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紙紮店第二位客人
這一頓酒喝了很久，足足喝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方白他們才醉醺醺的從包子鋪里出來。
昨晚聊了很久，三人互相之間竟然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秦兄，你說你那毛筆用完，就得認輸回書院，可總有用完的時候吧？」方白勾著秦楓脖子。
「只要我堅持不用，等我考上功名，輸的就是我老師。」秦楓反手勾住方白肩膀。
二人勾肩搭背的，一副醉漢模樣，時不時向前快走幾步，又時不時後退兩步。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亮起來，街道上有幾個擺早攤的百姓，見到方白二人，全都把目光投注過來。
畢竟大清早就喝醉，還能到處蹦躂，在井龍縣確實少見。
方白和秦楓兩人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走著。
昨晚聊了太多，除了杜迎香過幾天就要離開，還有關於秦楓的事。
據秦楓所說，他和他老師打了個賭，就說沒了書院，一樣能夠干出自己的事。
他老師給了一支青雲筆，如果上面的毫毛用完前還沒考取功名，那就輸了，就得壓著性子乖乖回書院，如果考上了，他老師就條件範圍內滿足他一個願望。
對此，秦楓覺得這個賭約的目的，就是想磨平他的性子。
方白也是這麼想的。
以秦楓的性格，留在書院確實不妥。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到了紙紮店。
「方兄，到了。」秦楓停下。
喝了個宿醉，方白今天也沒有開店的心思。
兩人進屋后，找到各自房間，直接倒下就睡。
……
下午。
方白照常醒來，發現秦楓已經在櫃檯旁看書了。
尋思了一下日子，距離大越國考試也不遠了，難得見秦楓認真一會兒。
「方兄，順便帶點飯。」秦楓等到方白出來，放下手中的書，滿臉笑容。
這笑容就和讀書時的寢室似的，每當一個人要出門，必然會被迫帶好幾分早飯回來。
「秦兄，你以後就打算呆在這裡了？」方白問道。
秦楓嘆了口氣：「雖然我才情滿腹，但也必須慎重，可不能陰溝裡翻船。」
說得一本正經，但懶就是懶。
兩人又打了會兒嘴仗，方白出了門，直奔著包子鋪去。
昨晚就聊了，杜迎香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走。
吃夠了靈廚做的東西，吃其他的總覺得差點意思，趁著這段時間多吃點，不能虧待了胃。
街道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春雨閣的事已經沒有多少人談了，即使談了，那也是一句話帶過。
畢竟比起老百姓的茶米油鹽，這些事兒也就一開始熱鬧些。
方白來到包子鋪，看著緊閉的門，陷入沉思。
大意了。
昨晚上忘記問了，顯然這幾天杜迎香不打算開門。
可他還沒吃呢。
「唉，多開幾天就好了。」方白嘆氣。
總不能讓別人單獨炒兩個菜吧，這多不合適啊。
想到這裡，方白敲響了杜迎香的門。
「咚咚咚！」
「吱……」
木門被打開，杜迎香探出頭來，一看是方白，疑惑地道：「方白，這麼早來找我幹嘛？」
「餓了，能炒倆菜我打包嗎……」方白咳嗽一下，直言道。
杜迎香：「……」
似乎是感受到杜迎香幽怨的目光，方白臉色嚴肅。
「迎香啊，你想想，一個廚師最榮幸的是什麼，那是顧客最高的評價，我不遠萬里過來吃飯，這不就是肯定嗎？」
「合著我還得謝謝您吶。」杜迎香翻了個白眼，讓方白進來。
方白嘿嘿笑了一聲，剛一進屋，他的笑容收斂，眉頭皺了起來。
他聞到一股燈油的味道。
長時間混跡於五十八號陰驛，已經養成了習慣，隨便一聞就能分辨出來。
「準備好了？」方白打量了一圈，沒找到燈油在哪裡。
按照杜迎香說的，要前往五十八號陰驛，並且查周圍詭異的情況，那燈油必不可少。
「本來想過幾天的，但是事不宜遲，明天就走。」杜迎香走進廚房。
廚房內響起一陣陣鍋碗瓢盆的聲音，伴隨著香味撲鼻而來。
不多時，杜迎香端著幾盤小菜走了出來。
「連著盤子一起帶走吧，這裡我也用不著了。」杜迎香遞了過來。
方白接過，問道：「明天我送送你？」
菜香味很誘人，他使勁吸了幾口。
杜迎香搖頭道：「江湖兒女哪裡需要這些，再說了，我走得隱秘，你送我也不合適。」
「挺危險的。」方白注意力從飯菜上挪開。
杜迎香伸手拂過肩膀的秀髮，笑道：「做這一行哪不危險，放心吧，沒事。」
話說到這裡，杜迎香的心思是不能改的了。
方白也不在這件事繼續說，人嘛，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方白就端著菜離開了。
大街上，方白端著菜，尤其是那香味，讓人不斷側目。
有幾個小孩子見著，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等到方白回到紙紮店，還沒跨進去，他就大聲喊了起來。
「秦兄，開飯了。」
不過秦楓沒有回答他，因為櫃檯旁除了秦楓之外，還站著一個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穿著一身粗布衣服，臉色蠟黃，有飽經風霜的痕迹。
雙手很粗糙，直直的放在身體兩側，顯得非常拘謹。
「這是……」方白心頭疑惑，把菜放在桌子上，走了過去。
秦楓低著頭，啪啪的打著算盤。
等到方白走進后，這才抬頭道：「方兄，生意來了。」
方白看著算盤上的珠子，暗道：「買得還挺多。」
這時，中年婦人也反應過來，知道方白是紙紮店的老闆，趕緊後退一步，好像很慌張。
可中年婦人不打算說話，甚至連客氣話都不打算說，就一直盯著算盤。
方白也沒多說什麼，他暫未看到異常。
中年婦女幾乎把普通紙人全買了，付了錢之後也沒拿紙人，急急忙忙的走到外面。
不多時，來了十幾個人。
這些人穿著也很普通，進來之後同樣不說話，每個人抗幾個紙人就走，好像有人在後面追一樣。
「方兄，有點問題啊，雖然看著挺正常的。」秦楓將錢放入櫃檯，道。
他略懂相術，但沒看出什麼。
方白也沒看出來，不過一切都透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