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傑拉爾德與聖誕老人

傑拉爾德猛地回頭，他隱約感覺同伴好像遇到了危險，只是此時此刻回頭卻只能看見一模一樣的米白色房間，就像是代達羅斯修建的迷宮中那循環無盡的迷宮城壁，沒有變化，沒有盡頭。

傑拉爾德定了定神，雖然在黑暗之後和隊友分散開來讓他一時間有些慌亂，但他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開始一間一間的進行探索。

他走的很慢，每一個房間都要把全部的門打開，仔仔細細確認每一扇門之後是一樣的，才會選擇自己喜歡的一間走進去。

其實每一間房間都是一模一樣的，但他還是十分仔細的一點點探索著，試圖尋找到一絲不同的蛛絲馬跡。

他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推開同樣的紅色木門了，這一次房間里的景象終於出現了一些不同。

在房間的正中心，有著一個圓柱形深紅色的郵筒。

從下往上看去，郵筒的底座是看起來像是混凝土材質的基座，深紅色的郵筒筒壁正中有著皇冠樣式的浮雕，看起來像是曾經英聯邦王國的郵筒樣式，再往上沒有郵筒營業時間之類的信息牌，直接就是黑漆漆的投送口。

本該出現在室外的郵筒直挺挺地立在那裡，卻沒有一絲突兀的違和感。

傑拉爾德眉頭微動，握緊腰側的佩劍，緩緩向著郵筒走去。

他很快走近仔細檢查了這個突然出現的郵筒。

郵筒平平無奇，儘管在「血月驚變」之後，傳統郵政業幾乎停止運營，以至於郵筒十分少見，但至少從外觀和功能上來說，眼前的郵筒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郵筒。

傑拉爾德鬆了一口氣，開始例行打開四周的大門，當他打開第二扇大門的時候，聽見郵筒發出「叮——」的一聲，就像是微波爐加熱好一樣的聲音，之後就聽見「啪嗒」一聲，有著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他回頭看去，此時地面上安安靜靜躺著一個墨綠色的信封，信封上面用漂亮的花體字寫著「ToGerald」（致傑拉爾德），信封的右上角還貼著價值50美分的聖誕樹郵票，看起來就像是一封寄給他的聖誕郵件。

傑拉爾德有點摸不著頭腦，難不成剛才是眼前這個郵筒「叮——」的一聲吐出了這封信？

他搖了搖頭，對自己的想法感受到了一絲荒唐，但是環顧四周，這好像是最靠譜的解釋。

再次確認四周安全之後，傑拉爾德彎腰撿起了那個墨綠色的信封，信封很薄，摸起來有些硬，裡面裝著的大概是賀卡或是明信片之類的東西。

他打開信封，果然是一張明信片。

明信片的正面是類似小孩子的簡筆畫的圖案，隱約能看出來畫的是聖誕老人在給小朋友們送禮物的場景，雖然很粗糙，但是能感受到畫中人發自內心的喜悅。

在明信片的一角，印著「MerryChristmas」，看起來這是一張遲到很久的聖誕節明信片。

傑拉爾德翻開明信片背面，上面有著一行小字「聖誕快樂！你被選中了！聖誕老人會完美實現你的聖誕願望！僅限最渴望的願望哦！寫好投回郵箱！珍惜機會吧！孩子。」

在這之後，是長長的下劃線，下劃線上面空出來的位置看來是讓他寫願望的地方。

傑拉爾德這時才注意到在郵箱的頂上掛著一支筆和一支固體膠，就想是預料到他需要用到這些一樣，十分可疑。

不過傑拉爾德沒太在意，他努力思考，試圖尋找到一星半點關於聖誕節的記憶碎片，

但是沒有找到。

按理說每年他都會和妹妹海拉一同過一個不算豐盛但是比較溫馨的聖誕節，但是此刻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願望嗎……希望海拉早日好起來吧。」他快速在明信片上寫下了願望，隨後又裝回了墨綠色的信封里，封了起來。

他並沒有發現，鬼使神差下他其實在明信片上留下了完全不同的願望。

他把信封翻過來把「ToGerald」塗掉，在旁邊寫上了「ToSanta」（致聖誕老人），便把信封再一次丟進了郵筒。

什麼也沒有發生，如同石沉大海，傑拉爾德也沒有在意，轉身打算去推開房間里最後一扇關著的房門。

這一次，他感覺到有什麼不同，房門之後，有風吹來，彷彿這扇門后就是迷宮的盡頭。

傑拉爾德緩緩推開木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銀白色的世界，那是雪，鵝毛大雪悠悠撒撒的下著，周圍的一切大多都已經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看起來雪已經下了很久了。

這裡像是在某個小村落一樣的地方，德國鄉村風格的房屋一排一排的向視野遠方延伸而去，天色擦黑，透過雪塵和燈光能看見遠處隱隱綽綽的樹影，彷彿「血月驚變」從未發生過，這裡有著一種不真實的恬靜和美好。

他的腳下像是有人清掃過一般，透過薄薄的積雪能看見卵石小路的模樣。

路旁有著箭頭形狀的紅色路牌，前面用一個黃色的箭頭指向傑拉爾德眼前小路的遠方。

傑拉爾德邁步向前，儘管感覺匪夷所思，但是隱約間，他感覺在小路的前方有著這一切事情的緣由，或許是這次任務的關鍵。

他迤迤然地走著，漫步在雪中，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像是雪花發出的笑聲。

四周靜寂，只有或亮或暗淡的燈火一路伴著傑拉爾德前行，雖然大雪紛飛，好在傑拉爾德身上的作戰服不算薄，倒也是沒有感覺到寒意。

走著走著，傑拉爾德有些累了，不是走的有些累，該怎麼形容呢？那是一種精神上的困頓，就像是熬了幾十小時的夜，或者連續讀了十幾小時的書。

恰好此時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條長凳，上面沒有積雪，就像是專門為他提前打掃過一樣，在長凳的旁邊，有著一台白色的飲料售貨機，售貨機屏幕上閃爍著五彩的光。

傑拉爾德有些困惑，這種地方怎麼會出現自動售貨機？

不過他也沒細想，在售貨機上進行了簡單的選擇之後，甚至忽略了付錢的過程，伴隨著「咕嚕嚕」的聲音，輕鬆拿到了一瓶熱咖啡。

他坐在長凳上靠在自動售貨機上，喝著咖啡，呼著白氣，一時間傑拉爾德感覺到精神上無比的放鬆。

「打擾一下，能坐在你旁邊嗎？」

傑拉爾德看向旁邊，不知何時，一名身穿聖誕老人服裝的金髮大叔已經站在了他的旁邊。

大叔身材有些發福，倒是十分貼合故事裡的聖誕老人形象，白色鬍子兩旁些許有著金色的鬍子，令人印象深刻。

傑拉爾德輕輕拍了拍身邊的地方，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隨後便自顧自喝著咖啡，而大叔也坐了下來，二人無話，只有滿天大雪悠悠下著，自動販賣機上的燈光一閃一閃地亮著。

許久，大叔開口了「你可真是一個有著奇怪願望的孩子，我看不透你。」

傑拉爾德輕抿了一口咖啡，琢磨了一會。

「所以你就是給我明信片的聖誕老人？不對，我明白了，你是任務目標，那名類人形「遊盪者」，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你而起。」

雖然理智告訴他此時應該暴起，斬殺「遊盪者」，但是說來奇怪，此時他竟然感受不到哪怕一絲「遊盪者」那種獨特的瘋狂氣息，眼前的大叔真的就像是很普通的鄰家大叔。

大叔沒點頭也沒有否認，只是看著街道旁邊的房子出神，房子上的煙囪正冒著白色的霧氣。

「叫我「聖誕老人」吧，或者叫我的名字哈里森·沃德(HarrisonWard)，我想以人的身份，和你聊聊天，傑拉爾德·尼古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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