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謝危抱著昏迷的司昆看向闕殷,「爹,這裡應該沒事了,我帶他回去療傷?」
闕殷輕輕頷首,「你去吧。」
謝危道了聲別,便抱著懷裡的人往合歡宮方向飛去。
萬劍宗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跟了上去。
遠處早已陷入震驚的葉懷猛地回過神來,連忙緊隨其後。
合歡宮的人也都陸陸續續回去了,幫著去安排什麼的,順帶還不忘把段鴻三人,以及葬送在雷劫之下的那五個黑衣人給抗上了。
現場的人就只剩下闕殷,以及魔門各門派了。
闕殷懸空而立,一手後背,掃視周圍一圈。
眾人都在他的視線之下微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實在是魔主的視線太過逼人了。
闕殷看了一圈,在血泣子身上重重頓了一下。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血神宗,好大的威風啊。」
血泣子謙遜的裝傻,「魔主您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闕殷冷哼一聲,「本尊說什麼,你自己知道。」
他不再多話,轉向其他人,道:「此次收徒大會至此結束,誰現在還對少宮主的能力有異議?」
半晌無人回話。
闕殷滿意點頭,「既然如此,誰以後若再敢妄議少宮主是非,本尊定不會輕饒,諸位現在可以散去了。」
他一拂袖,轉身要走。
身後突然有人出聲道:「魔主,我等相信合歡宮不會做出吸人精血之事,只是此事畢竟牽連甚大,還有那五個突然出現的偽大乘,我等人心不安,魔主可否徹查一番?」
闕殷腳步一頓,回首道:「此事,本尊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話落,他腳下綻開一朵黑色火蓮,徐徐遠去了。
眾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互相對視一眼,同時意識到了一件事。
今日之後,魔門怕是要轟動了。
那位少宮主可謂是一戰成名,此後再不會有人懷疑他的實力了。
那位嬌滴滴柔媚嬌軟只會勾引男人的少宮主,已經是徹底的過去了。
.
謝危回到合歡宮后,本想直奔明輝宮去,但又一想,怕司昆那一堆小毛病犯了,又以為他欲擒故縱刻意勾引什麼的,雖然以兩人現在的關係看來不太可能了,但還是保持點距離為好。
尤其是在司昆昏迷的時候。
他挑了一座離明輝宮比較遠的宮殿,叫流雲殿,是一座比較大的庭院,院子裡屋舍挺多,正好夠那一撥萬劍宗的弟子在這裡安頓。
他把司昆放在主殿的床上,手指點在他腕脈上,探入一絲靈力查探了下。
唔,傷勢很重,但沒傷到根基,傷痕纍纍的經脈在濃郁靈氣的滋養下漸漸修復著,估計睡一覺就差不多了。
他心情頗好,拍了拍手,轉身就走。
到了門口,一拉開門……
「嘩!」
猝不及防跌進來一堆人影,各個白衣藍衫,年齡都不太大,修為最高也就元嬰,大部分是築基和金丹。
一堆天賦不錯的小蘿蔔頭。
準是趴門口偷窺屋裡動靜的。
謝危挑了挑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放心,我不會對你們家雲霄君做什麼,他衣服我都沒動,打算找你們來換的。」
小蘿蔔頭們被抓了現行,各個臉色窘迫,此刻一聽這話,立刻「嗖」一下站起了身,眨眼就退出了屋子,宛如這裡是什麼吃人魔窟似的。
謝危:「???」
白鏡警惕的看著他,「你你你你別找我們,你自己換!」
司流軟軟的說:「我覺得小叔更想讓你給他換,我們就不插手了。」
謝危「呵」了一聲,一百個不信,「你們在開什麼玩笑?我之前連靠近他都會被他嫌棄,還給他換衣服?你們不怕我占他便宜了?」
有弟子脫口而出,「那你使勁占吧。」
其他人也附和。
「對對對,你占吧,我們不介意。」
「就怕你不佔呢,你上吧,想幹嘛幹嘛,我們保證不打擾。」
不知是誰還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是誰占誰的便宜……唔唔唔!」
說話的人被其他弟子們捂了好幾隻手。
謝危眼神幽幽的看過去。
弟子們回以他一個純真的笑,「他不懂事亂說呵呵呵呵……」
「……」謝危也回以他們一個純真的笑,「我有件事得告訴你們。」
弟子們:「???」
謝危無辜的說:「我不會穿衣服。」
弟子們:「!!!」
謝危越過他們走出去,道:「既然你們不換,我去找合歡宮的弟子給他換,想必他們應該對剛剛大發神威的雲霄君很感興趣。」
「啪!」
他衣袖被拉住了。
司流抱著他手臂,臉上露出一個快哭出來的笑,「別……別了……我們給他換。」
謝危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他腦袋,溫柔一笑,「乖,去吧。」
司流:「……」
眾人:「……」
總感覺被套路了呢。
司流和白鏡哭喪著臉回了屋子,不由後悔當初對他太不好了。
要是之前住一塊時多討好一下交流下感情,現在也不至於求人辦個事都能搞砸。
多麼帥的師叔母,多麼好的交流機會,就這麼給沒了!
唉!
謝危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
兩人慾哭無淚的進了屋子裡,半晌后一臉懵逼的出來,整張臉都是獃獃的。
眾人一看這表情,頓時就有點急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問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雲霄君傷得很重嗎?」
「是不是雲霄君要少宮主進去?我們這就去拉人!」
「求也要把他求過來看人啊!」
白鏡面色僵硬,「……也不是,師叔沒醒,傷睡一覺就好了。」
司流吞吞吐吐的說:「就是……就是衣服多了點……」
眾人:「???」
什麼叫衣服多了點?
司流憋了憋,最後還是選擇維持小叔的面子,沒把這事說出來。
實在是……
他捂住臉。
……說了大概也不會有人信吧!
他算是明白謝危剛剛抱住司昆的時候為什麼會去翻他的衣袖了。
那層層疊疊鼓鼓囊囊的衣服,誰都會好奇的好不!
.
謝危一邊往玄月宮走,一邊沒好氣的嘀嘀咕咕。
「一群小兔崽子,看爺變帥了就迫不及待讓爺去伺候你們家雲霄君,想啥呢!爺是這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也不看看你們家雲霄君之前有多嫌棄我,今天我給他脫了衣服,萬一他明天又翻臉不認人了咋辦?」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司昆現在好像不嫌棄他了,但這人臭毛病一堆,還是保險點保持距離的好。
更何況……
「我可不需要上趕著伺候一個之前百般拒絕我的人,又不是沒人。」
他哼了一聲,關係變好了,可不代表他不記仇,這些貼身的活兒誰愛干誰干吧。
他一路來到了玄月宮,熟門熟路的沿著院子外那棵樹跳進去,進了玄月宮后在大殿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過了不多一會,闕殷就回來了。
他推開大殿門走了進來,一見著在位置上乖巧坐著的謝危,表情頓時一僵。
他略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你倒是早。」
謝危笑眯眯道:「那是,等著聽您答疑解惑呢,比如您和妖王的事?」
闕殷輕嘆口氣,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道:「想問什麼就問吧,不過我可不一定全部回答。」
謝危站起身,殷勤跑到他身後給他錘肩膀,笑道:「您就和我說說我……」他一頓,略有些彆扭的說,「……我娘……是誰?」
闕殷聽到這個稱呼,嘴角不由抽了一下,一時間分不清是想笑還是生氣,最後無語道:「你不是猜到了?」
謝危眨了眨眼,錘肩膀的手都僵住了,「……真……真是那隻傻鳳凰?」
闕殷撐著下巴,懶洋洋道:「這世上應該沒有除你倆之外的第三隻鳳凰了。」
謝危眼神飄忽起來。
我真的是那隻傻鳳凰的兒子?
那麼傻?那麼憨?那麼一?
他一臉恍惚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發起了呆。
不行,他得緩緩,這消息實在太勁爆了,他一點都不想承認妖王那憨儍鳳凰是他娘這件事。
「很難接受嗎?」
闕殷仰頭望天,道:「老實說,如果不是當時我修鍊遇到瓶頸急需雙修突破,我也不會去找他,誰讓他當時擁有著最霸道的火焰和最漂亮的容貌,你爹我又是個看臉的,一個不小心著了道,就有了你。」
謝危獃獃地看著他,「為什麼兩個男人都可以生孩子?」
闕殷道:「也不算生吧,我修鍊的是聖蓮決,功法大成就會在體內生出一朵墨蓮作為本源,和你的紅蓮差不多,正常情況下墨蓮結蓮子可以反哺墨蓮成長,但我當時走了捷徑,和妖王雙修完,蓮子融合了我們兩個人的火焰,突然就有了生命。」
他看向謝危,微微一笑,「你雖然是意外誕生的,但我們聖蓮一族就我一個族人,有了你之後我還是很期待的,但那段時間正好是多事之秋,合歡宮風雨飄搖,我怕你遭遇不測,就將蓮子取出,放到妖王那供養成形。」
他說:「你是在我體內誕生,被妖王孵化出來的。」
謝危愣在那裡,艱難的消化著這龐大的信息。
要他突然之間接受另一個親人是只對他冷漠無比的鳳凰,這也實在是太考驗人性了。
他嘆了口氣,道:「那之後我……明尊……為什麼會出現在萬劍宗?還成了他們的小師叔祖?」
闕殷眯了眯眼,眼裡倏地閃過一道冷光。
他冷笑一聲,「某隻鳥逼你做了一件你不想做的事,你趁著他外出逃走了,自小在外流浪長大,被萬劍宗的華尊老鬼帶回去收徒了,你一直躲妖王,躲了足足三百多年,但你又不知道你另外一個爹是誰,我們就這麼錯過了,直至磐月神宮事變之後,你重傷瀕死氣息泄露,我才認出了你。」
說到最後,語氣已經帶了一些顫抖。
他閉了閉眼,深吸口氣,道:「我和妖王決裂,就是在你逃走之後,他害你我錯過這麼多年,之後又生死相隔一百年,我至今不能原諒他。」
謝危抹了把臉,輕嘆口氣。
他爹也實在是辛苦啊。
怪不得每次見面必揍妖王,怪不得妖王每次見老爹都帶著一股子慫勁。
原來如此!
把人沒見過一面的崽子弄丟三百年,換他他也揍。
闕殷又道:「你最好隱藏好你的身份,若你被他發現鳳凰雛鳥的氣息,他還會把你抓回去做那件事的。」
他似笑非笑看著他,道:「他一直以為你是我和情人生的孩子呢,所以一直看不慣你。」
謝危:「……」
這鳳凰老爹到底是有多蠢。
不想認了。
謝危無語的扶額,又問:「所以他到底逼我做了什麼事?」
闕殷微笑著看著他,語氣溫柔,「你想聽我複述一遍你童年時候的慘痛之事嗎?」
謝危:「……算了,不感興趣。」
闕殷滿意點頭,溫柔地摸摸他腦袋,「乖崽,跟我一起鄙視妖王吧,他不配有崽。」
謝危:「……」
.
此時此刻,鳳凰已經重新站在了合歡宮大門口。
他化成一隻火雞站在孔維的腦袋上,一臉躍躍欲試,「走,投毒毒毒去去去去!」
孔維默了默,說:「陛下。」
鳳元坤:「嗯?」
孔維:「……人家宴會已經完了,咱用什麼理由送食物?」
鳳元坤:「……」
好問題,本王也想知道呢。
門口守門的合歡宮弟子們看著眼前這十幾隻孔雀和他們爪子里滿滿的雞鴨家禽,臉上是滿滿的警惕和敵意。
要趕緊稟告宮主,妖族找茬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