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強拉關係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強拉關係

「不,我不是瘋子。我也說過,我不殺女人。」蘇望亭從廚房外的水缸中掬了幾捧水,清洗著臉上的血污。

冷夫人聞言鬆了口氣,苦笑道:「此時想來,我的所作所為真是荒唐至極。」

「哦?夫人何出此言??」蘇望亭臉上血污洗凈,又變回了熊貓眼。

「你這般的人物,想世間也難有女子配得上,我竟還想逼你成為落霞灘的贅婿。呵呵,真真是痴心妄想。」

蘇望亭滿不在乎的回道:「不怨你。你身為落霞灘掌門之妻,為宗門長遠之計做打算是沒錯的。」

頓了頓,蘇望亭對著冷雪薇又說道:「只是有一點,在下甚為不解。冷姑娘你與在下素昧平生,你娘讓你與一個陌生男子成親你竟沒有絲毫的抵觸,這著實令在下有些意外。」

「也…也並非素昧平生。」冷雪薇的聲音細的不能再細,「一早,就見過你的。」

「哦?幾時見過?」

冷雪薇慌張閃躲著蘇望亭疑惑的目光,道:「去年令尊仙逝,我爹去你蘇家大院弔唁,當時,我便立於我爹的身後。」

蘇望亭仰面長哦了一聲,連連點頭。

「你想起來了?」冷雪薇面露驚喜。

「沒。」蘇望亭乾脆的擺頭,「就連你爹的模樣,我都沒記清。」

「哦……」驚喜瞬間變為失落,冷雪薇垂下了頭去。

蘇望亭無奈的笑了笑,調侃道:「你爹當時哪裡是誠心去弔唁的,明明是隨其他兩派一起,打我蘇家那枚白玉片的主意去了。若不是礙於身為名門正派的面子,只怕當時你爹就會開棺明搶了。」

冷夫人聽到這話臉上是青一陣紅一陣的,訕笑道:「幸得當時沒有出手搶奪,若不然,想必我夫君已命喪你蘇家大院了。」

蘇望亭淡淡道:「不是想必,是一定。」

這句話雖然語氣平淡,可冷夫人卻是聽的渾身不禁一顫,一陣后怕襲來。

遂暗自忖度著,當時的他籍籍無名,也並未被稱作玉面妖刀,誰也不知道當日突然走入蘇家大院的那名玉面男子的底細。

若是當著他的面強行開棺從他爹的遺體上搶奪白玉片,只怕死的不止是自己的夫君了。

其他兩派掌門,估計也會命喪當場。

「你……必定是看不上我的了……」冷雪薇突然細聲說道,她顯然還未死心。

「並不是。」蘇望亭輕嘆一聲,面露一絲悲涼,「姑娘你貴為名門大派的繼承人,又長的一副好模樣,在下怎敢厚顏稱看不上?只是……在下的心,已被填滿。任是有仙女般的人物,只怕也難入我心。」

「被…填滿?」冷雪薇怔怔的重複道。

「傻閨女,還未聽明白么?」冷夫人輕撫她的肩頭,「他是個痴情的男子。他的心,必定早就交給了某人,再難有人打動。」

蘇望亭大手一揮:「不說這個了。冷姑娘我問你,若你的修為能恢復,你今後還會是『嬌面毒蠍』么?」

冷雪薇聞言一愣,瞪圓了雙目:「這話何意。我的丹田,不是被你打散了么。」

蘇望亭嘴角一揚:「傻丫頭,丹田潰散,會死人的。你,死了么?」

冷雪薇猛的低頭,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這麼說,我的內功修為,還在!?」

蘇望亭瞥了眼端木凜的屍體,輕嗤了一聲,道:「若要論最強的封脈手段,非霜花宮的『氣枷術』莫屬。不過話說回來,被此術封了脈,那也與修為盡失沒什麼區別,因為就連施此術的本人,都不一定能解的開。除非……』

「除非什麼?」冷雪薇急問道。

蘇望亭呲牙一笑:「除非有我這般的內力,才能強行沖開。」

「撲通!」

冷夫人突然跪下,拱手道:「我們苦心培養薇兒這麼些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將落霞灘交到她手上,若是她修為盡失,那我和她爹這麼些年的心血就白費了!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就將修為還給她吧!若要何好處,只管開口,我們落霞灘就是揭了家底也願意。」

「這話說的,我又豈是因索要好處而封了她的脈。」蘇望亭忙將冷夫人扶起,於她身前緩緩踱起了步子,「解,倒不是不可。只是我封她脈的初衷,是不喜她那先博人同情再殺之的手段。」

「那我逼她發誓,今後不再殺人便是!」冷夫人喊道。

蘇望亭無奈笑道:「別,發這個誓我也不會信,哪裡會有不殺人的江湖?殺,可以,但要像你們落霞灘的夜孤鷹那樣,正面應戰,不玩弄卑鄙的手段。那麼無論你殺人還是被殺,都可稱得上坦蕩,對得起別人,也對得起自己的命。」

冷雪薇咬著玉指沉默了良久,細聲道:「我…我記住了。我會在夜孤鷹師兄的墳前立誓,不再耍弄那些手段。」

「夜孤鷹的墳??」蘇望亭眉頭一挑,「誒我說,那墳里埋的是啥?」

「是他的一條斷臂。」冷夫人回道。

蘇望亭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看來夜孤鷹那貨執意要做活死人的願望算是達成了。

人,在做著蘇槐兒的師父。

墳,也有了。

「他在你的刀下,求饒了么?」冷夫人突然問道。

蘇望亭忙收了笑,擺頭:「沒。他不是那種人。」

「我想也是。」冷夫人長舒了口氣,「那孩子自幼便極其的要面子,呵,果然到死也是不服輸的么。」

「莫非,夫人與夜孤鷹感情頗深?」

冷夫人長嘆一聲,悲聲道:「如何能不深。他是我夫君的關門弟子,我們夫婦二人如親兒子般的將他培養成人。不過他也未令我們失望,終究是成長為了落霞灘後起第一人,為宗門立下過赫赫戰功。」

頓了頓,冷夫人含淚望向蘇望亭,哭聲道:「他最終的歸宿是在你玉面妖刀的刀下,也算得上適得其所!沒丟我和他師父的臉!!」

「他當然沒丟你們的臉,培養出這麼個徒弟,你們該感到自豪才是!」蘇望亭無奈的望著痛苦的冷夫人,搖了搖頭,「你放寬些心。他雖敗了,我承認他仍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他的屍體呢!!」冷夫人突然瘋了般的一把揪住蘇望亭的胳膊,「能否將他的屍體還給我們,也好給那孩子一個全屍!!」

「嘖……」蘇望亭撓了撓頭,滿面的糾結。

「你既已殺了他,又為何要藏他的屍體。將屍體還給我們,這才不失你玉面妖刀的體面!」

話畢,冷夫人捂臉放聲大哭。

冷雪薇也是緊依著母親,輕聲的抽泣著,口中喃喃念著:「師兄、師兄……」

蘇望亭見狀,要瘋了。

他當然要瘋了。

這是他最怕撿到的場面之一。

他寧願挨上幾刀,也不願面對啼哭的女人。

「我的個天!別哭了!!!」蘇望亭捂住了雙耳,「我沒有殺他!!」

哭聲,立即停止了。

兩雙淚眼,怔怔的瞪著他。

「他還活著!?」冷夫人再次抽風般的撲向了蘇望亭,「那他為何不回宗門來??」

蘇望亭輕嘆一聲,苦著張臉答道:「我也曾苦求過他,讓他回宗門,可他就是不應。說什麼既是敗了,那便等同是死了,脾氣倔的跟牛一樣,怎麼勸都不聽。」

「噗嗤!!」

冷夫人竟突然掛著淚笑了,捂嘴道:「他的確是那樣的人!」

緊接著她又拍著胸口連聲道:「沒死便好、沒死便好!只要還活著,便隨他去、隨他去……」

蘇望亭苦笑道:「他非但沒死,而且如今也做了師父了。」

「哦??」冷夫人聞言大喜,「是么!徒弟是哪裡的孩子。」

蘇望亭捂住了臉:「我侄兒!!」

冷夫人驚叫道:「你侄兒??好、好好好!!這麼說你玉面妖刀的侄兒習練的,是我們落霞灘的絕學?」

蘇望亭苦笑著點頭:「對。」

「那你侄兒也算是我們落霞灘的門人了!?」

蘇望亭攤開了手:「那得看夜孤鷹願不願意承認了。」

冷夫人連連拍手,笑道:「我了解夜孤鷹那孩子,有朝一日他必定會帶著你侄兒回宗門來。那……既然你侄兒是我們落霞灘的弟子,若我們落霞灘有難,你玉面妖刀也必定會出手的了?」

蘇望亭聞言面色一沉,正色道:「你也不必強拉這些個關係。若你們落霞灘繼續隨鐵山寺屢行惡事,我非但不會讓我侄兒入你落霞灘門下,而且說不定,還會再次執刀面對你們。」

冷夫人聞言心情立即低落了下去,與自己的女兒對視了一眼,退到了一旁,未敢再有話。

蘇望亭無奈的甩了甩頭:「好了,暫且不提這些。夜孤鷹願不願意回宗門,隨他去吧。」

話畢,蘇望亭對冷雪薇招了招手。

冷雪薇知是要為自己解脈了,忙不迭的快步走至蘇望亭的身前。

「強行沖開『氣枷術』的話,你會受些內傷。你最好有些心理準備。」

冷雪薇銀牙緊咬,重重點頭:「嗯!」

於是蘇望亭深吸了口氣,右手成掌,按在了冷雪薇的腹部。

他能感覺到,冷雪薇的身子,因緊張而在微微顫抖。

「砰!」

一陣勁氣,突然自二人之間迸發而出。

「嗚哇!!」

一口鮮血,自冷雪薇的口中噴出。

隨即雙腿一軟,癱了下去。

蘇望亭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將她扶到了冷夫人的身旁。

「多…多謝……」冷雪薇躺在母親的懷中,虛弱的說道。

蘇望亭輕嘆一聲,冷聲道:「別謝早了。若你再如以往那般行事,即便不是我,你也終有一天要栽跟頭。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老話,自然有它的道理。」

「……」

待冷雪薇稍稍緩過了些勁后,蘇望亭背起了她,與冷夫人點水而去,回到了落霞灘的宗門。

噬魂長刀、白葵所贈的絲綢口袋、蘇家的田契地契,這些一樣不少的取回后,蘇望亭立即請了辭。

冷夫人緊隨其身後,親自送他。

可剛走出落霞灘的大門,卻見一隊人馬剛至,從眾人身上所著來看,皆是落霞灘的門人。

只見領頭的馬上之人年約五十餘歲,氣宇不俗,從其面相上,倒能看出幾分冷雪薇的影子。

「夫君,你可回來了!」

冷夫人快步下了石階,迎了上去。

原來此人正是落霞灘的掌門,冷郁舟!

「呵呵,我不在的這些日辛苦了夫人了,未知……」

可話說一半,冷郁舟卻生生的打住了。

只因他突然注意到,宗門的大門口,似乎站著一名陌生的高挑男子。

冷郁舟眉頭緊皺,仰面遙遙打量著。

可當他看清那人腰間所懸的那柄窄鞘長刀之時,他的雙瞳,猛的一縮!!

「噫!是玉面妖刀!!??」

驚呼聲剛落,冷郁舟身後十數名弟子紛紛亮出了兵器。

而冷郁舟也是匆匆跳下了馬,手持鴛鴦鉞,一把將冷夫人護在了身後。

「速速將宗門所有人喚出!!!大事不好,玉面妖刀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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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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