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三局兩勝
風催的緊,雨下的密。日月山上好久沒有下過這樣的一場雨了,這一場的風雨,對人來說是不算及時的,但對草木來說,就是甘霖。蒼翠的樹木,被這一場風雨沖刷,顯得更青綠了。
李慕玄撐著傘站在聽濤岩上,聽著瀑布落下的聲音。這瀑布,因為下雨的緣故,向下衝擊的力更大了,就像萬馬奔騰而來,又像天雷滾滾直落。不僅聲音大,氣勢足,更讓聽著心潮暗涌,心血翻滾。
此刻的李慕玄,心中非常鎮定,他要在這裡等人。等了不一會兒,一道白光從西而來,白光到李慕玄身邊,慢慢褪去,從中出現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雲機。
她用的法術正是太清宮的嫡傳法術,和光同塵。此術能化作萬物形態,正印證了道家取法自然的清凈思想。
李慕玄看見雲機,忙把傘給她撐在頭上,怕她淋濕。二人站在傘下,雲機率先開口道:「師兄,你真的要接受挑戰嘛?你知不知道,山上的高手如雲,有幾個是你能打的過的,要不還是算了,我去求主持真人,請他成全我們。」
聽到雲機這樣說,李慕玄看了看她,說道:「師妹,這是咱倆的事,你就不要為難他了,再說,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嘛!」
李慕玄說話的語氣硬了點,雲機以為他生氣了,連忙說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怕你受傷。」
暖心的話,讓李慕玄心頭一熱。用手把雲機抱在懷裡,安慰她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人難為我們的。」
雨還在下,有人幸福,有人倒霉,鶴山背著一捆濕柴在泥濘的小道上蹣跚難行,嘴裡儘是怨氣。
這鶴山自那次被長清真人罰到長谷宮去燒火,就一直待在那裡,整天的切菜燒火,實在是憋屈壞。今天天氣下雨,灶下沒了燒火的柴,管事的道士讓鶴山去打柴,鶴山準備拒絕,又怕被處罰,只好硬著頭皮去打柴。
鶴山背著柴火在雨中行走,他本來身胖,柴火淋濕了又重,一時汗水雨水混在一起,把鶴山搞的狼狽不堪。
好不容易過了黃羊溪,才上聽濤岩,就看見有倆人撐傘站在哪裡。鶴山不敢近前,怕被人笑話,就從小路饒了一圈,才回到了太谷宮,來到廚房,把柴火放在牆角,正要走,忽聽兩個道士說道:「哎,你聽說了嘛,太玄宮的鶴鹿師兄為了太清宮的雲機師姐,要和山上的眾人比試,你還別說,這鶴鹿師兄還真是個多情的人。」
一個說完,另一個說道:「挑戰山上所有的人,這也太狂傲了,山上的高手這麼多,他能成功嘛?」
先前那個道士回答道:「一看你就不知道,鶴鹿師兄早得祖師洞那位的真傳,再加上他是主持真人的弟子,那些師伯師叔又不會和作難,這山上還有多少人是他的對手,大家多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聽了這兩人話,鶴山氣的火冒三丈,心裡埋怨眾位長輩,又罵同輩中人太無能,想著自己絕不能讓他這麼痛快。
不知不覺就到了第二天,天氣轉晴,朝霧尚未盡散,籠鎖在山腰,遠處看山,山更加險峻高嵩,也越發的靈氣逼人。清涼的山風,吹在臉上,分外爽朗。山上的道眾,都是出世的全真,他們每日早起,在山中練身養氣,打拳舞劍,過得是十分的逍遙自在。
今天,他們一改往日之態,不去做功課,都擁擠在登雲台下,看著熱鬧。
在登雲台上,有九個蒲團,上面盤膝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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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山的九位長字輩的真人,離他們不遠處,李慕玄站在哪裡,等候著山上眾人的挑戰。
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上台,長冥真人急了,正準備起身,就聽一陣風過,一個人出現在台上,看他年紀,不過二十來歲,身穿白色道袍,頭扎青絲帶,迎風飛舞,手裡長劍縱橫,盯著李慕玄說道:「鶴鹿師弟,貧道乃長浴真人門下鶴鳴,特來討教。」
說罷,手中長劍如靈蛇出洞一樣,直奔李慕玄刺來,見此,李慕玄也不敢大意,袖袍一抖,把長清真人賜他的青鋒劍拿了出來,去迎鶴鳴的長劍。就聽鐺的一聲,兩把寶劍相碰,火星滋滋的直冒,二人兩把寶劍來來回回,一個是為了情人戰群英,一個是為證所學比高低,二人打了有五十來合。
正戰之時,李慕玄想到,如此久戰不下,以後就越有人來戰我,需得快速勝他,方能震懾眾人,想到這裡,李慕玄側身躲過劍鋒,跳出圈子外,賣了一個破綻,鶴鳴不知,只管來刺,就見李慕玄讓過鶴鳴的寶劍,反踢一腳,鶴鳴就落在台下,摔了一大跤,惹的台下眾人哈哈大笑,是好不狼狽。
看到鶴鳴落敗,台上除了長溟真人,其餘眾人都滿面笑容。李慕玄在台上躬手問道:「不知哪位還來賜教,就請上台。」
話音未落,一個中年道人手執佛塵,緩緩落在了台上,對李慕玄打稽首道:「鶴鹿師弟,貧道奉師命,特來討教。」
李慕玄也還禮道:「鶴松師兄,還請手下留情。」
二人在台上交手,長泫真人對長池真人問道:「長池師兄,你為何讓鶴松去和鶴鹿比試,難道你也不願他與雲機相好。」
聽了長泫真人的話,長池真人答道:「非也,貧道讓鶴松上台,只是為了讓門下弟子看看,他們和鶴鹿的差距,只此而已。」
長池真人說完,扭頭就看台上了,留下長泫真人在哪裡深思,長溟真人見長池真人派弟子參戰,心裡舒暢了不少。
看台上,鶴松的佛塵像一條翻江倒海的蛟龍,攻勢凌厲,把李慕玄圍在中間,眼看李慕玄就要落敗。忽然,鶴松的佛塵就化成了碎絲,原來是李慕玄的寶劍把佛塵斬斷了。見此狀,鶴松只好垂手認輸。
李慕玄連贏兩場,台下一陣一陣的喝彩聲,氣的長溟直哆嗦。正要起身上場,去教訓李慕玄,忽然一道白光落地,光華褪去,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二十來歲的年紀,淡黃色道袍,青絲用荊釵攏著,面如桃花,身似細柳,緩緩走近李慕玄,眼裡滿是哀怨。
台下有認識的,嘴裡說道:「這是太陰宮長湫師叔門下的雲蘇,她咋來了,這下鶴鹿子要挨打了。」
李慕玄見雲蘇來了,心裡一激靈,忙打稽首道:「雲蘇師姐,貧道有禮了。」
一見雲蘇上台,長溟,長湫兩位真人都是一驚。這雲蘇乃是下輩弟子中修為頗高,脾氣最壞的,她但凡出手,必有傷殘,因此人稱她「邪仙姑」。長溟真人哪個高興啊!
李慕玄為什麼會對雲蘇這麼客氣,原來這其中還有一段淵源。雲蘇以前也曾對李慕玄有過眷戀,只是李慕玄沒有在意,這次李慕玄為了雲機,不惜和山上眾人動手,這讓雲蘇怎麼不妒忌,因此來興師問罪。
雲蘇話不多說,手裡一條軟鞭就朝李慕玄抽了過來,李慕玄急忙躲過,見登雲台就被抽出了一條三寸的深痕,嚇得李慕玄後背冷汗直流。
一鞭躲過,一鞭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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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來,李慕玄不敢大意,用寶劍擋住軟鞭,不想軟鞭被雲蘇一回抽,鞭頭就甩在李慕玄臉上,一道血痕就出現在李慕玄臉上,火辣辣的,李慕玄強忍著疼,和雲蘇戰了幾百合,兩人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誰也奈何不了誰。
底下的人都看呆了,長鞭似游龍,上下翻騰,寶劍如猛虎,左右穿插。鞭長有強,劍短生巧,鬥了個平分秋色,旗鼓相當。
然而,雲蘇終是女子,斗到八百回合時,雙膀酸疼,氣力不及,眼看就要敗下陣來,她把長鞭一擺,回身把藏在袖裡的鏢取了出來,夾在指縫,轉身喝道:「看鏢」
李慕玄猛睜眼一看,一枚竹葉大小,泛著青光的鏢就到了跟前,想要去躲,已是不及,就聽「啊」的一聲,李慕玄被鏢打中了左肩。李慕玄中了鏢,疼痛難忍,雲蘇乘機要將他踢下登雲台,李慕玄就要落敗,忽地雲機飛身上台,擋在李慕玄身前。
雲蘇一看,停下腳步,看著雲機,雲機見雲蘇停下,急轉身去看李慕玄的傷勢,李慕玄此時,右手按著左肩,眉頭緊皺,嘴唇發紫,一看就是中毒之像,這可把雲機嚇得不輕,站起身來,對雲蘇道:「雲蘇,你也太毒了,竟然在暗器上注毒,快把解藥拿出來。」
雲蘇一聽鏢上有毒,急忙跑來看,一看,果然中了毒,忙道:「我沒解藥,這鏢是鶴山給我的,我不知道有毒啊!」
聽說李慕玄中了毒,長清真人等急忙起身來看,一搭脈,心裡一驚,忙封住李慕玄周身穴道,帶他去了後山祖師洞。看到長清真人也解不了此毒,去了祖師洞。長津真人走到台前,吩咐眾人散去,眾人聽了,不敢多問,都三三兩兩的散去了。
遣散了眾人,長津真人對台上剩下的人道:「咱們先去太玄宮大殿,等候消息。」
長清真人抱著李慕玄來到祖師洞,見天成子在哪裡指點這熊大曬草藥,急忙走向前,天成子回頭看見長清真人,正要問他,忽然看見李慕玄嘴唇發紫,昏迷不醒,知是中了毒,連忙讓他進屋。
天成子讓長清真人把李慕玄放在床上,拿開他的右手,一看毒鏢,叫聲:「這是竹葉鏢」
一聽竹葉鏢,長清真人說:「這是天魔教的暗器,怎麼會在山上。」
天成子也沒理他,讓熊大給他準備針線與葯刀,熊大見李慕玄受傷,心裡擔心,聽天成子讓他去取針線葯刀,不敢怠慢,急去取,不一時,天成子就取出了竹葉鏢,又用內力把毒逼出來,長清真人又給他渡了些真氣,見他嘴唇紅潤,才知他已無礙。
熊大見李慕玄毒已逼出,就寸步不離的守在床前。
看著李慕玄無礙了,長清真人就離了祖師洞,往太玄宮大殿來。剛進大殿,雲機雲蘇就擁了上來,問他李慕玄的事,聽真人說李慕玄已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雲機向眾人告退,去祖師洞照顧李慕玄去了,眾人知她心急,也就准他去了。
看著雲機走遠,長津真人開口對長清真人道:「住持師兄,那此事該如何處置?」
眾人聽了,都看著長清真人,真人雪眉一皺,對長溟真人道:「長溟師弟,你速去太谷宮捉拿鶴山。」
長溟真人聽了,忙道:「謹遵法旨。」
長溟真人走了,長清真人才道:「咱們暫且忍耐,等長溟真人把鶴山拿到,貧道自有處置。」
眾人聽了,便不多言,各自坐下靜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