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都是因情
現在她才明白母親當時被父親背叛時的心情,那種震驚,那種心寒,那種無奈。
即使以前的承諾再美好,都已經食言了。
而自己終究是提前走了母親的老路。
「小姐你就吃些吧,不吃身體垮了怎麼辦,不為別人著想,也為自己著想啊,你這不就是把姑爺拱手送給那個賤人嗎?」小玖故意在那賤人兩字時加重語氣。
「今個是他娶妾……哦,不,是他娶平妻的時候,我這坐正房的大夫人怎能不去看看呢?小玖給我梳妝打扮。」
小玖能看見之前那個哭的雙眼紅腫的人突然像似有了信念一般,打起精神,換了一個人般。
那個身穿黑色縞衣,頭戴白花,和周圍那掛滿紅色的綢布燈籠,形成鮮明的對比,很難讓人覺得這是在辦喜事。
「小姐你確定要這樣出去嗎?」
「確定!為什麼不呢?我不想再受氣了!」
那個無法無天,膽大的姑娘回來了。
在此之前誰能想到,她差點哭的昏厥過去,誰能想到她三天三夜滴水沒進。
不知道是什麼給她帶來了希望,那個之前在床上憔悴不堪,捂著心口嘶聲力竭地哭著,覺得人生崩塌的人,現如今似打了雞血般,無論如何都有去看他迎娶平妻。
雖然身體很瘦弱,但她前進的腳步異常的堅定。
「等等……我這緊趕慢趕,可算是沒錯過,這拜高堂是拜長輩的,可我怎麼說也是呂妹妹的姐姐,怎能不拜我呢?」
她在眾人詫異地神情下落座,不顧旁人的眼光,有對那桌子旁的母親說道:「是吧?娘?」
胡氏雖覺得她太能胡鬧,但也不能在眾人面前做出太丟人的事情,而且兒子因為她幾乎是與自己決裂了,這婚是她上吊自殺差點沒命求來的,可不能衝動毀了這個姻緣,也不能讓兒子因為她與自己徹底的決裂。
於是胡氏只能就這她的話,應和道。
要是她不是一身黑,也許旁人看她那真摯地眼神,真就覺得謹花沁非常的大度,又一家之母的風範。
但偏偏她穿的就如壽衣,明顯是不祝願這對新人的。
那個面無表情,彷彿那個迎娶新娘子的不是他,只是木木的看著那個自己曾經發誓不在娶妾的髮妻。
他自知對她愧疚,但無可奈何,母親的施壓,朝堂上得勢呂尚書的施壓,讓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人不在眼裡有光,只能認命地妥協這門擊碎他與她姻緣的婚姻。
那個被蓋頭蒙住的呂千金,自然是看不見她穿的什麼衣服,不然也不會,老老實實地繼續拜堂。
拜完堂后,「小玖……你看看我是不是沒有失態……」
她臉上大汗如豆,單薄的身影落寞的樣子,和前堂的歡聲笑語,熱鬧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
「沒有,沒有……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怎能有失態的時候。」
「就你會說謊,寬慰我,如今的我成了這京城的笑談了……既沒有馭夫的手段,有沒有當家主母的大度,可笑可笑……我的人生真可笑……」
她臉上沒淚,甚至帶著笑意,卻讓人覺得絕望。
而另外一頭的人正在快馬加鞭的往回趕,他的女孩受傷了,他要,他要為她報仇出氣。
即使他不能殺了那個害她傷心的人,他也要扒了那個的皮。
這個事情發生的太快了,且這娶親又是如此的迅速,等安插在她身邊的人報信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蘇西沉他在回來的一路都想不通為何會出現差錯,為何?明明這命格里是虐那戰神的,為何到頭來會讓沁兒受傷?
以前的他總是因為命格抑制著自己的內心那炙熱的愛,如今沁兒受傷,命格出現岔路,他不在默默的守護,他要把她奪過來,好好的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他可不在管那個戰神會不會因為命格受損,反正他在乎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洞房花燭。
那刻滿囍字的蠟燭如他第一次走入喜房時看的一樣,燃的旺極了,只是當時的心情和這時的心情截然相反,前面滿心歡喜,後面心如死灰。
滿身酒氣的他,忍著要吐的感覺,站在那個前面,看著那蒙著蓋頭身穿喜服之人,不由的發顫。
那蓋頭下不是那張讓自己心動的臉,不是……
他最終還是邁不過去心裡的坎,轉身要走出這困住他的婚房——牢籠。
那個蒙了一天蓋頭之人,從蓋頭下面看那黑色的靴頭,心喜地不行,終於成為他的妻了,哪怕是歷劫時的平妻。
但當那黑色靴頭離開她的視線時,她瞬間就慌了,哪還有女孩的矜持。
「等等……你先聽我說個事,你在出房門也不遲,若是我說完,你還要走我不會攔你……」
她在等他的答覆。
最後她沒有聽見那慌亂的腳步聲,她知道他答應了自己。
沒錯,牟兮傲就站在房門口,僅差一步就要奪門而出了,但他還是想著聽聽那心機之人會說些什麼。
「兮哥哥,你聽這稱呼有沒有想起什麼?」
她沒有聽見那人的回復,她就知道他忘了自己,忘了小時候自己與他的事。
「兮哥哥……我是朵朵啊!十年前的朵朵啊……」
十年前的呂尚書一家還不是這般有勢力,府邸也沒有如今的大與地段之好。
之前她所住的府邸那條街就是如今牟府所在的那條街。
她與他確實如她所言,在小時候就認識了,而且甚至可以說的上是青梅竹馬。
呂朵婭的哥哥們與她相差太大,沒有人會哄她玩,所以府里的她非常的孤單,於是呂夫人不忍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沒有玩伴,於是就領著她去左鄰右舍的拜訪,想著讓她與同齡的孩子一起玩耍,不至於總是孤孤單單的一人。
於是那牟府上那個比她大了幾歲的哥哥,成了她在沒搬家時候最好的玩伴。
不論那時候呂朵婭是不是帶著目的的接近他,而他那時候確實是對那個叫朵朵的人非常的要好,可以說是寵溺的程度。
功課繁重,也不忘與她約好玩耍的時間,也不忘把好東西分給她,也不忘偷偷地去找她玩。
甚至還陪著她玩過家家,在她哭的時候心疼的哄,在她耍賴的時候寵溺的看,在她……
只是十年後他長大了,他忘了,忘了那個他叫朵朵的小女孩,忘了那個他答應長大后要去娶的人,忘了他兒時的玩伴……
他長大了,他的那段時光被他埋葬了,而她卻記住了,這一記就是記十年。
哪怕他還是順著命格娶了別人,哪怕他忘了自己,她都要把那個答應自己的人找回來……
「我剛剛敘述的人,你猜她有沒有在他新婚時痛哭,有沒有在他另娶她人時絕望,有沒有……」
「你不要在說了……」
他記起來了,他記起那個朵朵的小妹妹了,只是他卻沒辦法和現在的呂朵婭聯繫在一起,記憶里的朵朵可可愛愛沒有心機需要自己的保護,而現在的她有了心機,還硬生生的拆了自己的婚姻。
雖然他很抱歉忘了她,但兒時的話是兒時,他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他以為娶了她就能更好的保護她。
但誓言終究還是誓言,他發過的誓,即使是兒時的話也要履行……
只是他知道他記起來以後,他就是徹頭徹尾的混蛋了,他負了兩個人,負了心愛的妻子,負了發誓要娶的朵朵。
甚至還讓那個單純的朵朵變了一個充滿心機的人。
「我不出這門,但這蓋頭你還是自己摘了吧……我不配你,真的,我是個懦弱的人,我無法實現對你的誓言,我愛她啊!我真的很愛她!抱歉,抱歉……」
她知道他不出去時,心裡那塊巨石終於落下了,可是他痛哭流涕說出的話,讓她敗了,敗的潰不成軍。
她抹了下眼淚,摘下那紅色的蓋頭,堅定地走過去。
她轉過他的臉說:「不用抱歉,這是我自找的,誰讓你在我的心裡紮根,這一紮就是永久!我可以等,不求你只愛我,只求你心裡給我留了地方就行……」
她說的沒錯,在仙界時候,驕傲的她,每每仙法有進步時候,總是有人說:「不錯不錯,就是比你表哥兮傲差些……」
「兮傲……」
「兮傲……」
許多人和她說過她就記住了,好強的她不喜有人比自己優秀,於是在天帝為天後慶生時,那個從小跟菩提老祖修行的兮傲也回來了,她看見那個替菩提老祖給天後獻寶的人,周身自帶光芒,那是何等的修為才能有的成就,自己與他雖年歲差不多,這修為確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
心裡那些不佩服全都煙消雲散,對那兮傲兩個字崇拜仰慕起來,但慕字占絕大部分,因為那是愛慕的慕。
等後來他來拜訪時,他對著她說:「兮傲,見過朵婭表妹。」
他沒有自稱小君或者小仙,證明他是把她當做自家人才這樣說的,因為他對其他人的態度她瞧見過,所以她那愛慕的心就愈發的強烈,以至於眼裡再也瞧不見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