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刀口對前，刀背守后

柳掌柜下葬的那天晚上，清風鎮上的小捕快鄭大虎從正從縣衙里出來。

他先是去菜場買了一斤豬肉，又去相熟的老薑家打了半斤燒酒，然後提著酒肉悠閑的往家裡走去。

「朱嫂子，你家姑娘到底給沒給人家啊！給個準話，我可還等著呢！」「呸，也不看看你這身衣裳，我家姑娘將來那可是要嫁給狀元公的，也是你一個小小的捕快可以惦記的。」家門口正在掃地的胖婦人毫不留情的挖苦著他。

「嘿，你還別看不起人，要是將來我鄭大虎發運了，你求我娶我還不要呢！」「走走走，別在這礙眼。」婦人舉起掃帚作勢要打，嚇得鄭大虎往一旁跳去。

鄭大虎一路從巷子里走過，不是調戲一下人家未婚的小娘子就是欺負一下三四歲的小孩，端的是將這條不大的巷子鬧得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他笑著來到家門口，還未等開門便聽到裡面傳來妹妹的哭聲。他趕緊扔下手裡的肉和酒，拔出腰刀推門便沖了進去。當他進到院子里時，第一眼看見的卻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徐捕頭正搖搖晃晃的從妹妹房間里出來。

「徐捕頭，您這是？」他剛剛問出口，就又聽到房間里傳來妹妹的哭聲。

他趕忙繞過滿身酒氣的徐捕頭進到裡面，只見自己的妹妹裹著被子坐在床上，頭髮散亂，嘴角還帶著血絲，神情獃滯，對於自己的喊叫毫無反應，只是不斷的抽泣著。

「徐老三，我要殺了你。」他一邊大喊著一邊提起刀就對院內正在整理衣服的徐捕頭頭上砍去。

「鄭大虎，你要幹什麼！你這是謀害朝廷命官，是要被誅九族的，信不信我讓你和你妹妹生不如死！」徐捕頭沒有被他嚇到，反而對著他怒吼。

鄭大虎彷彿被他的氣勢給震到了，手裡的刀也停在了徐捕頭的頭頂，沒有落下。

「大虎兄弟，我這也是酒後一時衝動。你放心，從今以後你我就是一家人，你妹妹我明日便八抬大轎把她請回去，我這捕頭的位置也會留給你，如何？」徐捕頭看著鄭大虎的刀沒有落下，進而對他保證道。

鄭大虎咬著嘴唇，嘴皮被牙齒咬破流出了血，握著刀的雙手還不斷的顫抖著。他的表情就像一頭憤怒的野獸一樣猙獰，他想要砍死面前這個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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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妹妹的男人，可過了許久，懸在徐捕頭頭頂的刀遲遲沒有落下去。

最終，他丟開了自己的刀，羞憤的跪在門口，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夜裡，屋外暴雨傾盆而下，屋內的鄭大虎在自己的房間里喝著悶酒。

突然，他好像想聽到隔壁妹妹的房間有什麼動靜，急沖沖的趕了過去。

「妹妹，」他對掛在白布上的妹妹大喊了一聲后趕緊將她抱了下來，抱著她的頭大聲呼喚。只可惜，他來晚了，她已經臉色鐵青，沒了氣息。

他抱著自己妹妹的屍體大聲的哭泣，不斷叫喊著「妹妹，妹妹，」只是任憑他如何努力的叫喊，懷裡的人也沒有一點想要蘇醒的跡象。

她只是冷漠的，毫無感情的被閉著眼，躺在他的懷裡。

沒過多久，他似乎放棄了呼喊，將她放到床上躺好。「妹妹，等哥哥一會兒，哥哥很快就回來接你。」他滿眼溫柔的對著她說。

此時清風鎮的街上因為大雨的緣故人跡全無。這時，一個人影從轉角出現。他提著刀緩慢而麻木的向著徐捕頭家的方向走去，像個從雨中走來的惡鬼，要去向他的仇人索命。

徐捕頭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不知情，他正躺在床上坐著美夢。也不知他在夢裡都夢到了些什麼，以至於他對嘴角流出的口水滴到了枕頭上都渾然不覺。

也許是他的肩膀被壓得酸了，他嘟囔著翻了一個身，將身子從床里翻到了床外。

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冷瘦瘦的，伸手一摸，一睜眼，只見脖子上正橫著一把還在滴水的刀。

他望著自己脖子上橫著的刀，頓時睡意全消，再定睛一看，原來床邊還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天空中突的一聲驚雷響起，借著閃電的亮光，他看見了床邊站在的是什麼人。那是一位披散著頭髮，渾身濕漉漉的的厲鬼。

怎麼辦！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被嚇的六神全無。還未等他想出辦法來，便忽然覺得脖子一痛，像被蚊子咬了一樣。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好像從床上掉了下來，頭被摔的七葷八素、暈頭轉向，仔細一看，竟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可為什麼他會在地上看見自己床上的身體呢！

最終，他的雙眼眨了眨，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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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合上。

被砍下頭顱的徐捕頭脖頸不斷的往外噴著血，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帷帳，也染紅了床邊鄭大虎的半邊臉。他摸了自己臉上溫熱的血跡，露出自己潔白的牙齒，笑了。

床上躺著的女人似乎被聲音吵醒了，當她醒過來看著眼前的畫面時，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大叫，只可惜還沒等叫出聲來，染血的長刀便將她的聲音堵在了喉嚨里。

鄭大虎殺了徐捕頭和他屋子裡的女人後又來到另一間屋子，這間屋子裡住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他站在床邊看著睡得正香的小男孩，猶豫了一會兒。但隨後臉色一變，直接爬上去用被子包住了他，長刀從上一貫而入，小男孩悶哼了一聲，徹底的沒了動靜。

「殺人了，殺人了」，屋裡一隻站在架子上的八哥上躥下跳的叫著想要飛走，刀光一閃，黑色的八哥掉在了架子上，鳥首分離。

鄭大虎殺了徐捕頭全家后又回到了家裡，在胡亂的收拾一些行李後背起妹妹的屍體趁著夜色和大雨離開了清風鎮。

他沿著小路走了一夜，第二日的清晨在山間看到了一間廢棄的山神廟。他累極了，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在將妹妹放好后關上門，靠在門口睡著了，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

從清風鎮離開后，陳庄便騎著馬悠閑的走在回去的路上，馬兒一邊走一邊還會趁其不備的往地上吃上幾口。陳庄沒有阻止馬兒的消極怠工，反而會時不時的下馬在路邊的拔上些嫩草來犒勞犒勞它，畢竟它是他花高價買來的寶馬，要注意保養。

到了下午，天空中的烏雲開始增多，眼看這雨轉眼便來。陳庄趕緊催促起馬兒來，想要找個落腳避雨的地方，以免被淋成落湯雞。

也不知是天意如此還是他倒霉迷了路，原先寬闊的大路越走越窄，在沿著小路穿過了幾個山頭后，他看見了前方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山神廟。

他看著眼前殘破的廟宇猶豫了下，心想：「小說里寫的總該不會是真的吧！」猶豫過後還是得面對現實，他牽著馬向山神廟走去。

此刻的廟裡與陳庄有過一面之緣的鄭大虎也醒了過來，他正在門后看著陳庄朝著自己走來，面色冷峻，雙手握住了已經見過血的刀。

他不介意讓它再見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