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雲機的心事
李慕玄見天成子布陣,卻不識他布的是何陣。見他布的陣,好像不在十大陣圖之內。似太極兩儀陣,陰陽不對,與四象八卦陣比,水火難合。
正看之時,天成子得意道:「小子,你可識此陣。」
李慕玄那裡識得這樣精妙的陣圖,準備服軟,說不識,又轉念一想,可不能讓天成子看扁他,嘴硬道:「這樣的陣圖,我三歲就識得,何言不認識。」
天成子見他吹牛,道:「既識此陣,此陣何名,可能破否?」
李慕玄道:「您陣尚未齊全,我若乘虛而破,豈不是讓您難堪,這樣吧,給您三天時間,讓您把陣圖完備了,我再來破,您看如何。」
聽了李慕玄的話,天成子心裡納悶,這小子莫非真的能破陣,但我的陣圖已經很完備了,難道還有什麼紕漏讓這小子看出來了不成。不如先答應他,我再詳細布置。
想到此處,就道:「好,貧道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破不了陣,當如何?」
李慕玄道:「三天後我若是破不了陣,願意挑糞十天。若我破了,又當如何?」
天成子笑道:「你能挑糞,我貧道就不能嗎?」
李慕玄見他如此說,便道:「好,那就一言為定。」
說完,就跑去看歷代的陣圖,尋求破陣之法。天成子也去詳細布陣去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李慕玄和天成子斗陣的事。話說雲機自從上次去太玄宮和李慕玄,鶴山對質之後,被師父長湞真人帶回太清宮,罰她在經堂抄了三個月的《黃庭經》,時至今日,才到時期。
雲機出了經堂,先去給師父問安,長湞真人又給他她講了些道法玄禮,她都一一受教。
辭了師父,回到自己的寢院,推開門,看到一切都是三月前的樣子,走到窗前,打開窗子,一陣清風徐來,吹動了書桌上的書頁,亂翻之時,她看看到一句「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念著這句詞,腦海里竟出現了李慕玄的模樣,不由得嗟磋。也不知道他在祖師洞過的如何,走到桌前坐下,蘸墨在空白的紙上寫下「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看著紙上的墨痕,想起了自己在經堂抄經的時候,時不時地總能想到李慕玄,那個風流不羈,恣意狂放的少年郎。
正胡思亂想時,見一個人影從門口走進來,慌的雲機急忙把剛才寫的紙夾在了經書裡面。
剛放好紙條之後,就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走了進來,頭上挽著流雲髻,身穿淡黃道袍,臉上笑嘻嘻的。走近對她道:「雲機師姐,今日脫卻業障,又歸本初,可喜可賀。」
說完就與她打了個稽首。
雲機被她這一下給逗樂了,用手指了一下她的額頭,道:「雲嬋,你這丫頭還是這麼不正經。」
雲嬋笑道:「平日里這太清宮裡的人都過於嚴肅規正,說話的聲音都不能太大,把偌大的宮殿整的冷清清的,一點生氣都沒有。我來你這裡找樂子,你還拘謹我,真是無趣,我走了。」
說完就要走,雲機連忙拉住她道:「好師妹,姐姐也是怕被師父知道了,責罰你我。你這活潑好動的性子,怎麼能修道呢?」
雲嬋道:「你也太膽小了,怕什麼,修道是讓人身合自然,體察萬物,不是用條框把人拘住,這不是修道,這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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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
雲機見她越說越過,忙道:「師妹,言語過了,道豈是你我後輩所能感悟的,還是靜守靈台,潛心修持的好。」
雲嬋欲要爭辯,雲機轉過頭去,整理書籍去了。
雲嬋無聊,坐在書桌上,翻翻這,看看那,忽然看到一本經書里夾著個紙條。好奇抽出來一看,上面寫著「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噗嗤一聲笑了,把紙條藏在袖中,輕輕走到雲機面前。雲機以為她又要開玩笑,對她道:「師妹不要玩鬧,我還忙呢?」
雲嬋見她這樣,打趣道:「忙著想丈夫嗎?」
雲機一聽,嗔怒道:「師妹休要放肆,這是供奉三清的道場,言語怎麼能如此隨意,小心讓師父知道,打你手心板。」
雲嬋也不理他,從袖口裡掏出紙條,隨口念道:「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雲機一聽,臉色嚇的都變了,忙去搶雲嬋手中的紙條,雲嬋將身一躲,回頭笑道:「想不到平日里端莊素雅的雲機師姐,背地裡竟然在想男人,我要告訴師父去。」
說完,就要出門。
雲機急忙拉住她。道:「師妹休要喧嘩,讓旁人知道。」
雲嬋道:「讓我不喧嘩也行,你得告訴我這月亮是誰?」
雲機拗不過她,走到床頭坐下,低頭不語,雲嬋湊到床頭,拉住她的袍袖,搖著問她,雲機無法,只得與她說了。
雲嬋聽完,笑道:「想管什麼用,你應該去見他,讓他知道你的心意。」
雲機嘆道:「你我都是出家修行之人,動了這樣的念頭,已然是罪過,再去見他,這不是自毀根基,沉淪墮落嘛!」
雲嬋道:「你也太泥古不化了,他現在在後山祖師洞,你去見他,誰能知曉。況且,我們可以還俗。」
雲機聽了,低頭不語,好一會兒,才對雲嬋道:「師妹,修道到無為之境,就可以忘情,你我還是修為不夠,從此刻起,當收攝心神,好好修行才是,至於那荒唐的舊事,應如空中塵埃,可隨風飄揚而去。」
雲嬋聽她這樣說,急道:「師姐為何如此淡泊,難道修道就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嗎?那這樣的道,我寧可不修。」
說完,負氣走了。
雲機準備勸她,不料她走的急,未能勸阻與她。雲嬋走後,雲機坐在窗前,耳邊還是雲嬋那句話「那這樣的道,我寧可不修。」心裡越想越惆悵,煩惱之餘,抬頭看著窗外,外面青山疊嶺,草木茂盛,幾片閑雲停在山頭,沒有人的憂愁。在院子里的梧桐樹上,兩隻玄鳥相互依偎,唧唧喳喳,似說著暖心的情話。
雲機不由嘆道:「此生若得良人配,願棄長生與玄經。」
話出了口,自己都驚訝了,啥時候自己成了這樣的人,如此眷戀情愛之事。用眼在窗外四處看了看,幸好沒有人,她關了窗,翻開《黃庭經》,開始了讀了起來,越讀心越不靜。
說來也怪,平日修行,心靜如水,今天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念一句,心裡就似火堆在心頭,難受的要緊。沒有辦法,合了經書,走出房門,在院子里的井邊坐了下來,望一望井水,照見了自己的面容,十分姣好,眉彎似柳,眼清如波,本該是美人無憂,但眉間掛著一抹憂愁,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雲機正看著井水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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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走到她身邊都不知曉,雲機見水中忽然多了一個人影,吃了一驚,連忙站起來,道:「師父。」
長湞真人點首道:「雲機,你似乎有心事?」
雲機聽言心裡蹬的一下,口上道:「師父,弟子沒事,有勞師父掛懷。」
長湞真人道:「你與雲嬋,自幼跟在我我身邊,如我女兒一般,你們有沒有心事,我能不知嘛?有什麼事,說將出來,我好與你解憂。」
雲機看著長湞真人的臉,心中多了些許的感動,師父一直是個慈祥的人,小時候,雲嬋調皮搗蛋,師父也很少罰她,這次自己犯了錯,師父罰她,也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想著想著,眼圈就紅了。
長湞真人見她不言語,眼中淚欲流未流,以為她是因為受了責罰而心裡委屈。對她道:「這次罰你,並非師父本願,你應該能理解師父。」
雲機道:「弟子明白師父的心意。」
長湞真人又道:「你我都是出家之人,早已拋棄了紅塵情慾,本就心淡如水,任什麼投入心中,也不會起波瀾。你今天心緒不寧,定是胡思亂想了,待到晚飯罷,多頌幾卷道經,自可平心靜氣。」
雲機道了聲:「是。」
長湞真人見她回應,也就再沒說什麼,轉身走了。長湞真人走了,留下雲機一個人在哪裡。
雲機聽了長湞真人話,一下子清醒了起來。自語道:「師父說的對,我等出家之人,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久修大道,怎可如此糊塗。」
說完,回房讀經去了。
不說雲機都經之事,轉眼就是三天,到了李慕玄和天成子相約打陣的日子。天成子早早的就在陣門等著李慕玄,不一時,就見李慕玄健步而來。走到陣門口,對天成子打稽首道:「師叔祖久等,弟子破陣來了。」
天成子道:「今日打陣,你可有把握。」
李慕玄道:「弟子也不敢說有多大把握,就想試試。」
天成子笑道:「好,那你就去試。」
說完,掌中發了一聲雷,震開了陣門。李慕玄走近陣門一看,裡面黑乎乎,看不清道路,耳邊還有風聲呼嘯,回頭看了一眼天成子,見他在那裡笑,欲要不進,又恐被天成子恥笑,沒法,只好壯著膽子進去。見李慕玄進陣后,天成子又發一雷,把陣門合上了。
李慕玄進陣后,掏出了天成子捨不得用的金燈,念了個丙丁咒,金燈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李慕玄借燈火一看,嚇的汗都下來了,見陣中儘是刀兵劍戟,斧鉞鉤叉,整整齊齊的擺在陣中,稍不留神,就會被紮成刺蝟。
李慕玄定了定神,剛要抬步,就見上面一團烈火燒來,嚇得李慕玄趕緊把偷天成子的罩火袍打開,好寶,抖出來瑞彩萬道,光輝閃耀,李慕玄穿在身上,連頭裹定,此寶水火不侵,刀兵難入。李慕玄穿上罩火袍躲過烈火,又往前走,就見眼前一條河滾滾而來,李慕玄趕緊拿出了長流真人送他的四海缽,祭起四海缽,一條河霎時不見。
李慕玄得意道:「若不是我準備了這些寶貝,今天可就丟人了,待我破了陣,要讓那老道挑十天的糞。」
又往前走,見一座冰山在前面,冰如刀刃,上下一合,無處逃生。李慕玄一見,傻眼了,水火都考慮到了,冰山卻是難熬,且不知李慕玄能否越過兵山,破了此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