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魘里出現1隻鳳凰
彷彿身處一片寂靜之嶺，整個身體沒有重量一般飄飄浮浮著，快樂和悲傷都似乎被蒸發掉，軀殼變得空空蕩蕩的。
我懸浮在空中，往下俯視一看，透過雲霧濛濛的藍天，看到一片連著一片的廣闊綠油油的草地，那是平原，連綿起伏著，再往後是高山，刀鋒一般高聳著，上面塗著厚厚的終年不化的奶油一樣的雪花。
這是哪裡？
我好像未曾見過。
再一看地面，散落著各種各樣的野獸，它們在肆意地奔跑著，角逐著，狩獵著，我叫不出它們的名字，也不認得它們是何品種。
我這是在哪裡？
一些陌生的記憶一陣陣湧上心頭，那些野獸在我眼裡變得既陌生又熟悉，我是否在哪裡見到過它們呢？
眼睛一閉一睜間，我開始急速往下墜落，只一恍惚的功夫，就落到了地上，我連忙驚詫地看了看摸了摸自己身子，竟然沒有被摔得血肉模糊四肢爆裂，還是完完整整的。
真是訝異！
野獸們被從天而降的我，嚇得往後一退，互相忘記了爭鬥，只是睜著各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我，眼睛里變幻著信息，在區分我是否和它們是同一物種。
電光火石的轉瞬間，那些不知名的未可名狀的野獸，眼裡冒著興奮和獵食的亮光，撅起蹄子，就要往我的方向衝來。
我心中頓時大駭，但身子卻不聽使喚，動彈不得。生死之間，我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林濤！林濤！」
聲音空靈而又婉轉，輕飄飄的從我的頭上空傳來，我抬頭一看，是小希在喊我。
來不及多想和詫異，小希急速地向我飛來，又在一瞬間幻化成一隻鳳凰的模樣，渾身著了火一般的熱烈的光，金黃的羽毛愈燒愈亮，它向我衝來，一個翅膀把我扇到我的身上，托起我就又飛向天空。
那些追逐我的野獸們，望著鳳凰飛去，天空留下一團火光似的亮影，發出不甘心和憤怒得嘶吼聲，鎮徹方圓百里，連土地也似乎抖動了一抖。
我劫後餘生地喘著氣，趴在鳳凰的背上，雙手緊緊地抓住它的羽毛。
鳳凰身上的羽毛火紅而又金黃，帶著天地間獨有的高貴感，而手裡傳來的觸感，又有些像魚鱗，再一看，它的羽毛是一片一片的，透亮，折射著光，泛著七彩。隨著雲層遮擋，羽毛上的七彩之光也在流動，如神的裙擺一般。
「林濤！醒一醒啊！林濤！」
我又聽見有人在叫我，好像是小希，她很焦急，那種溫柔的聲線，即使焦急，也是柔媚的，總是讓我得心一顫一顫的。
小希，你在哪裡？
我在鳳凰背上左顧右盼，除了軟綿綿的雲朵，和掠過的幾隻鷲鷹，並沒有一個人。
在我正著急時，鳳凰的背突然傾斜了一下，我的手不自覺鬆動了，身子也開始往下滑落，我拚命掙扎想要抓住什麼，但鳳凰那些閃亮的鱗片似的羽毛，卻又變得異常光滑，我什麼都抓不住。
啊啊啊！我驚恐地從雲層墜落下來，似乎聽見地上那些野獸，在駐足，在歡呼，在慶幸，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我碎屍萬段裹之入腹。
「鳳凰救我！小希！！」驚慌之下，我大喊一聲，只能聽天由命了。
意識中斷了一下。
意識再次回歸之時，我猛地睜大了眼，大口大口喘著氣，耳邊傳來吵鬧又熱烈的聲音。
「老三！你終於醒了！！！！！」有人在拉著我的聲，苦著腔喊道。
「三哥！」又一個怯生生的聲音，稚嫩而又帶著刻意。
「林同學，能看得見嗎？能聽得見嗎？回答我一下。」一個老成而又儒雅的聲音，他舉著一隻手在我的視線前，上上下下的揮動。
我好像看見了他們，又好像沒有看見他們，我不確定這是現實還是夢境，我的視線依舊帶著恍惚。
「林濤！你有沒有事？」清冷的，帶著無可奈何的關心的聲音。
有人在叫我？
我機械地轉動著頭，看向那個叫我的人，她留著短髮，烏黑黑的，小巧的鼻子，紅潤潤的嘴唇，好像小希啊，她還是留著長頭髮好看，現在的短髮不適合她。
「小希…小希…」我呢喃著，神情恍惚地就要伸手去摸她的臉。
但是她躲開了，轉頭對著儒雅的中年人說，「他現在燒糊塗了，給他打一針安定劑吧。」
儒雅的男人沉思一下，「好！」他就要去打開背包。
小希為什麼不理我，我獃獃地看著她，伸起手要去碰她，但我一伸手，她就打掉我的手。
「老三，跟你說了別硬撐，你看你……」有個高大的男生在喊著哭腔說，他好像在說我。
「小諸葛，別說三哥了，他肯定是怕我們擔心。」稚嫩的女孩安慰那個男生。
儒雅的男人找好了東西，配好了葯，就舉著明晃晃的針頭，滋了一下，確保針頭充滿藥水。
「不……」我無力地揮舞著手臂，我不要打針的。
「幫我按住他！」儒雅男人說。
旁邊有個黑乎乎的臉上帶著刀疤的人，微微點了點頭，按住了我的手。
他是誰啊？
「我也來幫忙。」那個面帶悲傷的大男孩，也跟著按住了我的腿。
針管扎進了我的靜脈，藥水開始推進，瀰漫，擴散到我的四肢百骸，麻醉我的神經系統，灰沉沉的暗黑又向我襲來，最後，我依稀聽見一些爭吵。
「他不應該來這裡的！」粗獷的聲線，帶著憤怒和不滿。好像是那個黑梭梭的刀疤男。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一道清冷的聲音，強硬地反駁著。
「他再走下去會死的，他的生命線已經很垂危了，你是為了他的鳳凰……」粗獷的聲音帶著怒氣，不過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閉嘴！我不管你知道什麼，這一切都和你無關。如果你真的知曉，就應該知道，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清冷地聲音冰涼涼地警告著。
黑暗鋪天蓋地地襲來，聽覺和視覺都在離我而去，耳邊又開始回到清明和寂靜。
為了我的鳳凰？這是什麼意思？還是說為了我的鳳凰XX，後面還有話沒有說完？
鳳凰，鳳凰，這和鳳凰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