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正的封神】
『第二十四章』【真正的封神】
無數的劍影如白雪般飄飄蕩蕩地飄在空中,倏地,數萬道光華化為一處,只留下一劍,劍中光華全隱,它把所有的美麗全傾注在這一刺上。
章王在笑,他出道以來歷盡無數危險,可他都不在乎,那些危險也化為無形。可這一次,製造和帶給他危險的人竟然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人,這一切都怪他太粗心,也太自大了。原本他是沒有任何機會威脅他的,而現在卻真的發生了,這多麼諷刺。
章王推出了一掌,那掌上已匯聚了目前他所有殘餘的力量了。把一個封神中期的絕世強者逼到這種田地,湘堯應該感到自豪了。
萬劍歸心,合為一劍,有時比眾志成城毫不遜色。劍刺入了章王的手掌,穿透了整個掌心,又扎進了他的右肩,像是肉串一般把他的手和肩都串了起來。章王的左手抓住了劍刃,用力一卷,同時右腳踢向湘堯。湘堯沒有力氣去躲這一招了,他被結結實實地踢中,摔出了老遠。
劍又落到了章王的手裡,可這一次他學乖了,他用鞭子纏住了不聽話的伏魔劍,鞭子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不用擔心會傳導。湘堯已沒有力氣站起了,那萬劍歸心抽去了他所有的力量。章王走向了他,「你知道現在我可以把你劈成兩斷。」湘堯點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那你還等什麼?」湘堯笑道,他的語氣里沒有悲,也沒有喜,死不是一件快樂的事,也不是一件悲傷的事,那它是什麼事?誰知道呢!
章王冷冷地看著這個少年,「你很不錯,如果再假以時日你必將成為新一代的伏魔天神,甚至更出色。」
「謝謝,能在死前得到一位封神高手的如此評價我死而無憾了。」
婉怡和周郁等人心急如焚,但卻被另幾大魔纏住險象環生,根本無力相救。
伏魔劍帶著強大的勁力,直指湘堯的喉管,伏魔劍在哀鳴,可它也無力抗拒了,它畢竟只是一把劍,劍再有靈也無法和人相比的。
章王似乎已看到喉管鮮血噴涌而出的場景。可他沒有看到,斬向湘堯的伏魔劍突然消失了,就這樣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
不知何時,一個黑影站在了不遠處,他正把玩著手裡的伏魔劍,劍此時很聽話,絲毫沒有抵抗的意思。
「好劍!」那黑影道。
湘堯苦笑,「劍是好劍,可人就不怎麼樣了。」這話原本是嘲諷自己的,可在別人聽來卻不一樣了。
「你在罵我嗎?」那黑影道,「你認識我?」
「我沒有罵你,也不認識你。」湘堯從不拐彎,直言道。
「你本該罵我的。我搶了你的東西,你怎麼可以不罵我,是不是覺得我不配嗎?」湘堯愣住了,這天下犯傻的很多,但找罵的卻很少。他無奈地搖頭道:「那劍本就已被奪走了,你只是從別人手裡搶走罷了。我又罵你做什麼?」
「是你的終歸是你的,別人搶也搶不走的。」那神秘的黑影道。
「別人雖然得不到它,卻可以毀掉它,三界有很多人不是想毀掉這柄伏魔神劍嗎?」湘堯道。
「可你不知道,希望它存在的人更多嗎?」那黑影道。
「你希望什麼?」湘堯問。
「我沒有希望。」黑影答。
章王在一旁聽著,大氣都不喘了,他很緊張,他緊張什麼?有什麼好緊張的呢?
「你很怕我?」那黑影轉向章王道。
「是。」章王的語調很微弱。
「可我從你的眼裡看到了戰意,你要試試我的刀嗎?」他的刀就在他的手裡,很短很細,全身也被黑色的霧氣包裹著,看不真切。
「你知道我的劍有個規矩嗎?」
「知道,出鞘必死,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很好。」黑影道,「既然知道,看來你似乎很有自信殺我咯?」
「我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可我自信你不會出劍。」
「為什麼?」
「因為我不配,一條渺小的章魚是不值得月亮的抬舉的。」
「看來你還很識時務。」
「我不僅識時務,還識得你的刀。」
「我的刀怎麼了?」
「它不僅很有名,而且很可怕。有名的武器不一定可怕,可怕的武器也有默默無聞的,但如果它既有名又可怕,那最好不要去招惹它。」
「很好,非常好。你不僅識時務,還很聰明,這樣的人要比別人活得久一些。」
「你應該再加去話,這樣的人要活得更窩囊些。」
「你覺得自己很窩囊嗎?」
「有點,你我雖同是地界的人,但你的威名卻要響得多,如果我沒有和你一戰就被你的威名嚇跑了,那真可以說窩囊了。」
「我今天不想殺人,只有今天。」
那神秘人的話剛說完,章王的鞭就出手了,如閃電般襲向黑影,這個世界最快的不是閃電,有許多比閃電還要快的存在,而且章王的鞭子也比真正的閃電慢得多。黑影沒有拔出他的刀,甚至他連動都沒有動,只靜靜地站在原地,就像呆住了一般。
章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並不會傻到認為黑影呆了,砍掉他腦袋都不會相信的。那他想做什麼?
很快他就知道了,黑影身上的霧氣更濃了,可那僅僅是霧氣而已嗎?不,章王終於明白了那霧氣的可怕了,他自認為的無堅不摧的神鞭如紙做的一般粉碎,同時還有他的希望。
罡氣,原本是武學中不太主流的攻法,而到封神后它的作用卻越來越明顯,一旦罡氣練至一定境界,你不動就可傷敵,三界之中把罡氣練至幾乎頂峰的就只有天門子齡。可想要罡氣練至那種境界卻極為困難,這困難不是天定的而是人為的。武的提升並不是靠苦練和不斷地打鬥就可以獲得的,它只是武的一小部分,這部分蒙蔽了幾乎所有人的眼睛。真正的武是道,是一種情感,是生命最美麗的精華,誰若褻瀆了武道就是褻瀆可愛的生命。
而且有時候,武道比生命還珍貴。
章王敗了,僅一招都未到就敗了,他已知道自己絕沒有可能戰勝這個神秘人了。
「你到了什麼境界了,為什麼這麼強?」章王道。
「封神。」神秘人淡淡道。
「不可能,我是封神中期的,你不可能如此輕鬆地贏我!」
「你知道封神是什麼意思嗎?」
「你說。」
「封神封神,自封為神,有許多討厭的人為了博得一個神的名號,故意把封神的標準降低了,以此更多的人藉機卡進這個位置。可他們都只有混沌罷了。你們這幾個都是不自量力,還妄圖得個神的名號,你們可知這是多麼可笑嗎?」
章王笑不出來,他似乎更應該哭,自己還大張旗鼓地自認為是神級人物,可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很響很痛的一個嘴巴,一側的臉都被打腫了。他頹喪地走了,連「蛇神」他們都不顧了。
「蛇神」,「狼神」,「電王」一見最強的「章王」都「逃」了,也覺得事情不妙,也迅速地逃離了。
現在只剩下湘堯四人和那個神秘人。
「爹!」月娥一聲歡快的嬌喊,一下子愣住了眾人。
神秘人散去了周身的罡氣護罩,恢複本來面目。大約三十歲的模樣,如刀削般的臉上滿是堅毅,有著歲月滄桑的痕迹,但也讓這張臉上多了成熟和穩重,長發乾凈利落地盤起,讓臉上的輪廓更加的分明,一身白色的長袍遮到了靴子,看來女兒愛穿白衣是遺傳的。
月娥毫不忌諱旁人的目光,勾住了他的脖子,用柔的發酥的語調道:「爹,你終於來看月兒了,月兒好高興!」
婉怡微笑地站在一旁,她早就已經知道月娥的父親一定會來的,因為今天是他女兒的生日,即使他癱瘓了,也會爬著到這裡,這是他們的約定。
周郁心潮澎湃,他可知道此人是誰。月魔祭月,地界最強者之一,三界號稱最快的刀,殺人無數。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是月娥的父親,太難以置信了!
「爹,你給月兒帶禮物了嗎?」月娥道。祭月笑了,他的笑容很僵硬,就像好久沒有笑過似的,但他的笑卻很真,很酷,比任何一種笑都帥,都耐看。
「爹在路上有事,來遲了。」祭月道。「你沒有什麼事吧?」月娥關心道。
祭月笑著搖頭,從懷裡掏出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道:「這是爹爹送給月兒的生日禮物,喜歡嗎?」
「喜歡,爹送我什麼我都喜歡。」月娥開心道。
婉怡輕輕嘆了一口氣,很輕的嘆息,湘堯卻聽見了。
湘堯很奇怪,就低聲問她:「你嘆氣什麼?」
婉怡道:「月兒其實並不在意什麼禮物的名貴程度,她只想父親能時常陪在她身邊,哪怕吃的是草根樹皮她也會很快樂的。」一旁的周郁聽到了,他的心動容了,多麼美麗的姑娘啊!她的心靈真比容貌的美麗更加動人。
祭月似乎也聽到了,但他裝出一副絲毫未覺的樣子,可誰知道他的心在滴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