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第38章 第 38 章

自從和闕殷解開心結后,謝危在合歡宮裡可謂是徹底放開了自我。

他一會送一束花,一會送塊玉,一會又給闕殷捏捏肩膀捶捶腿,說盡了好話,把一位脾氣暴烈的魔主硬生生哄成了一隻只會軟軟的攤著沒什麼攻擊力的貓。

此時此刻,闕殷正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曬太陽,懷裡抱著謝危送的一隻靈貓幼崽,聽著他講述這隻貓的來歷。

「是我在附近逛的時候看到的流浪貓,應該是哪家仙家棄養的寵物,我看著挺可愛的,爹應該會喜歡,就用一朵靈花和母貓換了一隻幼崽。」

謝危一邊給闕殷捶著肩膀,一邊訴說著自己的心酸歷程,「那貓可狡猾了,一開始我用靈花換的時候差點被它咬了一口,我發誓我會好好照顧它的,好說歹說,母貓這才不情不願的給我了。」

闕殷一邊摸著靈貓幼崽毛絨絨的身體,一邊慢悠悠的笑道:「你可以把它們一家子都抓進來,我不介意替你養著。」

謝危咧嘴一笑,「就知道爹會這麼說,所以,嘿嘿……」

「喵~」

一聲貓叫聲響起,一隻白色的母貓帶著三隻小貓崽子邁著優雅的貓步從院子外走了進來,一路來到闕殷面前站定,沖著他撒嬌般叫了一聲,「喵嗚~」

闕殷失笑,「你這小崽子,小心思倒是挺多的。」

謝危笑道:「知道爹好心,定不會看它們一家子流落在外顛沛流離,所以我就替您拯救它們了,您看它們也不怕您,這是緣分吶!」

闕殷心情頗好,微笑著點頭,「可以,本尊養了。」

白貓似乎是聽懂了,軟軟的沖著闕殷叫了一聲,走過去蹭了下闕殷的腿,似是在表達感謝。

旁邊角落裡還蹲著一隻白鷹,一隻花驢,一隻狐狸,一隻白貂,全都眼露嫉妒的看著那一窩貓。

這些都是謝危這段時間給他搜羅來的寵物,只要是謝危送的,闕殷都收了,一隻一隻養得白白胖胖,眼瞅著比剛送來時都胖了一倍了。

伙食太好,照顧太周到,但主人太少,爭寵都爭不過來了,還又來一窩貓。

幾隻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縮角落裡,互相對視一眼。

這窩貓就算了,好歹是崽子,不好下手,再有新的小夥伴就不幹了,集體造反!

這邊父子倆親親熱熱的聊天,院子門口突然進來一道身影,正是綠依。

她一進來就笑道:「小師弟,那隻鴨嘴鷹獸要生崽了,附近有幾隻妖獸等著吃崽呢,你來不來護崽了?」

謝危連忙應了一聲,「唉!就來!」

他召出紅蓮刀,扛著大刀氣勢洶洶就衝出去了,臨出門時不忘朝著闕殷回了一聲:「爹,我去去就回來啊!」

闕殷笑道:「去吧,注意別傷著。」

謝危「唉」了一聲,風風火火的和綠依一起跑遠了。

合歡宮的日子,總是如此熱鬧又充實。

闕殷微笑著搖了搖頭,嘆道:「真好啊,要是日子一直這麼平靜就好了。」

「可惜這隻能是個幻想。」

院牆上一道人影飄落而下,紫色宮裝在半空起舞,宛若一位優雅高貴的王公貴族。

是紫魅衣。他緩緩落到地上,對著闕殷施了一禮,道:「宮主,最近的流言不太好了。」

闕殷眯了眯眼,將懷裡的貓崽放到地上,揮了揮手示意它們一邊待著,這才道:「說。」

紫魅衣道:「小師弟從未在魔門面前露過臉……我說的是他回來之後,雖然有留影石傳出去,但主要是仙門那邊,魔門和妖族並無人親眼見過小師弟出手,他之前的形象在魔門這邊根深蒂固,一時不太好扭轉,有些人還是以為他耍了什麼手段,之前小師弟修為只有金丹時還好說,但現在他修為暴增,魔門這邊有些門派不安分了。」

闕殷「唔」了一聲,點點頭,「意料之中,本尊到現在還沒收徒,有人盯上這個位子了。」

魔主的傳承有個慣例,要麼靠收徒弟,要麼靠血脈世襲,要麼就靠強大的修為推翻上任魔主統治,強勢上位,就如闕殷一般。

現在闕殷修為強大,眼見著是打不過了,便有人盯上了他的徒弟之位。

而這個時候,突然從廢物搖身一變成絕世天才的少宮主就變得耀眼……且礙眼起來了。

「他們怕我把位子給崽崽?」闕殷眯眼一笑,「等崽崽徹底恢復之後說不準還要強過我,我收幾個徒弟都不夠他一刀砍的,有些人這腦子不太夠用啊。」

紫魅衣攤手一笑,「這不是他們還不知道嗎?」

「那就讓他們知道吧。」闕殷忽地站起了身,輕輕一拂袖,道,「傳令下去,為慶祝少宮主秘法大成修為猛增,合歡宮將舉辦一場宴會慶祝,邀魔門各大門派前來觀禮。」

他微微一笑,「記得多設幾個演武台,讓他們好好的斗,魁首可挑戰崽崽,勝利者,本尊或會考慮收徒。」

紫魅衣睜大眼睛,倒抽一口冷氣。

宮主這可真是肯下血本,這是在給小師弟造勢啊!

他眼睛發亮,狠狠一點頭,「好!」

他轉身要走,卻又想起什麼似的忽地停下了腳步,臉色有些糾結。

闕殷瞥他一眼,「有事就說,沒事滾。」

那是一點都沒對待自家崽子的耐心。

紫魅衣無奈嘆氣,任勞任怨的扛起了一片雜物的天,「最近又有幾個小門派被滅門了。」

他有些憂慮的皺起了眉,「魔門一向弱肉強食,按說這種事情挺多的,有時候一天也有好幾起,我沒必要向您上報,只是現在正值關鍵時刻,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闕殷眯了眯眼,「派粉霞去查查。」

紫魅衣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

合歡宮宴請魔門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妖王宮永遠是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

「他要給那個廢物兒子開宴?」

鳳元坤氣得從屋頂直接飛了出去,掀飛了一整個琉璃瓦做的屋頂,整隻鳳凰都炸成只毛糰子了。

他一邊在天空飛一邊憤怒道:「氣死我了,氣死本王了!那麼一個廢物兒子有什麼好寵的,本王……本王也要找到我的崽崽,本王現在就去找崽崽!」

他說著,直接朝著合歡宮的方向飛過去了,嘴裡嘀嘀咕咕的聲音就沒停下過。

「別以為本王怕了你,本王才不是顧忌你才不去合歡宮的!」

「本王也有辦法進合歡宮的,不需要你放行,呵!」

「到時候找到崽崽,本王要將他寵到天上去,羨慕死你!」

一隻七彩孔雀慢悠悠從遠處走來,正要進妖王宮呢,抬頭就看到一隻紅色的炸毛鳳凰氣勢洶洶從天邊飛過,頓時疑惑的眨了眨眼。

他隨手拉過剛從妖王宮出來的紅鸞鳥,問:「陛下這是又去合歡宮了?」

紅鸞鳥嘴角抽搐著點頭——全妖族都知道也只有魔主能讓妖王陛下氣到這麼炸毛的程度了。

孔維疑惑道:「他不是之前才去過,說是要找那什麼金焱獸,最後被那結界給擋回來了?」

紅鸞鳥:「……也許陛下有其它辦法吧。」

孔維摸了摸下巴,一臉深沉,「唔……等他成功了我也和他請教請教,合歡宮對妖族的防備也太嚴了,尤其是羽族,嘖……」

都是陛下惹的禍,害他都不能去見他的小夥伴!

這倆打架都打了三百來年了,說敵人不似敵人,說盟友不似盟友,關係奇奇怪怪的,問題是魔主還老來拆妖王宮,可能還在閉關呢就直接被活埋了。

這戰戰兢兢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唉!

仙門,萬劍宗。

應玄羽假模假樣的拿著塊傳訊玉佩,一手指著那玉佩道:「瞧瞧瞧瞧,這都辦宴會了,人家魔主肯定很寵那位少宮主,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所以你還去不去了呀?」

使眼神使到眼角抽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打趣調侃一樣。

司昆直接無視了他。

他站在昆玉山山巔,遙望遠空雲捲雲舒,忽而某一處的雲層急劇變黑,像是一片劫雲擴散開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消散於無形。

那劫雲的範圍前所未有的廣闊,即使在空寂無人之地,依舊能看到一些邊角,比他渡合體劫的時候還要廣闊得多。

大乘?

他眯了眯眼,心裡湧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應玄羽見人不理,得了個無趣,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就看到了那塊劫雲。

他有些疑惑道:「是大乘劫,但還沒渡劫,被強行收回去了,要渡劫隨時都能引來劫雷,可這有什麼必要?若是被追殺,身處劫雲範圍一律會被無差別攻擊,一般不會有人阻人渡劫的。」

司昆緩緩道:「第六次了。」

應玄羽一愣,「什麼?」

司昆道:「自上次從御獸宗回來后,這是一月以來的第六次了,仙門四次,魔門一次,妖族一次。」

應玄羽慢慢睜大眼睛,「嘶」一聲倒抽一口冷氣。

修真界一百年就出了他一個大乘,短短一個月冒出六個大乘?

要出大事的節奏啊!

司昆伸出一隻手,輕輕抓了一縷流動的雲在手中把玩著,眼眸微垂,問:「仙門會不會赴魔主的宴?」

應玄羽回過神,道:「不會,宴會範圍只限於魔門,但……」

他一頓,想起剛剛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大乘,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不排除有人不請自去。」

司昆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很輕很淡,一瞬即逝,他輕聲道:「萬劍宗赴宴,備厚禮。」

他說:「我去。」

話音落下一瞬間,他身上的氣息似乎浮動了一下。

應玄羽瞳孔驟然一縮。

「大……大乘?」他喃喃了一聲,又搖了搖頭,「不,不對,還不到大乘,你……你快突破了?」

司昆拂袖一轉身,黑色衣擺在半空清揚,他掠過應玄羽朝前走去,忽地頓住腳步,偏頭朝他一挑眉,「剛剛忘了說,仙門的四次里,有我一次。」

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直至被濃濃水霧包裹,空氣里響起巨物騰空聲與水流流動聲,整座昆玉山再無他人。

應玄羽眨了眨眼,喃喃道:「好傢夥,你一突破可了不得,大乘最強了吧,不知魔主能不能打得過你啊……」

嘖嘖,這一身血脈,要突破最難,卡了五十多年不得寸進,一旦突破,那可是驚天動地的。

嘶!

真是想想都可怕啊。

他摸了摸下巴,忽地想起一件事。

等等,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要去赴宴啊?不會真的是……?

他眼睛一亮,正要下山繼續他的快樂八卦寫話本之旅,忽地,雲霧之中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

「之前魔主讓我去合歡宮住,是誰的主意?」

應玄羽一怔,這沒什麼好隱瞞的,他原原本本的把當時的場景說了一遍,「……就是這樣,是我突然提你和他,魔主也是臨時想到的,幹嘛突然問這個?」

空氣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片寂靜。

應玄羽眨了眨眼,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等等,你不會是以為人家讓他魔主爹強制……」

「你可以走了。」

雲霧裡的聲音落下的一瞬間,一陣強風吹來,直接把應玄羽颳了出去,遠遠的還能聽到他在喊:「你絕對錯怪人家了喂喂喂!」

雲霧震蕩,翻滾不休,似是主人的心緒極度不穩,邊緣水霧稀薄的地方甚至隱約露出一角龐然的輪廓。

那是一段修長的角,古樸沉重,崢嶸屹立,只觀其一角就能感覺到一股浩瀚磅礴的威壓撲面而來,無法想象當這巨物真正現於人前時,是如何的恢宏壯麗。

他閉上眼睛,想起那時的場景。

謝危給他療傷,言說因果已清,兩不相干,他答應了。

之後他收到應玄羽讓他去合歡宮住的消息,按照固有印象直接把鍋扣在了謝危頭上,無論他如何解釋也不聽,再後來遇到孔雀,暴露謝危行蹤,再之後受傷變成孩童,不顧救命之恩,直接定論他不懷好意欲擒故縱。

要不怎麼說固有印象害人不淺呢,那會兒覺得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以新的角度重新認識了一遍人,再回頭去看以往種種,皆是他一味的自相情願。

也虧得謝危脾氣好沒和他計較,要是放到他身上,一劍砍了對方都是輕的。

雖說一切皆有情由,但也不該忽視他待他的好,而隨意以他的喜好去待人。

是他迷障了。

他輕嘆一口氣,睜開眼睛。

如此大批量的突然出現大乘,又都相繼隱藏劫雷,其中定有貓膩。

能值得這麼大陣仗對付的,又在近期內出過風頭的,只有一個魔主闕殷。

合歡宮怕是有危險。

他緩緩抬頭,透過雲霧看向合歡宮的方向,銅鈴大的眼裡似有冷光凝聚。

「從前到后,你救了我五次。」

「這次換我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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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彪悍直男穿成柔媚少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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