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病

後來又發生過幾次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

葉思清醒過來以後自己都覺得莫名奇妙。

有時候是在人家車庫裡醒過來，有時候是在體育館邊上的健身公園裡的單杠下醒過來。

葉思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和人家比了引體向上。

偶爾一次人家家長帶著孩子來算賬，說葉思打傷了人，呂初原覺得情有可原，可能是因為葉思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但後來次次都是這樣。

醒來之後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一點印象。

呂初原沒敢和葉思媽說。

每次都大老遠從端陽趕到澤天幫葉思善後。

直到呂初原高中畢業考上了京大，在澤天市十五中讀高一的葉思又出事了。

也就在高一下半學期期末考剛剛結束。

葉思走出試場就被監考老師叫住，說有人舉報她作弊。

葉思當時趕著回家找老媽商量暑假去端陽市看望呂初原的事兒。

被人硬拉著在教室理論，她提出要查監控，被老師告知監控壓根沒開。

她看看和老師一起站在一旁的一位女生，正義憤填膺地和老師告狀，說她如何如何打小抄。

葉思沉默地站著，有些不耐煩地聽那女生講些莫須有的東西。

女生見她沒反應，得寸進尺地指著她鼻樑骨說她這樣的行為多麼多麼惡劣，對她造成了怎樣怎樣的困擾。

「……」你好大的臉。

葉思眼睛脹紅了。

老師以為她要哭了，一邊聽著那位女生指責葉思，一邊安撫葉思。

「你別哭，老師相信你。」

相信我……嗎？

「嘩」的一聲，葉思上前掀翻了講台桌，破口大罵：「什麼破學校！期末考試還這麼不正規，監控也不開，讓這種小人趁虛而入！」

葉思瞪著血紅的大眼睛，嘴還咧著，朝著那位女生露出了一排牙。

她磨了磨有些尖銳的虎牙。

葉思的相貌本來不凶甚至能用可愛來形容，但那女生分明就從她那帶著血絲的眼球中看出一絲殺意，頓時打了個寒戰，眼淚控制不住地從眼角流下來。

到後面從涓涓細流變成了波濤洶湧。

「哇——」那女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傻逼。」葉思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老師目瞪口呆地看著被掀翻在地的講台又看看正在磨牙的葉思，說不出話來。

很難想象自己眼裡的三好學生為什麼突然就大打出手，還會出口成髒了。

他想安撫葉思，但剛伸出的手便被葉思一把拍下。

「滾，垃圾。」

老師愕然。

倒地的講台桌上鑲嵌著的電腦顯示屏身首異處，電線被扯斷髮出嗶哩啪啦的火花。

老師頓覺大事不妙，拉著那個女生往外走，想拉上葉思，卻想起葉思現在極度排斥自己。

「葉思！我們先出去，這裡很危險！」他看著考場里分佈均勻的一張張木課桌椅，擔心火舌舔上木板燒光整個教室。

葉思依舊站著沒動，彷彿沒聽見。

老師鬆開那女生，過來拉住葉思：「我們先走，老師一定會給你討公道的！」

「討什麼公道？你一開始就不相信我，怎麼給我討公道？」葉思紅著眼睛，看著那電火花點燃了講台桌。

老師聞言默然。

「是老師不對。但那個女生為什麼要栽贓陷害你呢？」老師冷靜下來，視線不離葉思，生怕她再幹些什麼。

這個狀態下的葉思太不對勁了。

他沒有見過這樣的葉思。

葉思在他眼中一直是一個很溫柔很懂事的女孩。

「她脾氣很好」是同學們對她的評價，於是她的人緣很好。

大概吧。

老師看著那一點點的電火花點著了桌角，他不顧一切地衝上前把葉思扛起來背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