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開葉落時

肢體與布匹摩擦的聲音傳入玉澤的耳中，還伴隨著句聲令人作嘔的言語。

「這小娘們挺烈啊，今天可有的玩了。」

「大哥，你玩完了之後該我了啊。」

「你給我滾開，下一個該我。」

「都別吵吵，一個一個來，都有份，大哥會虧待你們嗎？哈哈哈……」

將被侵犯的女子奮力抵抗，可她那嬌弱的身體怎能抵抗住成年男子的力氣。

就在他們認為女子四肢被制服住，無能反抗時。

趁他們放鬆警惕，女子忽然一口咬向抓住她手臂的那隻手。

男子吃痛，鬆開了手，女子又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試圖刺向解開自己衣裳的畜牲。

可男子身旁並非只有一人，很快有人迅速制止了她徒勞的掙扎。

差點被匕首傷到的男子惱羞成怒道：

「臭娘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玉澤此時只能背對他們，不敢望向那邊令人作嘔的行徑。

亂世已至，人人都以自保為先。

沒辦法，在這亂世。

男子弱，是錯。

女子沒有依靠，亦是錯。

靈氣復甦，平常只能在說書先生中聽到的揮劍飲馬，仗劍走天涯的故事似乎有了機會實現。

大陸上很多植物吸收了靈氣，稱為[靈草]，誤食靈草者，被稱為[緣者]，即可修行，可世界是公平的，人可食靈草修鍊，獸也可以。

靈氣未復甦前，人類主要食物來源之一就是靠靠獵殺動物，以其血肉做食，皮毛做衣。

然動物食了靈草獲得強大力量的第一時間就是報復人類。

可玉澤所在的雲城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竟沒有出一個幸運兒，又因背靠大山，有不少動物食了靈草。

這些動物食靈草，開了靈智，隨即也有了一個新名稱，[妖獸]。

一時間，雲城無法抵禦妖獸的來襲，玉澤本生在富裕人家，在本應躊躇滿志考取功名，但因戰亂反倒是成為了流民。

相比於來不及逃跑被妖獸分食的人來說，玉澤倒是幸運，僥倖跟著一群人逃了出去。

原生的規則被打破，新生的規矩還未建立，人的獸的本性在這種時刻被激發。

他們本來是一起逃出的雲城，曾一起經歷過了人在妖獸爪下逃亡的絕望感。

然而，沒過幾天，就發生了眼前這不堪入眼的一幕，玉澤捏緊著拳頭，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理智告訴他不能上前阻止，不僅救不到人，還可能把命搭進去。

可當他聽到布匹撕裂的聲音，女子哭聲所發出無助的抽泣聲時，他還是堅定地站起身。

沒辦法，他生在富裕人家，從小飽讀詩書，最起碼，他讀的書沒有讓他在這種戰亂年代失去了做人的底線。

他走向前低眉順眼地說道：

「各位爺，再走幾十公里就到靈城了，那裡不愁沒女人，何必在這裡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做這種事呢。」

為首男子不屑的笑道：

「玉大公子，您可是是讀書人，不願意做這類行徑很正常。」

「可您在這種時候跟我畫大餅，你不覺得可笑嗎？這時候人命如草芥，我們還能不能活著走到靈城都是個未知數。」

「如果你覺得這聲音污了你耳朵，麻煩你背過身去，走遠點，我們盡量小點聲。」

男子淫笑著說道

「還是說玉公子也想泄泄火，我們也可以讓您這個讀書人來嘗嘗鮮啊。」

剩餘男子打著口哨起鬨，玉澤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子，眼淚從她的臉上滑落，眼睛緊閉，似已經認命了。

玉澤不忍直視下去，正欲再說幾句話勸解一番眼前這些被精蟲上腦的男子里突然有一人衝上前一拳將他打昏了過去。

一個三角眼，下巴尖尖的男人笑著收回拳頭說道：

「老大，你跟他廢話什麼啊，快點動手吧，兄弟們都等著呢。」

「哈哈哈，好！」

四五個男人任意狂歡縱慾，釋放著野性，百般折磨，令人噁心的場景自不必細說。

………

良久，玉澤恍惚的醒了過來，視線望去只見一個女子身衣衫襤褸，眼神空洞的躺在地上，獃滯的望向天空。

見玉澤醒來，身上還帶有抓痕的女子驚慌的起身，拚命的撿起地上被撕碎的衣物試圖遮住自己的身體。

玉澤起身脫下自己的錦衣，走向前。

女子驚慌失措，蜷縮起了身體，瑟瑟發抖，甚至失去了抬頭的勇氣。

玉澤看著她嘆口氣，將自己的衣服甩給了她，背過身道：

「不要因為今天所發生的事想不開，我曾聽過一句話，現在將其送給你。」

「女子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

「所以，答應我，勇敢的活下去，好嗎？」

女子不斷抽泣，哭聲攝人心魄，令人心疼。

玉澤沒有轉身安慰，常年讀書的他大概懂得，在這種情況下，說再多的道理也沒用，他沒有急，就那麼站在那裡耐心的等她肆意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哭泣聲漸漸停止，女子柔聲說：

「謝謝...」

玉澤剛轉身準備回應這份謝意，卻只見她把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脖頸，臉上卻釋然的笑容。

一抹血色染紅了玉澤的視線，血液流向了大地，她躺在了一片殷紅的血海中。

臨死之前，她甚至還脫下了玉澤給她的錦衣，似乎不願弄髒他的衣服。

玉澤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是的，他的話成為了女子的救贖，換來的卻是一條鮮活的生命的逝去…

玉澤撿起自己的錦衣，用其遮住女子的身體，嘆了口氣正準備離開時。

卻看見在女子血液中悄然生長出一株彼岸花，怪異的是，這一莖竟生出兩朵，一紅一白，紅的妖異，白的高潔。

如果沒認錯，這應該算是靈草，也就是人常說的食之就可開啟修行之路的靈草。

在玉澤讀過的書中，對彼岸花的評價多為稱讚，認為其高貴典雅。

但玉澤卻不這麼認為，彼岸花正如他本身所代表的寓意。

無盡的思念

絕望的愛情

生死的間隔。

花開葉落時，玉澤輕輕拿起，陽光下的它顯得更加的妖艷。

「老大，是我們疏忽了，那女的好像自殺了，以後我們要靠什麼泄火啊！」

那位被稱為老大的人憤怒不已，死死的盯著玉澤，彷彿女子的死是他的錯。

此時打暈過白澤的三角眼，上下打量著玉澤，眼神逐漸變態，舔了舔嘴唇說道：

「你看咱們玉公子長得多清秀，怎麼就不行了呢？」

為首的男子也好像被這句話點醒，眼睛里異彩連連。

三角眼接著說道：

「老大，你要是不好意思，小弟來給你打個樣，你幫我制住他，剩下的交給我。」

三角眼起身，身後跟著幾個想尋求新的刺激的人，不懷好意的笑著向玉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