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公平公正
羅倫捂著自己的肚子，疼痛難忍。
看著遠去的索斯，心想著小夥子雖然不笨，但就是年輕氣盛。自己的命運就看這個小夥子了。
索斯真的很像人，明顯能感覺到他和艾伯特的不同。他的表現，到底是一種更為先進的人工智慧，還是真的產生了人的意識？羅倫腦子裡全是疑惑。
索斯是谷正平創造出來的，看起來谷會長對他傾注了很多心血，日後少不了要經常和這個機器人打交道。如果真能平安出去，還得多留意這個索斯。
羅倫又揉揉肚子，好一會才緩下來。他看看被索斯打翻的飯，想來今晚是沒得吃了。沒吃的，那就睡大覺，睡著了就不餓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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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想，便蒙頭大睡。隨他去吧，明天要死要活都隨他去吧。
等第二天醒來，羅倫就聽說審判已經開始了。
審判開始，但羅倫卻沒有出席。
大法官審判，不需要人，只需要證據。機器，就是這樣。
煎熬的一個多小時過去后，他就聽說審判結束了。等他去問獄卒結果，獄卒卻說還沒有通知。
再過一會，第一個來看他的是姚雙。
「你因為私買假證，非法持槍，被拘役了。」姚雙直截了當地告訴他。
「多久？」
「原本學會那邊認定要半年。但是我們基因工程實驗室，爭取給你減到一個月。」姚雙說起來輕鬆歡快。
羅倫沒想到，實驗室也算是有點本事的，否則也沒辦法和人工智慧學會相持這麼多年。當他問起如何減刑的，姚雙卻笑著回答他：「因為我們很快就要對你進行人體實驗了。還記得嗎？就是那個增強版的actn3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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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羅倫想起來了，自己這是剛從狼窩出來，就要掉進虎口了。
「保證安全嗎？」羅倫開始盤算要不要跑路。
「沒有實驗能保證百分百安全。」姚雙又是笑著打哈哈。
羅倫這是明白了，姚雙就不會跟他說一句實話，回去之後還是得問問陸東。
第二個來看望他的，是雲小鯉。
這小姑娘，歡天喜地來了，就誇耀自己。
「你這回能脫困，全憑我本事大，能通天。」這話是雲小鯉拍著胸脯說的。
羅倫看她那得意的樣子，只好點頭說是是是，對對對。誰讓牢里的飯菜都是她承包的呢？
果然，雲大小姐一開心，就表示接下來的日子，都會讓看守所里給他準備豐富的美食。
這回羅倫反倒想一直呆在看守所里不出來了。畢竟這裡有吃有住的，什麼也不用想，亞伯汗還得伺候我呢。反而出去要做人體實驗，還要面對人類的明槍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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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這個事情，自己起初雖有歹心，但整個過程中實際上是個受害者。人類則實在是用心過於險惡，明明已經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卻想著顛倒黑白，把自己逼進死地。
人類啊，為了自己的利益，滿嘴的公平正義，滿肚的雞鳴狗盜，男盜女娼。簡直讓人殺之而後快。
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把他們殺絕了。羅倫想了一會，又覺得不太對。就改成於教授、雲小鯉、姚雙、陸東除外，其他人一律碎屍萬段。
對了，還有個盧胖子。這人幫過自己……但自己也幫過他啊，兩清了兩清了……
羅倫又想一會，心裡道：算了，給盧胖子留個全屍吧，也不能虧待了他。復仇歸復仇，心裡還是要有桿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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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在執行官官署里，亞伯汗卻不好過。
他手裡拿著一張通知。一張留職察看的通知。
由於這一次的重大失誤，人工智慧學會決定對亞伯汗實行留職察看三個月。如果察看期間，還是再出現失誤，就要撤銷他的職務。
他把那通知摔在地上，拍著桌子叫道：「把索斯給我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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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汗氣憤非常。當時大法官對於「羅倫勾連反對派」的判決結果出來時，他腦子就懵了。怎麼會無罪？
後來，他們轉而針對羅倫購買偽造身份證明，非法持有槍支進行攻擊，要求判處一年拘役。不過基因工程實驗室很快就以實驗需求為由，申請監外執行。這個流程最多拖個一個月，他就得給實驗室放人。
審判結束之後，亞伯汗很快查看了證據材料的提交記錄。發現材料里竟多了份視頻文件。點開來看，是羅倫那晚在遺迹現場的視頻錄像。
從文件格式來看，這就是機器人艾伯特的現場記錄。
亞伯汗看完就想到了索斯。他記得這傢伙說過索斯獲得了一份來自艾伯特的數據證據，想必就是這份。想到這裡，亞伯汗就大發雷霆。
索斯很快就被帶來了。看著索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亞伯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他也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問道：「我這提交的證據材料里，多了一份不知哪裡來的文件，你知道是誰做的？」
「就是我做的。」索斯不打算再隱瞞下去。
「你……」亞伯汗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好大的膽。」
「我以為，這才是正確的做法。」索斯辯解道，「總是說擴大智能機器人的應用，才能實現真正的公正公平。可是你做的事，哪有公平可言？」
亞伯汗哪聽他的：「停止你的胡言亂語，把你的公平帶回去吧。這案子也結了，我一會就把實情告知谷會長，你就回去跟著會長大人吧。我們這養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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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汗說完，就把索斯帶著，送到谷正平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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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慧學會總部。
亞伯汗和索斯在學會總部的大門前，站著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有人來開門。
往常他都是在這裡隨意進出，現在卻備受冷遇。
等上了大樓里，又在會客廳等了將近半個鐘頭，才看見一個人推著谷正平的輪椅，慢慢出現在視野中。
亞伯汗趕忙站立起來，鞠了一躬，便打招呼說：「谷會長最近身體還好吧。」
索斯也站起來了，挺直了腰，臉上全是黑色。
谷正平示意停下輪椅，他說：「我這把老骨頭了，算起來時日也不多了。只可惜，我這一生想要完成的事業，怕是完不成了。」
谷正平只是和他客氣一番，茶水卻沒有上。只是問他：「你今天到這裡來，是要有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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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兩天，涉及羅倫的案件，裡面有些事情，我想還是要跟會長交代交代。」
接著亞伯汗一邊向谷正平表示著自己如何盡心，在羅倫的案子上花費了多少心血；一邊引出索斯所做的事情，表明那才是這次案件，讓羅倫脫罪的原因，自己實屬無辜。
說到索斯時，索斯從一邊站出來，對亞伯汗所說的事情供認不諱。
谷正平聽完，也不著急論個誰對誰錯。先問索斯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為什麼。只是覺得，這樣才是真的執行了正義。人類發明了『大法官』，既然是為了追求絕對公正，作為人類自身，又怎麼能失去公正呢？」索斯昂首說道。
谷正平又問亞伯汗：「你又為什麼那樣做呢？」
亞伯汗一時摸不清楚谷正平的意思，只是吞吞吐吐地說：「我……我也是，為了我們學會啊。」
谷正平嘆息一聲說：「枉費你活了三十多年，就是這樣為了學會的？現在真的是大不如前了。學會裡的，實驗室那邊的，一個個都說為了自己的團體。實際呢？都是在損害著自己的團體。
學會裡頭，還有些都已經七老八十了的，我看你們還不如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我們學會當然要發展，智能機器人當然也要發展。但絕不能為了自身發展，就肆意破壞公平公正。」
亞伯汗聽到這，意識到不對勁，只能唯唯諾諾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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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正平又說：「你們啊，還得向新人學習學習，這種精神。」
索斯聽了，就像受了誇獎的小孩子，心裡一陣高興。
亞伯汗知道索斯也不會有什麼處罰了，可自己的處罰還沒有撤銷，就謹慎地提一句：「谷會長，既然事情已經搞明白了，我想我的留職察看是不是可以……」
不料谷正平臉就板起來了，說：「你差點就犯了藏匿證據，徇私枉法的大罪，還有臉說這個。沒有立刻革職，已經是對你的包容了。」
亞伯汗看到谷正平動了怒，這下心驚膽戰起來，又顫顫地問：「那這個案子既然已經結了，那索斯也該回到會長的身邊，我現在就告辭了。」
「慢著。」谷正平打住了亞伯汗，「索斯還年輕，還需要到你們那學習學習。這樣吧，我很快就讓他也做個執行官，在你手底下做事。你也好管教管教他。」
亞伯汗這一聽，完了，攤上燙手山芋了。
這谷會長什麼意思啊？這是要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亞伯汗腦子想了半天，也沒想清楚谷會長的用意。
他只能言聽計從，和和氣氣地表示接受。
回去之後，亞伯汗就打算好好查一查這個叫索斯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