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有了裂痕
築夢樓。
「侯爺,謹小姐她無生命危險,只不過……」那個被他派在她身邊保護的人說道。
「只不過什麼?」剛換下黑衣,穿上白袍的人問道。
「謹小姐的孩子掉了。」
那系扣的人手上一頓,然後抬眼看向那人,「怎麼可能?」
似問伍影,又似在自言自語。
蘇西沉心裡想到為何與那命格所寫不同,難道是歷劫提前了?
「侯爺,還有我查到今日撞謹小姐的人是暗殺閣的人。」
難怪,沁兒會流產,暗殺閣的人心狠手辣,幸好當時他就在築夢樓頂樓看那牟府,而被街上之事所擾,才救下沁兒,若當時自己不拉住馬繩,後果,我不敢想後果。
他想得沒錯,月份大不易流產,而她之所以一摔,不僅掉了孩子,還永失作為母親的資格。
就是那拽她之人,是用十足地內力把她扔向繡衣坊的夥計,即使不摔,那孩子也保不住了。
「暗殺閣!看來我們大周國需要整治整治了,這夜衛也該活動活動了。」
伍影看著那明明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可說出的話和那似寒夜裡惡狼的眼神,不免有些膽顫。
他雖比侯爺大,但還是從心底里佩服他,在戰場上他殺敵無數,令敵人聞風喪膽,而自己的命也是他在敵人的刀下就救回來的。
雖為他的手下,但侯爺重來不會依權壓人,所做之事無一不讓人信服。
伍影也知曉這興盛十幾年的暗殺閣算是到頭了,他跟蘇西沉在戰場出生入死,也知侯爺不止明面掌握京城的兵權,而且暗裡還掌握著無數的夜衛。
夜衛就是字面意思,夜就是見不得光,衛就是守衛的意思。
夜衛裡面的人都是武功高強,只忠一人,全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而夜衛輕易是不出動的,一旦出動就是威脅侯爺的命門了。
而那新科狀元夫人就是侯爺的命門。
暗殺閣。
昔日不可一世的閣主,雙手雙腳的筋被挑,鮮血淋淋,如一個大肉蟲般向前蠕動,還時不時驚恐地望向後面那提劍之人。
而在蘇西沉的身後,那十八個夜衛,殺了這行如鬼魅,不留痕迹的兩千多名殺手,這碩大輝煌的暗殺閣里血流成河。
終於蘇西沉感覺這種貓捉老鼠遊戲玩膩了,一個瞬移,就到那被挑筋的人前面。
那人雙目瞪大,想要扭頭而逃,只是那人沒了耐性,只看那劍尖指向那逃跑人的鼻尖。
剛要滅口時,「我想死個明白,常勝侯為何要屠我滿閣?」
「為何?因為你碰了不該碰之人,那人名叫謹——花——沁——」
蘇西沉矮下身,貼著那將死之人的耳說道。
本想用劍抹了那人,卻想血噴出來髒了衣服,然後他就把住那人腦袋,只聽「嘎嘣」一聲,那肉蟲般的人脖子被扭斷,那眼睛還停留在之前那震驚的樣子,突出的眼睛如牛眼。
撿起劍,撣撣衣,「燒了這,不留活口。」
就這一晚,那個神秘地暗殺閣,從此消失在這大周國。
不過也是因為他報仇太衝動,這把火把那暗殺閣燒的灰燼,什麼也沒留下,那雇凶之人也就僥倖活了下來。
而那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最後還是因為一場大雨才將將滅了不然那暗殺閣背靠的山估計也要被燒成禿山了。
然後江湖上傳言是因為暗殺閣只收錢做事,做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所以就連神仙都看不過了,是天火,神的旨意。
半年後,牟府。
「你就別在騙我了,我今個去那醫館了,她不能生了,娘都知……」道了。
胡淑君突然看到走廊里的人,把沒說完了話,憋了回去。
牟兮傲,察覺到母親的異樣,回頭就看見,臉色煞白的她。
「沁妹——」
他忙去追那跑走那人。
他一把抱住那人,「沁妹,咱娘她胡說的,這不是真的,不是……」
謹花沁掙開他,面向他,「兮哥,你不用騙我了,這半年我大概也察覺到了,是我對不起你,你這般體諒我,我還時常耍小性子。」
「兮哥,你會不要我嗎?」
牟兮傲憐惜的,撫著她的小臉,「我們是結髮夫妻,要不離不棄一輩子的,你若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她緊緊抱住他的腰,貼著他的胸,「我會學著刺繡,學著管理家事,學著伺候娘和你。」
「傻瓜,你不用這樣,我寵你就好。」
又過了二個月。
「娘,你叫我又做什麼?」
牟兮傲已經被他娘搞怕了。
「娘能吃了你呀!娘琢磨一晚,想著她都吃兩個月的葯了,肚子還沒動靜,這要是一輩子都調理不好,這不是讓牟家斷子絕孫嗎,我這不成牟家的罪人了。」
「娘,沁妹,最近都改了,不僅把這家打理好了,而且對你是一百個上心,你察覺不到嗎?」
「我知道,我怎麼不知道,她確實是不錯的妻子,但就是不能生,娘不是讓你休妻,娘是讓你娶個妾,就是讓娘抱個孫子就行,讓娘給列主列宗個交代。」
「娘我答應過沁妹,不會在娶她人,我不能食言。」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呀!我我……」
「娘,你忘了當初你是為何那麼快答應我娶妻的了,還不是因為她是丞相之女,是聖上親封的琉璃郡主,是京城第一商賈的外孫女,若是我負了她,娘你覺得我會是什麼下場。娘我本不想這樣和你說的,我喜歡沁妹,若是你非要報孫子,不如在旁系要個孩子傳宗接代,以後別和我說這樣的話了。」
他留下那目瞪口呆的娘,離開這個讓他煩躁的屋。
直到看見那對鏡哼著小曲的人,那股煩躁才一點點消散。
「幹嘛啊!大白天的,今個早朝累了。」
那從背後抱住花沁的人,把頭埋在她的發間,貪婪的吸著她的發香。
「那是怎麼了?」
「想你。」埋在她的腋下悶悶地說道。
但他這樣苦苦維持來的合家美滿,不到四個月就被打破了。
她的外祖父的商號,在深山老林被劫,損失慘重,而她外祖父也在途中不幸被殺害。
留下的商鋪也因為資金鏈斷開,無奈關了。而因為布料沒回來,卻用次當好交給皇宮,欺瞞聖上,那罪過可不是賠了違約銀兩就能解決的了,關鍵欺瞞聖上格殺勿論和誅九族,本應該誅九族的,但因為謹丞相求情,護下了杜家唯一的血脈,而杜滿鈺也因嫁人,謹丞相變法有功,才免於一死。
而那因為這個意外,那京城第一商賈易主了,杜家的風光一去不復返。
而謹丞相也因為這事,不再是聖上身邊第一紅人了,本就因為他的剛正不阿得罪朝堂不少人,他的職位是沒降,但確是有名無實了。
而本來胡淑君就是礙於她兒媳家世好,有財,這下倒好,讓她想給兒子娶妾的念頭,又起來了。
只是她還有一點猶豫就是,聖上冊封的琉璃郡主,自己若是給兒子娶妾,聖上會不會讓兒子仕途短了。
所以她這次長教訓了,沒那麼衝動,決定觀察觀察再說。
尚書府。
「哈哈哈哈……」
「父親,你這上朝回來就一直在笑,婭兒能知道為什麼嗎?」
給呂尚書按摩肩膀的呂朵婭問道。
「婭兒說的沒錯,為父高興,太高興了這是老天幫我啊,我的死對頭老謹的權利聖上給我了,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雖不是我,但也差不多了,唔哈哈哈哈……」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對了,婭兒,一年前老謹嫁女,那排面確實風光,等婭兒出嫁,為父讓婭兒比這還風光。」
而那心思不在這的人——呂朵婭,聽見謹花沁的母族敗落了,自己設的圈套成功了。
那以次布為好布,是因為本來杜家想要和聖上說明原因,卻不料交的布料里參了假,這才會發生欺君之事。
而那假布就是她——呂朵婭找人偷偷放里的。
牟府。
「我那表弟才五歲,父母雙亡,以後可怎麼辦啊!我娘親也因為這事,老了不止一歲……」
「沁妹,人死不能復生,你外祖父他們那麼疼你,他們也不想看見你這樣傷心難過。」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怎麼就短短一年,什麼都變了呢……」
五日後,「哎,這都幾天了,她還要難過到什麼時候,哭喪個臉給誰看,這是聖上仁慈,不然我們牟家也要被拉下水,鋪怎麼這麼大,吃飯還要人請嗎?」
那還沒邁進門的人,頓在門口,聽著她的婆婆故意說給自己的話。
「沁妹~」
還好他還算護著她。
若是以前待嫁閨中的她,豈能忍受這般欺負,早就著了,非得扒了那說她人的皮。
但現在呢,她也早就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謹丞相千金,更何況現在的她是母族衰敗,身體也殘缺了,這一年是讓她快速成長,她不可能像之前那般任性妄為了。
「娘,我頭疼,才來晚了,下次不會了。」剛剛被牟兮傲扶著落座的她解釋道。
「哎,不是娘說,這誰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娘本不想讓兮兒娶妾的,」
「娘,你胡說什麼呢!」
「你閉嘴,兒媳啊,你看不是娘說,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娘不想成為牟家的罪了,娘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讓兮兒娶妾就是為了傳宗接代,也威脅不到你的地位。」
謹花沁那剛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忍著心裡的怒氣,扯個不是好的笑,「娘,我和兮哥商量好,說在旁支過繼一個孩……」
「哼!」
那做在正南位的那位,把筷子碗往桌上一摔,「過繼,能有親生的好嗎?你家這樣,就要要求我兒子這樣,你能蠱惑我兒子,你可蠱惑不了我,既然你不同意,那也不用你同意了,明日我就給兮兒找小妾!」
本來學會忍讓,隱藏脾氣的她,此時被氣的心口悶,她此時知道,若不反駁,她就要被氣的上不來氣,她不卑不亢地回:「娘,我自認我做的不是最好,但也很用心經營這個家,也很尊敬您,您為何一而再再而三諷刺我,這幾日我都是一忍再忍,但你說我可以,為何要說我父母!」
「你,你,你成何體統,真是沒教養,和長輩就是這樣說話嗎?」她被氣的站起來,指著那直視自己的人時,腳步不穩一歪,暈了過去。
那個夾在中間本來想插上話的人,一個箭步抱住他那不可理喻地娘。
而謹花沁因為這事嚇了一跳,開始後悔自己剛剛反駁,而牟兮傲抱著他娘從她身邊過去時,她想著上前幫忙時,那從沒和她說過狠話的人竟狠狠地說:「起開!」而那看她的眼神就想看毒蛇般的厭惡。
那厭惡般的眼神,一下就嚇退了她想幫忙的心,她就站在那飯桌旁一動不動了好久,讓她有種自己是外人的感覺,也是自己與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不是外人是什麼,這一瞬讓她對這一年的婚姻有了些後悔。
即使在相愛,觸及他娘都會一碰即破,如那虛無縹緲的雲,即使不大的風也會被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