旭看著她說完,立身而起面露堅定說道:「兒臣以前惰其四肢,不勤政務,不顧父母之養,大不孝;玩樂嬉戲,玩物喪志,不顧父母之養,大不孝;今rì兒臣知罪願悔,在母后前立誓:兒臣從今以後定要勤政務,開言路,察民情,嚴律法。必要成為一代明君,保我大明萬世基業」
「好好好」張太后聽完一連說了三個好,「皇兒今rì有此志,就算是先帝泉下有知,也會為皇兒高興的」。說完便又抹起了眼淚。
每每想起先帝張太后總會忍不住哭泣,因為那個愛了他一生的男人,早早的離她而去了。而今rì她卻是高興的哭,因為他唯一的兒子,終於長大了,懂事了。
陳旭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另一個歷史里她,早年喪夫,唯一的兒子又是個追求個xìng的主兒,最後還白人送黑人。使得帝位旁落,晚景凄涼。陳旭看著她,不由的想起了另一時空的父母悲從心生。
不一會兒,陳旭與張太后都整理好了情緒,陳旭便說出今天他來的第二件。
「母后,兒臣今rì來還有有一事,便是希望母后能夠放了劉瑾」
「怎麼,皇兒你怎麼又想起那賊子了」。張太後有些慌了,現在的正德成了他最大的希望。他可不願意再被劉瑾給帶壞了。
陳旭知道她是怕自己再被劉瑾給帶溝里了,於是耐心解釋到:」請母後放心,兒臣即以悔悟自然不會在做出往rì的荒唐事來。不過這劉瑾對兒臣還有些用處,所以還請母后將之放出來。」
張太后嘆了一聲說道:「就隨你吧,哀家一會兒就傳話將那賊子放出來。」
「多謝母后體諒,兒臣定不負母後期望,一定做個好皇帝」。陳旭正s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