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水灘

從姜維之說的這些情報當中不難發現，這一次九黎進犯絕不是像以前那樣小打小鬧、搶點資源回去那麼簡單，這一次九黎顯然是動了真格，要佔領北境。

說起九黎，自從兩百多年前九黎之主蚩尤王駕崩之後，九黎就演變成了分崩離析的狀態，各部落搶佔地盤，各自為王，兩百多年來從未統一。

而十多年前九黎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天才軍師——薩爾，不少人都認為他是兩百年來唯一有望統一九黎各部落的人，成為新一代的蚩尤王，可是天妒英才，這名天才最終還是隕落了。

薩爾的隕落，直接導致了九黎內部平衡被打破，那因為薩爾而崛起的五大部落在失去了薩爾的制約后，野心徹底暴露，他們吞併了眾多小部落，這一次更是聯合向軒轅北境發起了進攻。

「大人，林凡回來了。」

雲笙芸看著林凡那眉頭擰成麻花的模樣，知道他帶回來的消息恐怕不妙，便對著姜維之道：「小姜千戶，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支走了其他人，在場的只剩下了雲笙芸和南慕白、德邦、林凡四人。

林凡脫下帽兜，直接開口道：「大人，情況很糟糕。」

「我先是去了江州，現在的江州已經是人滿為患，每天都有大量的難民和潰兵進入江州，要不了幾天，江州就要裝不下了。」

「江州現在是誰在做主？」

「江州州府還在主持大局，按照原本黑旗軍的部署來看，江州屬於後方，城內的黑旗軍頂多兩萬人，算上近日逃往江州的潰兵加上江州城防營，我預計兵力在五萬左右。」

說到這裡，林凡嘆了口氣：「綜上所述，江州現在自顧不暇，我們沒有辦法在江州取得任何幫助。」

「付世元在嗎？」

林凡搖頭：「不在，現在江州里黑旗軍軍銜最大的是彥栩統領，而且長林現在也還沒有完全丟，我估計付世元應該還在長林境內。」

雲笙芸嘆了口氣：「我現在擔心的是付世元那老胳膊老腿的，萬一沒跑掉，那可就麻煩了……」

眾人回想起付世元今年六十多歲的年紀，紛紛低下頭。

南慕白寬慰道：「付統領經驗豐富，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不說這個了……」

雲笙芸打開地圖：「你們覺得這次九黎進攻，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眾人順著雲笙芸的手指看去，不解道：「奇怪？哪裡奇怪了？」

「黑旗軍在山王關屯兵十萬，那裡易守難攻，九黎就算五部聯合有三十萬大軍，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突破山王關，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佔領遼北，還把黑旗軍的指揮中樞給打散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南慕白不可置通道：「大人，您的意思是黑旗軍有內鬼？」

林凡立刻質疑道：「可是要想要黑旗軍吃這麼大的敗仗，必須是黑旗軍中最高層的那幾位才可以做到，但這不合理啊！」

「黑旗軍這麼多年來高層沒有經歷過任何的人事變動，他們地處的位置又很關鍵，享受軍資最優先配給權，他們在北境就像是土皇帝一樣，九黎能有什麼條件能夠誘惑得了他們？」

雲笙芸沒有說話，他心裡湧出一股不安，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腦海形成。

雲笙芸不敢再想下去，他轉而問道：「林凡，之前讓你做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提起這個東西，

林凡的神情頓時變得激動了起來，他當著眾人的麵攤開了一面旗幟，上面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雲」字。

據史料記載，軒轅歷219年4月16日，在江州邊境一個叫做雲飛坳的小村落里，被後世譽為八大傳奇軍隊之一的雲飛營正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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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河，因河邊泥土呈現黑色得名，黑水河貫穿北境三州，是北境最富有戰略意義的一條河流。

上一任黑旗軍總統領劉子徹曾言，黑水河不失，則北境無憂。可是現在，黑水灘的黑土地已經被鮮血浸染成了紅色，岸邊屍骨堆積成山。

「穆帥，傷了三百多名弟兄，無人戰死。」

穆青眺望著一望無際的黑水河，吊著的心總算能放了下來。

「沿著河流安營紮寨，注意保持間隔，一定不能讓對方知道我們究竟有多少人。」

「是！」

黑水灘是整個黑水河防線中最為核心的位置，但負責守衛的瓦蠍部落只在這裡留下了兩千人。

這兩千人在看到穆青的旗號后戰意立刻減了一大半，再加上穆青身先士卒宛如戰神下凡，衝鋒陷陣如入無人之境，殺得對瓦蠍部落是丟盔棄甲，倉皇逃竄。

事實上，在這場奇襲當中，即便握有絕對的優勢，穆青還是放棄了合圍，而正是他的這種做法讓瓦蠍部落在戰鬥中沒有一個人想要拚命，一個個只想著逃命。

因此這一仗，穆青不僅取得了大勝，己方更是無一人戰死！比起奪回黑水灘，這個戰果更令穆青感到喜悅。

「穆帥！」

一位年輕小將策馬而來，他是穆青的副手，辛幼安。

「查過了，我們附近一共還有四處九黎營地，羌芪、拓躂、烏洛、且渠，他們每個部落都有在黑水河留了大概千餘人。」

穆青攤開地圖，有些疑惑的說道：「千餘人？九黎人不是傻子，他們應該知道黑水河是他們的退路，為什麼只留了這麼點人？」

辛幼安道：「可能是他們認為已經徹底擊垮了黑旗，沒想到會有人能繞過他們的大軍直接打到黑水河來。」

穆青沉默不語，如果說九黎五部在黑水河布防如此薄弱的話，那麼背後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在自己身後的遼北境內，還存在著一支人數龐大到他們認為可以隨時奪回黑水河的九黎軍隊！

「這一戰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我穆青來了，九黎知道，黑旗也會知道。」

「那這不是正好？九黎一旦知道自己的後路被斷了，一定會回援，到時候黑旗軍趁勢反撲，我們一前一後包他們餃子！」辛幼安的話中昂揚著濃烈的戰意和自信。

穆青卻並沒有回答，儘管辛幼安說得正是他心中所想，但他也知道，這個計劃所有的壓力將全都壓在自己的肩上。

「幼安，傳令下去，讓炊事班生火做飯，把炊煙弄得越大越好，最好是讓方圓百里的人都能看見！」穆青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然後，集合隊伍，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徹底摧毀黑水河所有九黎的守備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