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訂下婚約
「老爺,新科狀元在大門外求見。」
「你說前日遊街的牟壯元?」謹行問著回來報信的小廝。
「正是。」
謹行心裡想著,自己與他也就大殿上封他為新科狀元見過一面,他為何想要見自己,莫非是有事相求,又或者是官場上的事?
罷了,先見上一面在說。
「去把人請到正廳。」
牟兮傲跟著小廝進到正廳時,就看見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謹丞相——謹行。
謹花沁的閨房中,「你說看見那人來府里了?是真的嗎?」謹花沁拽著小玖的手,急切激動的問道。
「千真萬確,小姐,我這眼睛看的真真的。」
自從今日天才微微亮,她就把小玖叫起來,讓她一直注意大門外的動靜,終於讓她聽到她期望的事。
「那……那你快說,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好像……好像被小廝帶到了正廳,他手裡好像還拿著個什麼東西,像是個字帖!」
「字帖?哎呀,不管了,他現在到沒到正廳?」
「在我回來通報小姐時,他就在前往正廳的路上,估計現在是到了。」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說罷,小玖解釋的話說到一半時,「小姐,是你一直問我……」
她哪有功夫聽聽她解釋,急急忙忙的就奔向正廳。
等她躲在側面的屏風候時,就聽見,
「你說想娶我家囡囡?」
謹行聽聞他說,想娶自己的掌上明珠時,心裡第一時間是警惕,就憑你。
本來他覺得此人樣貌不凡,言談舉止甚好,且又懂得人情世故,在官場上或許能夠扶持他一把。
但聽到他有這想法時,他全忘了之前與人家聊的投機,興趣相投了。
此時那懂人情世故變成了圓滑虛偽,樣貌不凡變成虛有圖表。
「牟狀元,是從哪裡曉得小女的?又或者雖咱大周民風開放,但也不至於忘了規矩,嫁娶之前不該是有媒人提親,交換生辰八字,你這般豈不是失了禮分?」
謹行這話明顯就是在推辭,也是他就這一獨女,他嬌寵的不得了,交付給他人,他豈能放心?
就是不想這般早讓他的明珠,作他人婦,他捨不得,不然就憑他的身份地位,囡囡的美貌和聖上給囡囡親封的琉璃郡主頭銜,囡囡不早就訂下婚約,還能等到現在。
「怪晚輩不知嫁娶的禮數,唐突了,不過晚輩知曉要交換生辰八字,這是晚輩的生辰八字,請丞相過目。」
花沁偷偷瞄到,那個小玖說的字帖,此時正在謹行的手上。
謹行打開來一看,心裡大為一驚,這生辰八字與囡囡竟是如此相合。
在他娘子還沒生產時,挺著肚子去寺院送子觀音像前還願時,那裡的住持就說過,他娘子肚子里是個女孩兒,還說將會與他女兒成婚之人的生辰八字!
如今看見字帖上與那住持所說二字不差的八字,由為震驚,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的。
雖他不願這般早嫁女,但此人就是女兒的真命天子,他也只好心裡接受,所幸此人相貌,文采,品行,皆為上品。
不過面上還是波瀾不驚,想要在細細盤問一番時……
那本躲在屏風後面的謹花沁看到自己爹爹像是不滿意,還有難為他時,她就藏不住了,直接就從屏風后出來,絲毫沒有之前女孩家的矜持,也是她一向如此,都是隨著自己性子做事的。
「蝶
爹爹,牟狀元他很好,那日遊街,我就在街上瞧見他了,囡囡……囡囡也喜歡人家。」
越說聲音越小,因為那日偷偷跑出去的,這不打自招,豈不免要被爹爹訓。
謹行沒料到囡囡躲在屏風后,還偷跑出來,這般向著那小子,不免心裡難受。
牟兮傲也驚到,說實話,他面對謹行這個在官場幾十年的人,不緊張才怪,他可是絲毫不敢懈怠,掉以輕心。
但花沁出來時,讓他本覺得自己與她無緣時,又燃起了希望,謹丞相寵女,那是出了名的,滿京城的人都知。
「哎,沒想到你自己這般恨嫁,為父還想在把你留在身邊多些時日呢。」
他那嚴謹的表情在她出來后一瞬破功,那和藹可親寫滿了臉。
牟兮傲可是全都看著眼裡。
「好吧!你們是真心歡喜彼此,我也不能棒打鴛鴦,不過我謹行之女,出嫁要風風光光,三書六禮,任何一個程序都不能少,怪你年歲尚小,不知禮節,我不計較,不過還是要找媒人重新提親,該有的一點都不能少!」
他對那個只能說是八分滿意的准女婿說道。
那再次一瞬換臉的他,恢復之前與牟兮傲說話時一臉的嚴謹。
……
「人都走了,還看呢?」
謹行看著那目送人離開的囡囡,心裡不知是什麼味。
「爹爹……」
她撒嬌的晃著他的臂膀。
「我們囡囡長大了,要嫁人了,爹爹在囡囡心裡地位都下降了!」他吃錯的說道。
「哪有,爹爹在囡囡心裡一直是第二的。」
「第二?不是第一嗎,為父算是白疼你了。」
「爹爹第二,娘親第一。爹爹要和娘親搶第一嗎?」
他怎麼敢,花沁知道爹爹怕娘親,才這般說。
「你呀你,真是個小機靈鬼。」寵溺的接受第二名的位置。
那個頭一次沒先徵求父母同意的牟兮傲,第一次先暫後奏的事就是向謹花沁提親。
在牟府里,「你說你自己去丞相府提親的?」
他那個一向優雅的母親,此時失態的問他。
她生怕兒子這般唐突冒犯,惹惱人家,讓兒子不好做官。
雖她不喜謹丞相的千金那般性子,但人家的身份地位豈是自己這小康之家能配的上的。
「對,兒子沒有先和母親說是兒子的不對,兒子知曉母親不喜花沁的性子,所以才先暫後奏,現在兒子與母親說,就是想讓母親為了兩家的臉面,同意這門婚事。」
「你是說……謹丞相同意了?」
「對,望……」母親成全。
她打斷兒子的話,「這是真的,母親自然同意了,這是咱們高攀人家了,若是與謹丞相成為親家,那是咱們家有光了,母親高興的不得了!」
牟兮傲沒料到母親會這般爽快地答應下來,他這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可以落下來了。
他們家雖不是高門大戶,但一直都是書香門第之家,況且五年前父親病重,這家全是母親一人苦苦支撐,他深知母親不易,任何事都沒忤逆過母親,就因他記得母親不喜活潑開朗熱情的女孩,喜歡文靜的女孩,生怕母親不同意,娶不到那個短短一日就在他心裡落地紮根的女孩,他先暫後奏了,她成了他的例外。
就此一事,他全是憑著本心,這也說明謹花沁在他心裡的分量占的很重了。
此後謹牟兩家訂了婚,交換他們二人的生辰八字,把婚期定在了明年。
此後在京城就傳開了這段話,「只要考上狀元,一切都可得到!!!」
「只要長得美,家世好,就能嫁新科狀元!!!」
這些話激勵著大周國無數貧寒學子,想著靠科舉,逆天改命。
話說有人歡喜,有人愁,牟謹兩家此時全是喜慶的氣氛,而此時的公主府卻全是悶沉沉的。
「都怪你,什麼名字不好,非要叫沉,你看看咱兒子,從小就是個悶葫蘆,越長大越不說話了,他都不與我親近。」
那個失去親人,被莫浩初認成妹妹的昭陽公主在埋怨她那個大老粗的夫君。
而此時他們嘴裡的人,就在後院打著那個被刻上「牟兮傲」的人形木樁,發泄自己的情緒。
屋裡剛把自己夫人哄好的蘇大將軍,下一秒就前功盡棄了。
「哐!」
蘇西沉他大力地推開門,「爹娘,我要和爹去邊疆,守國土,明年在回來!」
也不等二人同意,他就要出府,去皇宮。
「都賴你,本就與我不親,現在倒好你們爺倆都要走,就剩我一人,我不孤獨死……」
他蘇西沉走的快,自然沒聽見他母親的抱怨之聲,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那個對自己嚴厲的父親會哄好的,此時最重要的是進皇宮。
「你說讓我給他們住持婚禮?」
「正是。」那個不在偽裝自己是個孩子的蘇西沉,邏輯清晰的與莫浩初說著這事。
等他都安排妥當,要走上,那個他名義上的舅舅——莫浩初問道,「你就這般心甘情願看自己的愛人與他人結連理?」
「不甘願又如何,反正也就短短一兩年,歷劫后全都成往事了,有的是時間與她在一起。」
「你們神仙真好,可以有許久的歲月度過,而我們人去只有短短的幾十年,哪怕在不舍,也還是要忘記,重新來過。」
「你不是一直在修仙嗎?」蘇西沉問道。
「是在修又如何,我與他不知還能不能相見了。」
他落寞的說道。
「其實說到這,你應是比我幸運的,你們二人是相互吸引,相互相愛的,我呢,是單方面的喜歡,單方面的輸出,我不知她喜不喜歡我。」他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