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師會審

第二章 三師會審

一夜瞬間而過,轉瞬就是白晝。

日月山上還是如往日般平靜,眾道人都起來做早課,李慕玄還在朦朧中,但也被師兄弟們架起來,扔在太玄宮大殿的蒲團上,聽經去了。眾人坐好,單等著主持真人升殿,一時,長清真人就緩步而來,他上了法座,帶領著眾人做早課。真人手拿缽錘,敲一下,念一句經文,眾人跟著他念。

李慕玄倒在蒲團,用他的鼾聲應和著念經聲,這種情況,眾道人也習已為常,也不管他,都只顧自己做早課。不一會兒,真人停了缽錘,站起身來,對眾人道:「今日早課就到這裡。眾人散去吧!」

說完,真人出殿去了。眾人也都三三兩兩的散去。離李慕玄最近的鶴通子,臨走之時,扛著李慕玄扔在了乾字院的房內,鶴通子就出去幹事去了。李慕玄還在睡覺,鼾聲如雷,嘴角流著口水,好像還做著什麼美夢,在那嘿嘿的傻笑,真是醜態百出。誰能想到那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鶴鹿子會是這個猥瑣樣子。

一直到中午時,李慕玄才爬起來,到院子里的蓮花池旁,洗了把臉,把散亂的頭髮用逍遙巾束起來。臨走之時,又回過頭來,看了看水中的自己,發覺自己還是那樣丰采照人,心情頓時又好了十幾分。

出了乾字院,穿過太玄宮,往太谷宮去,太谷宮乃是日山的廚房所在,這敗家的傢伙,一天除了惹是生非,就是吃睡,得虧是長清真人與眾人道法高深,心境沉穩,能容忍與他,換作旁人,定要趕他出去,免得他浪費飯食。

太谷宮離太玄宮也就幾百餘步的距離,李慕玄霎時就到了,這傢伙,吃飯比誰都快。來到太谷宮,見主持長流真人正在安排眾人的飯食。李慕玄走過去,打稽首道:「長流師叔,弟子有禮了,不知今日膳食如何,弟子來用膳了。」

長流真人正在忙,聽到有人與他說話,轉身來看,原來是太玄宮的鶴鹿子,又聽他問今日膳食,隨即笑答道:「今日和往日不同,今天多了一樣我最拿手的菜,偷天換日,就在那邊桌案上,你自己去吃吧!」

李慕玄一聽有偷天換日,心裡頓時開了花,對長流真人一笑,跑到那邊桌案上去找偷天換日了。為什麼李慕玄聽道偷天換日會興奮異常呢?原來啊!長清真人知道李慕玄吃不慣素,便暗地裡吩咐長流真人隔一段時間給他做頓肉,解解饞。主持吩咐,長流真人那敢不遵命。

因而隔一段時間,長流真人便會做一頓「偷天」給李慕玄吃,其實就是把雞腿做成茄子樣子,用來遮人耳目。長流真人看到李慕玄吃飯,心裡暗道:「這李慕玄究竟是何身份,能讓主持師兄對他百般呵護,真是讓人費解?」

長流真人正在想,手裡的活也沒停下,抓了一大把鹽就扔進了鍋里,旁邊弟子看到,急忙喊道:「師父,鹽多了。」

長流真人猛回神過來,拿筷子一嘗,還真咸了。真人一驚,又淡定道:「不妨事,多來點水就可以了。」

說著,就拿一瓢水倒進了鍋里。因長流真人疏忽,日山上的道眾中午被飯差點咸死,就是長清真人吃飯差點都吐了。然而對李慕玄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只是在山上遊盪的時候,看見好多師兄弟們都在反覆的喝水,他還感到奇怪,今天眾人是怎麼了?

正納悶之間,忽見一個胖道士迎面走來,寬鬆的道袍遮不住他外漏的肉,走路時,渾身的肉一顫一顛,像極了一大塊肥肉滾來。如果你細看,就知道這個道士是何人了,不錯,他正是那晚在後山的那個八子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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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玄走近,與他打稽首道:「鶴山師兄,那裡去。」

原來這個道士叫鶴山,確實如山一樣,名副其實啊,就是比山軟和點!

鶴山也不理他,只是用厭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嫌棄的走開了。換做別人,可能會怒髮衝冠,可對李慕玄來說,被別人輕視也不是一兩回了,早已習以為常,也就一笑而過了。但今日他很奇怪,往日鶴山對他態度雖然差,卻不至於厭惡,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李慕玄是個懶人,既然不想不通,那就不想了。他這點,倒暗合了道家順其自然,無牽無礙的至上之道。

遊逛到下午,李慕玄正在樹下躺著乘涼,就聽山下有人喊叫,豎耳一聽,原來是有人在叫他,就聽山下一聲連著一聲的叫著:「鶴鹿師兄,鶴鹿師兄。」

李慕玄起身活動了一下,疑惑道:「這鶴童是師父隨侍童子,他來找我,肯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不理他吧,恐師父責怪,還是應他一聲,看他有何事。」

隨即回應道:「鶴童師弟別叫了,我在這裡。」

鶴童聽到李慕玄回他,用目一瞧,見李慕玄站在山頂的樹下,隨即抓了把土,往上一揚,借土遁上了山。走近李慕玄,施禮道:「鶴鹿師兄,師父師叔有請。」

李慕玄一聽,師父師叔有請,忙問鶴童:「師弟,師父有什麼事找我。」

鶴童答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師兄去了自有分曉。」

李慕玄也知道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就隨他去太玄宮,正要步行,鶴童道:「師兄步行太慢,還是師弟捎師兄一程。」

說罷,抓了把土往上一揚,就要駕土遁,對李慕玄說道:「師兄閉眼。」

李慕玄聽了,急忙閉眼,霎時間,就聽耳邊風呼嘯而過,又忽聽鶴童道:「師兄睜眼,到了。」

李慕玄這才睜眼,見太玄宮就在眼前,心裡暗道,日後我也要學會五行遁術,那時,我還不是想去那就去那。李慕玄正在胡想,就聽那鶴童對他道:「師兄少候,等我進去稟告。」

李慕玄拱手回道:「勞煩師弟。」

鶴童轉身進了太玄宮大殿,不一時,鶴童出來對李慕玄道:「師兄,師父叫你進去。」

李慕玄整了真衣冠,把逍遙巾扶正,青色道袍捋直,又把額前的頭髮用手撥了撥,彈了彈腳上的土,這才跟著鶴童進了大殿。

進去之後,見大殿上坐著三個人,正中那個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白眉老道是自家師父長清真人,左手邊那個赤面長須道人他認識,正是太陽宮主持長溟真人,那個脾氣暴躁的師叔,他也是鶴山的師父,常常呵責自己的人。

右手邊是個四十歲左右的面容嚴肅的道姑,這個道姑他也見過,是月山上太清宮主持長湞真人,是雲機的師父。見了這三人端坐那裡,李慕玄近前打稽首道:「師父師叔在上,鶴鹿稽首了,願師父師叔萬壽無疆。」

長清真人一臉無奈,又溺愛道:「徒兒少禮,暫坐一旁,師父與你二位師叔有話問你。」

李慕玄躬身說道:「謝過師父。」

說罷,就要坐下,卻瞥見長溟真人怒目圓睜,一張紅臉更紅了,李慕玄也不管他,就在下手坐下了。

剛坐下,就聽長溟真人道:「主持師兄,你也太寵著他了,這樣下去,他定會無法無天。」

長溟真人說完,長清真人開口道:「師弟莫要性急,待貧道親自問清楚,再處置也不遲。」

說完,就對李慕玄道:「徒兒,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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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你二位師叔,師父問你一句,你答師父一句,不得隱瞞。」

李慕玄道:「師父過問,弟子不敢隱瞞。」

就聽長清真人問道:「昨晚你是否去了後山,如實回答。」

李慕玄想,師父怎麼知道我去了後山。正想著呢,就聽長溟真人道:「大膽鶴鹿子,還不回主持真人的話。」

李慕玄被他一喊,吃了一驚,回道:「稟師父,弟子去了。」

他此話一出,長清真人心裡一顫,長溟真人怒容滿面,就連長湞真人臉色也是一變。

長清真人定了定神,問道:「那你可曾見月山上太清宮的雲機。」

李慕玄更加疑惑,又不敢違背師父,答道:「見了。」

此話一出口,把長溟真人氣的直翻白眼,直接轉過頭去,看也不看李慕玄。

長清真人又問道:「那你違背道規,與雲機在後山幽會之事也是真了。」

李慕玄聽長清真人說他違背道規,與雲機幽會,笑道:「師父,弟子平時雖然放蕩不羈,但自認為沒做什麼有違道規之事,與雲機師妹幽會,又是從何說起啊!」

長溟真人聽他狡辯,大聲喊道:「孽障,犯了大錯。還不伏法,還敢強言詭辯,師兄,萬萬不可放過。」

長清真人聽了李慕玄的話,也暗自吃驚,他看了看長湞真人。見長湞真人面似千年寒冰,如塊石頭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真人無奈,對李慕玄道:「我三人齊聚在太玄宮,喚你前來,是因為你長溟師叔門下弟子鶴山於昨晚巡山之時。發現你與太清宮雲機相會在後山,對此,你可還有言語來辯。」

李慕玄聽了,才想起今天鶴山見他為何是那副模樣,原來對自己有了誤會。想到此處,李慕玄道:「師父,這弟子實在冤屈,弟子與雲機師妹,不過昨晚相識,又何談幽會,再說,您不信弟子,難道太清宮長湞師叔教出來的弟子還會說慌嗎?師父只需把雲機師妹請來,自會真相大白。」

長湞真人聽他誇她門下弟子,不由得對李慕玄有了些改觀。開口道:「此子平時雖然頑劣,但根行不壞。況他說的也有道理,貧道這就回去,帶雲機上太玄宮,也煩請長溟師兄把鶴山帶來,他三人見面,一同說分明。」

長清真人巴不得她這樣說呢,便道:「師妹所言極是,這事關乎三人,只問鶴鹿一人,未免有失公允。長溟師弟,就請把鶴山帶到太玄宮來,等長湞師妹把雲機帶來,咱們也好把這段公案了解了。」

長溟真人見他二人把話一樣講,也沒法反駁,只好說:「既然師兄,師妹都這樣說了,貧道把鶴山帶來受審就是。」說完,拂袖而去。

長湞真人見長溟真人拂袖而去,也起身告辭。二人去后,長清真人從上座起來,走到李慕玄身邊,對他道:「七皇子,你的事,貧道已在玄天鏡中看的清楚明白,定不會讓你受冤枉,但你也不宜在太玄宮居住,後山有個我日月山的祖師洞,那裡與世隔絕,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你大可去那裡避避風頭。不知七皇子意下如何。」

李慕玄聽長清真人叫他七皇子,頓時明白了長清真人的意圖,知道此地有人故意為難自己,為了讓自己安枕無憂,只得去祖師洞了。站起身來,道:「師父吩咐,弟子焉敢不去。」

長清真人見他答應了,開心的差點笑出聲來,終於把這個傢伙弄走了,明天做早課,沒有人攪和了。真人鎮定道:「如此甚好。」說完,就讓他出去了,李慕玄走後,真人還在狂樂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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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鹿奇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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