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猶疑

「咳咳咳……」被一口粥嗆到的葉思快要把臉埋進碗里。

呂初原盯著葉思，彷彿要在她腦門上盯出個窟窿，實際上他自己頭上就有一個窟窿，只不過已經用一小塊紗布包紮過了。

葉思小心翼翼地抬頭瞟了一眼呂初原：「小哥哥你頭怎麼了？」

他眉頭緊蹙地看著自己，不說話。

媽呀好凶。

於是葉思又假裝鎮定地遞了口粥進嘴裡，嚼了嚼，咽下去，像流水線上的工人按部就班。

等嘴裡的粥盡數咽下了肚，她才顫顫巍巍地開口道：「我……我跟人打架了……」

呂初原輕輕掩了掩她的被角，手臂像某個嚴肅的籃球教練一樣交疊著攏在前胸，表情有些嚴肅地盯著她說：「然後呢？」

葉思眉頭抽了抽，因為呂初原的表情有些緊張，嘴角也跟著眉頭一個頻率抽抽：「然……然後，我就忘了……」

呂初原似是無奈地搖搖頭，示意葉思繼續喝粥，葉思也聽話地低頭認真喝粥。

兩人相對無言。

這個溫馨的場面沒維持兩分鐘，葉思媽手裡揣著手機急匆匆地走進房間。

兩人不著痕迹地挪了挪位置，中間留了一小段距離。

葉思媽沒注意，見葉思吃得差不多了，把她手裡的碗接了過去，遞上了自己的手機，指指聯繫人里的頭一行：「你們班主任剛剛打電話給我說有重要的事要讓我去學校商量……」

葉思媽有些猶疑地站了一會兒，有些苦惱。

「沒事的阿姨，我去就是了。」呂初原眼神輕描淡寫地從聯繫人里備註「小四班主任」的那一欄掠過。

葉思媽依舊猶豫：「會很麻煩吧，你明天還要上學……」

「沒事兒的阿姨，我去吧。」呂初原開口道。

葉思媽不太擅長應對班主任，已經從班主任那吃了幾次虧，不愛和班主任打交道。

葉思的班主任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前幾次家長會了解到葉思是單親家庭，便在班中各種強調她的家庭狀況，引得班上某些校霸類型的同學對葉思格外「關照」。

在呂初原堅決的態度下，葉思媽雖然有些不放心，但還是鬆口了。

呂初原幫葉思穿好外套，兩人一起搭公交去了十五中。

呂初原打量了一會兒葉思，見她除了眼睛還留著一抹紅以外，其它並無異常，於是開口問道：「今天放學有人堵你？」

「……」葉思怔了怔，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呂初原磨了磨自己的虎牙。

我還沒去找你們呢，你們倒是惡人先告狀來了。

真有意思。

葉思聽見呂初原嘴裡傳來細微的「咯吱咯吱」聲。

？？？

小哥哥你冷靜一點啊！

法治社會不能吃人的啊！

呂初原拉著葉思腳下生風地往班主任辦公室趕。

不，應該是呂初原單方面腳下生風，葉思小跑才能趕上呂初原的節奏。

呂初原「嘭」地推開辦公室的門時，辦公室里正有說有笑。

呂初原看見端著一次性水杯正和班主任談笑的男人，還有坐在一旁沙發上，帶著脖套打著石膏的男同學。

「……」

呂初原有些沒看懂這個情況，下意識地就瞥了一眼葉思。

葉思連忙擺擺手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