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活人入紙
一次性買這麼多紙人，哪裡死得了這麼多人？
要真死這麼多人，衙門會沒有動靜？
「方兄，紙鶴尋蹤？」秦楓拿起書，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又將手中的書放下。
「試一試。」
方白順手從旁邊抽出一張紙，折了個活靈活現的紙鶴。
將紙鶴從空中一拋，紙鶴彷彿活了過來，越飛越遠。
「先吃飯。」方白招呼著秦楓坐下。
紙鶴尋蹤需要時間，讓紙鶴飛一會兒。
兩人一邊吃著，方白一邊留意紙鶴的動向。
……
那十幾個人出了紙紮店后，扛著紙人就朝著北方走。
現在天色還早，周圍的百姓挺多的。
這麼多人扛著紙人，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但這群人並不管周圍的情況，在中年婦女的帶領下，走出了井龍縣。
出了井龍縣，他們走了一段山路。
前方有個小村莊，坐落于山林間。
村莊不大，裡面有一些孩童跑動。
人未盡，嬉戲打鬧的聲音先傳了出來。
當這群人走入村莊時，嬉戲打鬧的孩童們全都停下，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這群人。
「村長，我們回來了。」中年婦女來到一個屋子前，伸手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動靜，過了好久，門被打開，一個七十多歲、頭髮花白的老人走了出來。
老人拄著拐杖，風燭殘年，走路搖搖晃晃。
外面的人把紙人放在地上，都將目光看向老人，似乎在等待老人說話。
「都等等，等晚上。」老人顫顫巍巍的道。
天空中，紙鶴飛舞，將一切收入眼底。
正在吃飯的方白微微一頓，放下筷子，陷入沉思。
「方兄，查到了？」秦楓見狀，問道。
方白回過神來，搖頭道:「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絲毫的感應，要麼藏得很深，要麼就是另有情況。」
這一路上，哪怕連個死人都沒見到。
那個小村莊太小了，以紙鶴的視覺，一眼就能目睹全貌，但沒有一處奇怪的地方。
沒有怪異，反而是最大的怪異。
「吃完之後，我們前去看看。」方白道。
有詭異的情況，先不論其他的，光是有可能收集死氣，他就想去看看。
是詭異，《紙紮要訣》能用，是妖物，煙桿能用，怎麼也不虧。
「行啊，一切但憑方兄吩咐。」秦楓樂呵呵的道。
兩人火速吃飯，前往那個小村莊。
而此刻，小村莊內，仍然一片祥和，甚至揚起了陣陣炊煙。
村莊、晚霞、炊煙，怎麼看怎麼和諧。
可老屋前的紙人，以及坐在紙人前的老人，看著讓人覺得怪異。
身後，老屋的門被打開。
一個老婦人探出頭來:「吃飯了。」
老村長反應過來，從長條凳上起身，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進房子。
天空中，紙鶴隱秘的飛落，落在窗前，靈巧的用嘴在窗戶紙上扎了個洞。
房間內，老村長和老婦人正在吃著飯。
飯菜簡單，一葷一素。
兩人一直吃著，都沒說話。
老婦人的動作越來越暴躁，手中的筷子和碗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哆～」
碗重重落在桌上。
老村長仍然吃著。
「你就真的要這麼做？」老婦人忍不住了，問道。
老村長低著頭，刨了兩口飯，默不作聲。
「你說說，為什麼就要信那本書上說的，那可是人命啊，人命啊！」老婦人越說，語氣越是激動。
老村長突然抬起頭，將筷子狠狠地拍在桌上，道:「你懂什麼，婦道人家不要多說，閉上嘴！」
桌子拍得啪啪響，老婦人被嚇了一大跳。
老村長似乎覺得自己過火了，努力平息怒氣，無力的揮手:「總之，這件事你別管，馬上就要到晚上了，我必須要做。」
老婦人低著頭，最後嘆了口氣，也沒心思吃飯了，顫顫悠悠的起身，走回裡屋。
……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間，太陽落山，黑夜來臨。
「吱呀——」
老屋的門被推開，發出牙酸的聲音。
老村長從裡面走出，拄著拐杖。
屋子外面，一堆人正拿著火把，將紙人圍了起來。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除了早上那幾個孩童之外，村子里該來的都來了。
「咳咳，人帶來了嗎？」老村長咳嗽一聲，問道。
人群散開，中間出現一條路。
十幾個衣著污穢的乞丐被繩子捆著，幾個壯碩村民拖著他們，在地上拖行，拖到紙人旁才停下。
乞丐們面目驚恐，嘴巴被封住，只能發出恐懼的嗚咽。
「唉……」老村長發出悠悠嘆息，走到一個乞丐旁。
乞丐不斷後退，可全身被捆住，就算是想後退，可挪了半天，一點都沒動。
「你們原本都是乞丐，這段時間，村子里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現在是你們付賬的時候了。」老村長拿出一本書，對旁邊的人點頭。
村民中，走出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端個小碗，碗里是黃澄澄的湯藥。
「確定調配好了？」老村長問道:「活人入紙，需要保留其血氣，這昏睡散不能配錯。」
「村長，我自己吃了幾次，沒有錯的。」村民道。
老村長點了點頭。
村民開始行動，將湯藥一一灌入每個乞丐嘴裡。
不多時，乞丐們就陷入昏睡。
另一個村民提著一隻大公雞。
老村長接過大公雞，把碗里剩餘的葯灌進去。
大公雞在原地蹦躂了會兒，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老村長翻開手中書本，默念道:「活人入紙，需午夜時分，餵食公雞昏睡散，等待公雞打鳴。」
他將手中書本放下，又從胸前衣衫處拿出三根黃香，插入腳下土地。
——兩短，一長。
人忌諱三長兩短，香忌諱兩短一長，再加上午夜和香，是極凶時刻。
「各位，等待吧。」老村長道。
村民們拿著火把，默默地等待著。
……
小村外。
秦楓盯著遠處火光，問道:「方兄，他們在做什麼？」
他倆來了之後，就一直遠遠觀望，沒有打草驚蛇。
方白早已通過紙鶴明了事情經過，聞言轉頭道:「活人入紙，紙紮一脈極為邪門的分支，這老村長不知道從哪裡搞的書，正在用乞丐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