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恩斷義絕
「娘你叫我?」
那個剛上完早朝的男人,剛進家門就被小廝帶進他母親的卧房。
「兮兒,快來!快來!」那個圓桌對面的胡氏甚喜地招手。
「娘你這是?」
他在這不止瞧見他娘一人,而且還瞧見另一位女子。
「哎呀,兮兒快坐下。」他被他娘生拉硬拽地落了座。
「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呂尚書的千金呂朵婭。」
雖他心裡不想認識那個呂小姐,但他母親已經這般介紹,只能,「呂小姐好,在下牟兮傲。」
他瞧見那人嬌羞般的點頭時,隱約覺得大事不妙。
又瞧見他母親對那呂小姐那般熱情,就覺得自己猜的十有八,他不想在這多呆一秒,「娘,兒有話與你說。」
又轉頭和那人說道:「呂小姐,不好意思是我們家的家事,我讓小姐等待會兒,抱歉。」
「娘我們借一步說話。」
屏風后,「幹什麼啊?怎麼了?」他娘小聲地問著。
「娘你怎麼認識她的,你不知我與她父親朝堂上不和嗎?她今日來所謂何事?」
「人家可不想你想的那樣,是我讓人家幫我設計衣服的,今日到了晌午留人在家吃頓飯都不行嗎?」
雖他感覺不是這般簡單,但他看他母親對那人喜愛的模樣,自己說什麼母親都不會聽進去的,所幸離開這是非之地才為上策。
「走走走,招呼招呼人家,別駁了我的面子!」他娘裝凶地說道。
出了這屏風,又換成滿臉笑意,待人和善的胡氏對笑著她說:「讓呂姑娘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有,若是又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可以和我說說?」
這不她這話,讓本就喜愛她的胡氏更為滿意。
「娘,兒子公務繁忙就先行告退了,您和呂小姐用膳吧!」
「幹什麼去你!我就讓你陪陪客人,你就這般推三阻四的,是不是那狐狸精和你說什麼了?」
他看他母親那蠻不講理的樣子,就異常的心累。
「娘你說什麼呢?沁兒什麼也沒說,她是你兒媳,我的妻,您就不能與她好好相處嗎?」
他非常不想讓他人知曉自己家的事。
母親這般,是真的氣到他了,所以語氣上都有些嫌惡。
「她阻擋我抱孫子就沒法好好相處,你今日若沒我同意敢出去,你就沒我這個媽!」
「娘你非要這般逼我嗎?」
「對,我去看看廚房裡還有沒有菜沒上,若我回來時看見你不在,那咱娘倆的情份就斷了,你也不是我兒子了!」
「娘!!!」
他看著他娘的背影,無可奈何。
他腳已到門檻,但就是邁不出去這道木門。
「牟公子,要不先坐下來,等胡夫人回來你再走,到時候我幫你說說話,切不可意氣用事斷了母子情啊!」
「哎……」
他又坐回之前的位置上,「那先行謝過呂小姐了。」
「哪裡話,舉手之勞而已,我看牟公子額間有汗,應是回來有些渴吧,先喝杯茶水,解解渴。」
沒有多心的他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杯,「多謝呂小姐。」然後一飲而盡。
那個氣沖衝出門的胡氏哪是去廚房,她出了卧房門怕兒子真的出走,為了保險起見她還上了鎖。
而她這與兒子的爭吵不為別的,她就是想讓兒子與呂姑娘有單獨相處的機會,萬一兩人互相喜歡上了呢,畢竟呂姑娘除了樣貌不如謹花沁,剩下都比她好,她不信兒子不動心。
剛為自己這齣戲得意之時,就碰見那過來的兒媳——謹花沁。
「花沁見過娘,我聽聞小玖說兮哥到娘這了,我看他許久不出來,就來瞧瞧?」
她這回特意說了見過娘和行禮請安,就是怕向之前一樣,被婆婆說不知禮節。
說完她還探頭向門裡看。
本來覺得兒子與呂姑娘有希望的胡氏,看到那謹花沁心裡慌了,萬不能讓她看見兒子與姑娘在一起,不然她定會撮鬧一番。
「哦,兮兒剛想陪我吃飯時,說是皇宮有事,又先走了,許是著急的事,連飯都沒吃上一口,這不嘛,我才想吃完去溜溜後花園,既然兒媳你來了不如就陪我一起去吧,不然我自己孤獨的很。」
謹花沁看婆婆沒有對自己指桑罵槐,對自己竟變的這樣好,著實讓她一驚,不過既然婆婆對自己一改之前那樣處處針對,自己當然也要做個好兒媳。
她很快地答應胡氏,二人去後花園。
她二人不知就這短短一會兒的功夫,發生的事確是影響後輩子的事。
屋裡那呂小姐趁他站在門口時,就在茶杯里下了蒙汗藥。
她當然要做出自己與他酒後亂性的樣子。
這是她來時就預備的,她也沒想到會這般進行的順利。
她看出現在的他對自己沒有喜歡之情,但感情可以後天培養,她也等不及了,想要立刻就嫁給他,所以她才會想到這招。
等胡氏好不容易勸退要和自己一起回來的兒媳,依不符她這年紀的步伐,大步流星走到門前。
開鎖開門一氣呵成。
當她打開門時,看到的景象,真的是大吃一驚,又震驚又喜悅。
只看到床上那抱在一起睡覺的正香的二人。
她真的手疾眼快的關上房門,靠在門上平復心情。
她是想讓二人親近,但不是發展這般迅速的親近。
她走上前,想要叫醒二人,那清麗的人故作慌亂害怕的樣子,裝成她什麼都不知的樣子。
那人被下藥的人隨著他母親一直的喚和也差不多也過了藥效,終於蘇醒過來。
等他看見自己與那呂小姐坦誠相待時,他震驚的都忘了穿衣服。
他拚命地在腦海里回想睡前時的最後畫面。
是和了那杯茶。
他也忘了什麼紳士,惱怒地拽著她的手,「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般害我?」
呂朵婭她可沒被嚇到,她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樣子,哭哭啼啼地說,「公子在說什麼,明明是公子喝了酒,還逼著我喝酒,然後……然後是公子強行拖著我上床的,不……」
他看她停頓時,忽然望向房門,他也就隨著她的目光看去時,他發現那個面無血色,手裡那簪子掉落的沁妹。
沒錯她——呂朵婭,就是故意說給謹花沁說的,好讓她誤會他,他們可以更快的分開和離。
「沁妹……」他也不顧床上那還沒穿好衣服的女子,也不顧那在旁邊阻攔自己的母親。
他只知道他傷了沁妹,他負了她,他要與她解釋。
而那門口之人本來是心情好的要回房歇息,但下人說撿到夫人的簪子,她就想先把這簪子給婆婆,免得婆婆得知勞神的找。
卻不想見到這幅畫面。
本來她是喊了娘的,想著時常沒映自己,就想進去看看。
而那屋裡的三人哪還有功夫聽見門外的聲音,所以這才讓她輕而易舉地推開門,看見她最痛恨地事情。
又是酒後亂性,她父親就是酒後亂性負了娘親,給她娶了後娘,而她那後娘現如今都快生了。
原來在她母親娘家出事時,她父親本來為這事忙的奔波,是很重情義的事,卻不想一次醉酒竟與府中丫鬟亂了性。
說巧不巧那日正是她母親出府安頓她那免於一死的侄兒。
直到這個事情敗露,那丫鬟懷著五個月的身孕,找到她母親,求她成全自己。
而等她——謹花沁得知時,他父親收了那個懷孕的丫鬟,母親搬出主府。
而她為了讓母親好受些,還特意讓桂嬤嬤回府陪在母親左右。
此後她就對酒後亂性深惡痛疾。
當她聽到那人說是因為喝酒才發生這事時,她就覺得非常的諷刺。
她失魂落魄地走著,她不知該怎麼面對這個事實。
她也從沒想過他會背叛自己,本來她因為父親的事情,能讓她自己依靠的男人就只有他了,可他卻生生的回了她一個大巴掌,打的她生疼。
「小玖,小玖,桂嬤嬤呢,桂嬤嬤呢!我害怕,害怕!害怕!」
她抱著小玖嘶聲力竭地喊著。
「小姐,你忘了,嬤嬤她嬤嬤她在夫人那呢?」
她一邊扶著小姐的背,一邊擦小姐眼淚,而她自己也心疼小姐留下了淚。
「小姐,別怕……別怕,小姐……」
此時那個混亂穿好衣服,衣服擰擰巴巴發奏的人,啪著門,「沁妹,沁妹,你聽……」
「啊……你走!你走啊!」
他聽到屋裡面那刺耳地叫聲時,他控制住自己語氣,溫柔地說:「沁妹,我走我走,你別喊,你別傷……」
「走啊……」
她抱著自己頭拚命喊著。
「姑爺,姑爺,你先離開這吧,小姐她不想見你。」
他也不敢說什麼話,生怕自己再次刺激到她。
他生平第一次這般落魄。
而他離開花沁房子的路上彷彿聽見他娘在喚自己的名字,此時的他根本什麼也聽不到,他只想時間可以倒回,哪怕與母親斷絕關係,因為他知道母親是不可能真的和自己斷絕關係,而沁妹這時是真的不會原諒自己了。
「兮兒,兮兒……」
那個把說會讓自己兒子娶她,和呂姑娘保證后,然後又通知下人,若是誰敢把今日這事傳出一點,她就把誰賣了,或者讓他再也看不見明日的太陽。
才出來尋找自己的兒子,當她看見兒子這般鬼樣子時,她承認她有些後悔了,但她也沒料到事情會這般不受控制的發展,而兒子對那人竟是這般用情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