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族人中毒

一場雨，如期而至。

我們一字排開站在列車旁，閉上眼昂起頭，張大嘴巴任憑雨水順著咽喉灌入體內。

如同枯萎的花草被雨水滋養著。

雨滴噼里啪啦敲擊在車窗上，這聲音雖曾經無數次的聽過，但在經歷了這一場事關生死的浩劫之後，卻成為我們聽過的最美妙的音樂。

暴雨澆灌在我們身上，洗滌著沾染在我們身上的塵埃，彷彿那些發生在我們身上的罪惡也可以被洗滌。

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很安詳。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一場雨，帶給我們一個贊新的一塵不染的世界。

這註定會是一個美好的開端，今天，有件重大的事情正等著我們去做，搶佔土著的聚集地、水源、食物。

雖然，對他們趕盡殺絕，對他們而言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

可是，這是個殘忍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間，為了能夠生存下來，我們別無選擇。

為死去的族人舉行了隆重的超度儀式並將他們的屍體包裹好掛到粗壯的樹榦上之後，我們便帶著一切可以用得著的物件，浩浩蕩蕩出發了。

這一次，並不是派出年輕力壯的男人帶著槍支彈藥去征戰，而是所有族人一齊出發。

這也不是逼不得已的選擇，因為，男人若是帶著槍支彈藥去征戰，搞不好在男人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女人們恰好遭到了土著的突襲。

派一半男人外出作戰，留一半男人守護婦女，也非明智之舉，這樣做，就等於削弱實力。

土著雖然戰敗，但是他們的實力仍不容小覷。

只有我們族內所有的男人一同並肩作戰才有可能將土著打敗。

這一戰，我們不敢給自己留退路。

這一戰，我們雖然做了必勝的準備，但同時也做好了全軍覆沒的準備。

土著的聚集地距離列車停放的地方雖不算遠，卻也並不近。因為有老弱婦孺同行，足足花費了四個多小時才到達。

一條蜿蜒的小路的盡頭便是他們的聚居地。

上百間三米多高由木頭搭建而成的三角錐型茅舍圍城圓形在上百米高的樹林下若隱若現。

茅舍的中心是一棵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參天大樹，樹上掛著數不清的屍體。

看到這一幕，我們變得很壓抑。

我們說著相同的語言，有著相同的祭祀習慣。本是同一個民族，可是卻走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絕路。

如果能和平共處該有多好，我心底這樣想著。

年輕力壯的男人進入了作戰狀況，他們像毒蛇一樣弓著身子井然有序的前進著，槍口對準了茅舍，一旦那些有土著衝出來，便會扣動扳機，將對方一招致命。

然而，一件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發生了，聚集地空無一人。

他們一定是猜到我們今天回來佔據這裡，昨夜戰敗后返回這裡帶著老弱婦孺連夜逃走。

這倒也好，省的開啟一場腥風血雨的大屠殺。

這裡有一些水和食物，族人們先飽餐了一頓，然後便開始忙碌起來。

年輕力壯的男人們分成三組，其中一組負責修繕住所，還有一組負責在住所周邊設置路障陷阱，剩餘一組負責尋找水源、採摘野果。

土著們選擇在這裡聚居，水源肯定離這不遠。

這裡有很多野果，不出意外這一帶有野果樹。

想到以後終於可以過上水、食自足的生活，族人們各個笑顏逐開，干起活來都很賣力。

然而，美好的生活剛剛開始，便發生了一件始料不及的事情。第二天上午，有幾十名族人不約而同的出現了腹痛、冒汗等癥狀。

幾名懂醫術的族人再替這些族人診斷之後，一致得出的結論是他們中毒了。至於是什麼毒，通過什麼途徑投放的，一無所知。

不過，投毒人不可能是別人，只會是被我們趕走的原本聚居在這裡的土著。

本來，我們也難以置信他們會乖乖離開，現在看來他們是躲在暗處，準備用過見不得光的手段一點點報復我們。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情況對我們極為不利。

經過問診，發現這幾十名中毒的族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早晨喝過族人從水源處新挑來的水。可奇怪的是，挑水的那些男人在水源處也喝過水，但他們卻沒有中毒。而他們回來的路上，並未讓水桶離開過自己的視線。

既是如此，毒肯定是在聚居地被投放的。

可是，聚居地有上千號族人，若是有土著混進來投毒，不可能沒有人發現。

因為查不出投毒者是通過什麼途徑投毒，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將毒已經投向了水源。一時之間，族人們陷入了一片慌亂。

好不容易有機會過上期待已久的水、食自足的美好生活，可是卻不敢喝一口水、吃一口野果。

美好的生活稍縱即逝，族人們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