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踮起腳尖摸不著肩膀的是她

短暫的寒假很快就過，「這個討厭鬼。」隔著大老遠，沈方知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只得在心裡默念，「別看見我，別看見我。」她現在就想當個鴕鳥，把自己的腦袋埋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上天沒有聽到還是上帝故意要給她開個玩笑，惡整她。總之蔣明軒看見了沈方知，並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連帶著有幾個人突然回頭。

「好久不見。」沈方知從嘴角生硬的扯出一個笑，回應著。自己怎麼會認識這種人，叫我幹嘛啊！

一想起剛才旁人詫異的目光頻頻傳來，沈方知就恨不得裝作不認識。這人是誰啊，我沒印象。可她深刻的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因為蔣明軒那個人...臉皮比城牆還厚！如果見她不理他，肯定立馬喉嚨就扯起來了，她可不想這麼引人注目。

「是啊。」蔣明軒從前面走到她身邊，狹長的桃花眼裡擒滿了笑意。

「謝謝你的作業。」他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男子溫熱的鼻息噴洒在她的頸邊，沈方知渾身不自在。她很討厭別人的觸碰，心裡總有道砍過不去。

「不必。」沈方知不咸不淡的回了倆字，再無更多交集。

本以為他們的關係一直就這樣打打鬧鬧的過了，誰知道卻突然吵了起來。

「幹嘛，又不是我的錯，你每次都這樣。」蔣明軒顯然氣急了。沈方知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沈方知一時語塞，「我怎麼了？」

「和我有關嗎？我做什麼了，讓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來找我問罪？」蔣明軒咄咄逼人，一雙桃花眼猛地變得陰鷙。

不知道怎麼，沈方知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樣的蔣明軒讓她覺得害怕。「不是，你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是，我沒必要。你說完了嗎？可以走了嗎？沈方知，這事和你有關嗎，你總管閑事幹什麼？」

沈方知本來想和他講道理，但見他這副樣子，她說不下去了。

「對，你說的沒錯，那件事和我沒關係，我就是喜歡多管閑事，我一天閑出毛病了。對不起好了吧，我做錯了。」他沒好語氣，沈方知也不想給他好臉色。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種想和他吵一架的衝動，非得和他掰出個東西。

「滾。」蔣明軒怒吼一聲。因為生氣，手上的青筋爆出，像蜿蜒的蚯蚓，在瘦瘦的手臂上看著著實有些嚇人。

沈方知也愣住了，她不知道蔣明軒會是這反應，看樣子是真動氣了。但沈方知覺得自己並沒有錯，反而是他莫名其妙的。沈方知咬了咬牙，從唇齒間蹦出一個字，「好。」

一連幾天，蔣明軒都沒來找過她，連帶著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消失。沈方知有些鬱悶，怎麼就成這樣了。其實沈方知私底下偷偷想了想，那事確實和自己沒關，沒了解事情的經過就跑去質問他，一股腦兒的把錯都扣在他身上確實也是自己做錯了。可她...沈方知低頭想了想，她就是不想主動去給蔣明軒道歉。

蔣明軒近些日子也有些煩悶，臉陰沉得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上課頻繁挑老師的錯，下課一個人在教室里坐著，看什麼都沒興趣。

他用餘光偷偷的朝沈方知那面瞧了瞧，是女孩埋頭看書的神情。「這個笨女人。」蔣明軒悶悶的在心裡罵了句，因為害怕被發現，他匆匆的看了幾秒便收回目光。他才不會主動找她，看誰能堅持到底。

沒想到勝負還沒分出來，沈方知就先病倒了。

一連請了好幾天的假，蔣明軒有些急了。一周都沒見了，她到底怎麼了？那個時候因為家裡管的嚴，沈方知並沒有什麼時間留來上網。就連聯繫方式他倆也沒了個。蔣明軒垂下眼眸仔細想了想，等她回來自己定得找個時間問她要qq。不然...蔣明軒不敢往下想。何時沈方知在他心裡竟這麼重要了。

「阿嚏。」遠在百里之外的沈方知重重的打了個噴嚏。她並未往心裡去，殊不知正是某人思念之至的結果。沈方知得的其實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普通的感冒。但由於從小她的體質便弱，發病又在春季，難免花費的時間長了些。

蔣明軒坐立不安，只要他見到那個空位心思便飄向遠方，幽幽的想起了她。只是當時他們都還年少，可能並未把它當做愛情，沈方知沒有，蔣明軒...也許有也許沒有吧。他想了好幾次，準備起身問問沈方知的室友，好歹她們是一個寢室的總有她的聯繫方式吧。但蔣明軒有些猶豫，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躊躇什麼。他這麼去問一個女孩代表了什麼意思呢？

這樣貿然去問肯定會被她們誤會的，到時候流言蜚語傳來...蔣明軒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眼前浮現出沈方知呲牙咧嘴站在他面前的樣子。突然，他想到了一句話「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他好像還挺喜歡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明明這麼矮卻總想跳起來打他，手一伸就可以夠著她軟軟的頭髮，而她...蔣明軒嘴角向上揚起，踮足了腳尖也夠不著他肩膀。

沈方知來了，背著書包，一路頂著旁人的目光進了教室。沒想到她才沒來幾天，班上的位置變化不小，她被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要不是有人一直用手指，她還真看不見。沈方知放下東西，長長的出了口氣。剛進來的時候，她一直低著頭就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沒想到這課堂還是有人不太安分啊...也難怪，老闆的課對某些人來說就是無字天書，沈方知恰恰就是其中一個。

一分，兩分，三分...沈方知用手撐著臉，另只手握著筆，目光緊鎖在桌上的試卷。好難...沈方知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笨。剛老師才講過的，下一秒她就忘了。十分的鬱悶...就差沒咬筆頭了。她倒是想這樣做，從側面也就證明了她學習有多用功。不過...她腦海里冒出一副畫面——黏糊糊的口水，透明的銀絲...沈方知趕緊搖了搖頭，太噁心了。

在她沉迷數學時，有個目光一直尾隨著她。說不想是假的，可她來了，蔣明軒又不知道說什麼了。以什麼身份，他倆有什麼關係...蔣明軒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了，想這麼多幹嘛，都是同學關心一下怎麼了。

於是，他厚著臉皮鼓足勇氣邁開了第一步。反正他這人根本沒什麼底線可言，不都說他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嗎？這次他就踐行到底。

「喂。」蔣明軒叫她。

苦惱的幾何題剛有些眉目沈方知並不想就此放棄，這人找自己應該沒什麼大事，她敷衍道，「幹嘛？」

蔣明軒有些無語，「這女的就是仗著自己喜歡他。」靠兒，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蔣明軒被自己這個念頭猛地嚇了一跳，自己現在這麼明目張胆的了？蔣明軒故作正經的請了清嗓子，「又不會了？」

「別打擾我，剛看明白。」沈方知不想理會他。落下的課程這麼多，下周就要月考了。想到這兒，沈方知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她都覺得自己對成績不是跟上心，怎麼現在會突然在意。這問題要是問她自己，沈方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後來的她才知道

這大概就是她不想服輸，習慣了生活在別人的稱讚羨慕中。她已經不是為自己而活了。

蔣明軒有些無語，自己想她了這麼久，親自跑來找她，主動低頭，她就這態度？蔣明軒心裡此刻有一萬個m飛過。這女的...還真是異於常人。

「怎麼會了嗎？」蔣明軒等了一會，有些不耐煩的開口。沈方知抿了抿唇，沒有回答。見狀，蔣明軒果斷出場。

他一把奪過沈方知手中的筆，「你第一步就錯了，輔助線不是這樣畫的，你有沒有聽老師講啊？」

「聽了。」沈方知手足無措的答道。

男子溫熱的氣息圍繞在她身旁，她有些不適應，壓的她喘不過氣。好不容易集中的精神就這樣一下沒了，反覆試過好幾次后，沈方知徹底放棄了。

她偷偷看著蔣明軒，發現他是由衷的長得好看，特別是那雙桃花眼，彷彿要將人勾了進去。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句話，「擁有桃花眼的人生性風流。」可沈方知怎麼看怎麼瞧都覺得不是，蔣明軒嘴這麼欠，哪個女孩子會看上他。

可命運最喜歡的就是和人開玩笑，蔣明軒不光有女孩子喜歡而且還不止一個。更狗血的是這兩個愛到不行的女孩竟然是姐妹。

「那你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放在心上。不是，我說你怎麼這麼笨啊。這道題應該這樣，看見沒輔助線這樣畫，你畫的那個是什麼玩意...懂了沒？」

蔣明軒一頓數落，沈方知咬緊薄唇，硬生生的擠出兩個字，「懂了。」

「哦。」蔣明軒一聽，拿起橡皮就把講題痕迹擦了。

「你幹嘛？」沈方知猛地一回過神來，抓住了他的手。天知道，她剛才壓根沒認真聽啊，全程都在神遊，他現在擦了一切不都回到原點了嗎。

連沈方知都沒意識到，她居然主動的抓了一個男孩子的手。指尖燙燙的，蔣明軒的手背摸著有些滑，骨節分明。摸了他的手，沈方知得出個結論，蔣明軒的手又細又長，還很滑！比一般女孩的手不知道好了多少。後來她把這些話告訴蔣明軒的時候差點沒被他一頓暴打。

「你不是懂了嗎？」蔣明軒臉色嚴肅起來，「懂了就自己做，我擦了有什麼關係？」

「沒...沒關係。」沈方知頓覺無語，天地良心，哪有這樣幫助人的。她剛才是秉著一個好學生歷來的原則，當別人給你講題時，不懂也要說懂。這蔣明軒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沈方知算是瞧出來了，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不會。」

「哦？你剛才不是說你會的嗎？」蔣明軒微微挑眉，饒有興趣的說。

「我說錯了，這道題我不會。」沈方知無奈又得說了句，語氣低低的像是給他承認錯誤，可沈方知心裡卻把蔣明軒這人罵了千遍萬遍。

聽到這個回答，蔣明軒甚是滿意，他別有深意的說了句，「下次別再裝了。」

沈方知頓時臉紅了起來，害臊的無地自容。她這點小心思都被他捅破了。沈方知感覺自己一下子就被人看穿了，蔣明軒現在一定在笑自己。嘲笑自己的愚昧無知，玩弄小聰明。

饒是如此，沈方知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認真的聽他講題。誰知道，他下一次又會說什麼來故意刁難她。

經過n次的講解，蔣明軒有些崩潰了，「你是豬嗎？」他後悔主動請纓，從老班手上接過這個重任了。蔣明軒原以為沈方知只是有些糊塗，沒想到這糊塗不是一般的糊塗，是完完全全的蠢，沒長腦子啊。

回答他的是一長串的沉默，沈方知知道自己笨，腦袋不太靈光，但是...被他這樣說出來，自己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點難過的。她有點委屈，而這些全都被她表現在臉上，蔣明軒一分不差的看在眼裡。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真覺得自己上輩子就是欠她的。

「哪兒沒聽懂你和我說。」

「全部。」

聞言，某人頓時一陣黑線。他這是又得重新再講一遍的節奏嗎？「沈方知你還能再蠢點嗎？」

「不能。」沈方知毫不猶豫的立馬回了過去。再笨不就成傻子了嗎，她才不想當大白痴。

某人...此刻的他非常的不想說話！

講了這麼久，連口水都沒得喝，蔣明軒這個老師當的著實鬱悶。目光一瞥，那有一瓶水，蔣明軒想也沒想的拿起來就喝了。

沈方知卻猛地一驚，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聽到她有些羞憤交加的聲音，「你喝我水幹什麼？」

「哦，這是你的水啊。」蔣明軒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拿了沈方知的水，不過他為她付出了這麼多喝幾口水怎麼了，所以他想當然的就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

沈方知也拿他沒辦法，喝了就喝了吧，她只好等會扔了再去小賣部買一瓶。她給他講了這麼久的題，喝點水確實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咬了咬嘴唇，他拿的可是她的水，難道他不知道男女有別嗎！更何況，這就相當於是間接性接吻了吧...沈方知臉頰騰起兩團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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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有點歡萌跳脫，希望你能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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