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髒了我的眼
冷夫人嫁到落霞灘前,師出平州西南追鳳山的青木門。
不過是小門小派,其宗門功夫又豈是四大名門之一的落霞灘的對手?
果然,兵器碰撞聲只響了兩下,冷夫人手中雙刺便被打落。
而端木凜僅僅是單手持單鉞應對,似乎根本未認真起來。
蘇望亭一把捂住了臉。
「天爺,她這不找死么。」
未等冷夫人俯身去拾兵器,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傳來,冷夫人的腹部被結結實實的踹了一腳。
「嗚哇……」
一口鮮血噴出,冷夫人捂著腹部單膝跪下。
端木凜冷冷俯視著她,譏笑道:「勸過你,你不聽,偏偏要飛蛾撲火。」
「娘!!」
冷雪薇搶了過去,護在了冷夫人的身前。
端木凜以輕挑的目光在冷雪薇的身上掃動著,冷笑道:「要不是看你娘老了點,憑她的姿色,倒也可以與你一同賣到青樓去。哼,小妮子你若不想死,就閃開,別鬧得連去青樓的機會都沒了!」
「你…躲開!」冷夫人一把將冷雪薇拉開,口中血汩汩冒出,看來端木凜的那一腳,是著實的下了狠勁,「端木凜,你只殺我便是!薇兒好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又怎下得去手!」
「啪!」
冷夫人的面上,多了一道五指紅印。
端木凜甩了甩手,獰笑道:「自從你嫁過來起的第一天,老子就十分的討厭你自以為聰明的那副惹人厭的德行!!跟你說,若你再有一句惹的老子不高興,信不信將你先奸后殺!!!」
「你個畜生!!落霞灘待你不薄,你竟敢對我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
「看來是冥頑不靈了。」說著端木凜的面上泛起了淫笑,「我不但要說,還要做。」
話畢,端木凜對身後點了點頭。
一名刑堂弟子快步上前,粗暴的將冷雪薇拖到了一旁,一柄泛著寒光的鴛鴦鉞,架在了她的頸間。
端木凜用腳尖挑了挑冷夫人的下巴,淫笑道:「現在,你將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了。否則,我即刻殺了你女兒。」
「淫賊!!」冷雪薇破口大罵。
「啪!」
冷雪薇的那張俏臉上,也出現了五道紅印。
「你別傷害她!!」冷夫人銀牙緊咬,瑟瑟發抖的站起了身,「我…我脫……」
「哈哈哈哈!!」端木凜得意的望了眼身後那八名弟子,仰面大笑,「那還不快些??讓我們瞧瞧你這半老徐娘,那身子究竟還有幾分風韻。」
「娘…不要……」冷雪薇哭喊著連連搖頭。
冷夫人垂下了幾顆淚,以顫抖的雙手緩緩褪下了黑色的薄紗罩衫。
「好!!」端木凜連連拍手,「快些、快些,一件件脫下!也讓老子瞧瞧,冷郁舟天天抱著的身子,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端木凜,我夫君必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冷夫人牙關緊咬,緩緩解開了自己上衣,露出了內里的褻衣。
那雪白的雙肩,是將端木凜看的眼睛發直。
「快些、快些!!老子等不及要看了,哈哈哈哈!!」
說著端木凜竟粗暴一把將其上衣扯下,冷夫人驚呼一聲,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端木凜眉頭一挑:「是不要你女兒的命了?把手放下!!全給老子脫光!!」
冷夫人緊抿雙唇,拚命的搖頭。
「還不放下??」
端木凜對挾持冷雪薇的那名弟子稍稍點頭,只見鴛鴦鉞輕輕抹動,冷雪薇的頸間滑落一絲鮮紅。
「住…住手……我、我脫……」
冷夫人渾身瑟瑟發抖,抽泣著放下了雙手,褻衣後頭那高聳的雙峰,呼之欲出。
「快些!!哈哈哈哈……」
陣陣淫笑,自端木凜和那八名弟子的口中發出。
「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冷夫人雙手顫抖著伸向後背,去解褻衣的帶子。
可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卻突然自身後按住了冷夫人正欲解衣帶的雙手。
蘇望亭。
「冷夫人,你為救女能做至這個地步,在下欽佩。可你糊塗啊,即便你脫光,這老貨又豈會真的放過你們?」
說著蘇望亭拾起外衣給她披上,扭頭冷冷的盯著端木凜。
端木凜輕嗤一聲,譏笑道:「玉面妖刀,你如今內力被封,我勸你還是莫充這個好漢。否則老子不介意將你打個半死再送至鐵山寺。」
蘇望亭將滿臉錯愕的冷夫人拉至自己的身後,淡淡道:「枉你身為名門大派的長老,可你這等齷齪的行徑,與市井流氓有何區別?」
端木凜雙目一橫:「老子願意,你能如何?」
蘇望亭微微擺頭:「我不答應。我不殺女人,可也不允許有人在我跟前殺女人。」
「哦?哇哈哈哈哈哈……」
端木凜和八名刑堂弟子是哄堂大笑。
「我的天爺,你這廝是要笑死我么?」端木凜捂著肚子連連搖頭,「你的修為若是沒被我封住,你的這番話還有那麼幾分威懾力,可如今你是落坡的鳳凰不如雞,連一個尋常的男子都打不過,也有臉在我跟前大放厥詞?滾一邊去!!」
蘇望亭面不改色,彷彿這番羞辱之言未聽進去半個字,緩緩伸手指向冷雪薇:「放開她。」
「我若不放,你能如何?」端木凜滿面的不屑。
「你別逞能!!」冷雪薇不顧頸間鋒利的鴛鴦鉞,哭喊著對蘇望亭連連搖頭,「你如今修為全無,萬不可衝動!!」
蘇望亭淡然一笑,沒有答她的話,只是望向了挾持著她的那名弟子,重複道:「放開他。」
那名弟子咧嘴一笑,伸手捏住了冷雪薇的臉:「老子非但不放,還要在你眼前好好嘗嘗這小美人兒的滋味,你能如何?」
「我能殺你!」
蘇望亭的話音未落,那名弟子突然渾身一顫!
「嗯?」
端木凜雙瞳一縮。
只因他猛然發現,身前蘇望亭的身形,正在渙散!!
「殘影??他的內力不是被封住了么!?」
端木凜猛的回身看去,只見蘇望亭已現身於那名劫持弟子的身後!
而那名弟子的後頸,已被五根修長的手指給握住!
「現在,可以放了她么?」蘇望亭的聲音,冷冷的自那名弟子的身後傳出。
那名弟子面色煞白的瞪著雙眼,忙不迭的點頭:「放…我放……」
「晚了。」
「咔嚓!」
一聲脆響傳來。
那名弟子的腦袋,應聲耷拉了下去。
蘇望亭鬆手,那名弟子一聲不吭的癱了下去,沒了動靜。
頸骨,俱碎!
「你……你的內力……不可能,你不可能自行沖開經脈!!」端木凜吼道。
蘇望亭俯身撿起了那弟子的一柄鴛鴦鉞,淡淡道:「什麼廢人修為的本事你敢稱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呵呵,你是要笑死老子么?」
「你是幾時沖開經脈的?」冷夫人驚聲道。
「就在你險些脫光時。」
冷夫人聞言臉上一紅,遂快步過去拉起了冷雪薇,遠遠的躲在了一旁。
而此時的端木凜,已是冷汗涔涔。
他又豈不知,玉面妖刀若是恢復了修為,將是何等恐怖的角色!!
他的腦中此時只有一個乾脆的想法。
逃!
沒有半分與之動手的意思!
不逃,只有死!!
這一點,他深知!!
「逃不了。」
一道淡淡的聲音,冷不丁的突然自他身後響起!
端木凜腦中嗡的一聲響,抬頭望去,只見身前蘇望亭的身形,再次渙散!!
不用想,身後之人,必定是他!!
好驚人的身法!!
端木凜怔了半晌,垂下了頭去,慘笑道:「我算是明白了,想拿住你玉面妖刀,是何等的異想天開。」
蘇望亭點頭:「的確很難。」
「呵,落霞灘以詭異的身法而揚名於江湖,可在你跟前,竟不值一提。夜孤鷹,死的不冤!」
蘇望亭冷冷盯著他的後腦勺,淡淡道:「不。你此時該說的是遺言,而不是對我的讚揚。」
端木凜昂起了頭,深吸了口氣:「我還有的選么?」
「有。」
端木凜急問道:「怎麼個選法?」
「死於我之手,或是死於冷郁舟之手。」
端木凜聞言久久無語,再次垂下了頭去,喃喃道:「橫豎是個死?」
「對。無論是我,還是冷郁舟,都有足夠的理由殺你。」
端木凜牙關一咬:「冷郁舟殺我,是因我羞辱了他的妻女。你又是為何!」
「因為你,髒了我的眼!」
「你!!」
蘇望亭冷笑道:「我勸你還是選擇死在冷郁舟之手,畢竟等他回來,你還可以多活幾日。」
「不!!老子不可能讓他得意!!」
「那麼,是選擇我?」
「哐當、哐當。」
端木凜鬆開了手中的兵器,狠狠點頭。
「很好。」
「刷!」
沒有一絲耽擱,寒光無情的閃過。
「撲通!」
端木凜頸間噴血,一頭栽下。
「那麼,你們呢?」蘇望亭抬頭,一雙凌厲的目光直射那七名呆若木雞的刑堂弟子,「你們,又選誰呢?」
七人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相互擠在了一起,緩緩向院門退去。
「我…我們七人可並未動手……」一名弟子支吾道。
「不。」蘇望亭緩緩擺頭,「適才冷夫人受辱之時,你們笑的比端木凜還要淫邪。你們,也髒了我的眼。」
「僅…僅覺得我們厭惡,你便要殺人?」
蘇望亭點頭:「對。能讓我覺得眼臟之人,十有八九,也是該死之人。」
那名弟子突然跪下,遙遙對著冷夫人是把頭磕的砰砰作響:「夫人、夫人您明鑒,我們只是端木長老的手下,他的命令,不敢不聽!!饒命那夫人!!」
未等冷夫人開口,蘇望亭冷冷道:「她即便饒了你,也無用。我要殺你們,只因你們髒了我的眼,與落霞灘的宗門事務,無關。」
那名弟子忙不迭的爬起了身,拉著同夥加快了後退的步子,急聲道:「跑、跑!!他說殺便真會殺的!!」
七人緊張的盯著蘇望亭,快步後退,很快他們的後背便已碰到了院門。
「吱呀~~」
七人的身後,突然傳來院門打開的聲音。
「誰…誰打開的?」
七人猛的轉身,卻齊齊驚呼一聲!
蘇望亭!
只見蘇望亭正立於門外,手中轉動著一柄鴛鴦鉞,對著他們揚起了嘴角。
而適才他於院內所站的位置,一道身形正在渙散。
「看來,你們是選擇我了。」
話音剛落,寒光閃起!
兵器快速劃過的破空聲陣陣!!
慘叫聲,此起彼伏!
就連一向下手狠毒的冷雪薇,也不禁扭過了頭去,不忍目睹這血淋淋的屠殺。
很快,不過三、四息的光景,慘叫聲漸止。
冷雪薇緩緩轉過了頭去,卻立即倒吸了口涼氣。
七人,皆身首異處。
院門,已被鮮血染紅了大半。
而一道立於血泊之中的高挑身影,面上,已幾乎完全被染紅。
一雙血絲滿布的眸子,是將冷雪薇看的渾身一顫!
「這…便是玉面妖刀么……」這炎熱的氣候之中,冷雪薇卻不禁打了個寒顫,「殺人竟這般的乾脆決絕,宛如…修羅!」
「哐當!」
蘇望亭將手中的鴛鴦鉞隨手扔到了一旁,深吸了口氣,強壓滿胸的殺意。
遂緩步走向了那對母女。
雖是救了他們,可望著迎面而來的蘇望亭,冷夫人卻不禁拉著自己的女兒後退了兩步。
此時她猛然想起,他玉面妖刀可是被自己炸飛過的,將裝滿了硝石硫磺粉藏於拴馬石旁的主意,可是自己出的。
況且,自己還逼他入贅落霞灘……
止不住的恐懼,自其心頭升起。
「玉…玉面妖刀……」冷夫人驚恐的望著那對血絲滿布的眸子,「你…莫不是也要殺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