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合作達成

「北方……醫生……」梅爾似乎回憶起來什麼。

「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但你應該想得起來。」

梅爾憑藉著回憶說道：「我確實想起一位朋友，雖然很久沒有見過了。他的名字叫『修』我喜歡稱他叫修先生，他也喜歡別人這麼叫他，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他今年將近五十歲，是名醫生，醫術十分高明，是不可多得的好人。」

艾略特這時候注意到翼的表情似乎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翼看著梅爾卡，他的眼神中儘是複雜不可言說的神情，甚至帶著一絲憂傷。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帶著體溫的照片，然後遞給了梅卡爾，說道：

「我想你認得他們。」

照片是一張合照。稚氣未脫的翼站在最左邊，靠著單人沙發，沙發上坐著一位腿部殘疾的年輕女性，拉著翼的袖子，她身旁站著位中年男性，身形筆挺而衰弱，面容肅穆而憂傷。最右邊是位堅毅而慈祥的中年女人。他們四人組成了這張合照。

梅卡爾看到照片，一時間臉上竟然出現了些感到驚喜的光彩，她掩蓋不住突如其來的喜悅，提高聲音說道：「是修！沒想到你們竟然互相認識，他現在應該有五十多歲了，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翼沒有立即回答梅爾，而是說：

「您確實記得，而且說得都對，但有一點你說錯了，修只有45歲，因為在瑪歷1875年，他們就已經不在了。」

翼的回答讓梅爾卡沉默半響，艾略特也發現她的眼睛中也蘊含著一種無法用言語陳說的光芒，更多的，是一種失魂落魄的傷感。

梅爾女士用手指揩了下眼角，然後將臉扭向窗外，看了好半天才把視線扭了回來，她緩慢地說：「既然你和修關係這麼好，為什麼不早和我聯繫呢？」

「我並不相信你，因為他們的死因，就是起於背叛。」

艾略特聽了這話當場就警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把目光釘在了翼的身上。

翼並沒有因艾略特的動作而感到意外，此時的他用一種無所謂的沉靜繼續端坐在椅子上，隨後用冷漠的口氣說道：

「我知道這和我先前想要合作的想法相悖，如果你真的想防範我的話，就請站在我的腦袋後面吧，那是人的視線死角，你想怎麼著都行。」

這時候，沒有立即做出行動的反而是梅爾，她似乎在思考別的事情。

隨即她對翼說道：「關於修和爾莎的死，你能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而翼則說道：「我剛剛說過了，有一個起始的原因，是因為遭到信任的人的背叛，將我們藏身的地方暴露給敵對的人，最終導致的悲劇。」

梅爾點了點頭，轉而她說道：「無論如何，那都不是我會做的事情，我對於承諾和守信，有著絕對的底線。無論你是否相信，但這就是事實，如果你想達成合作，就請將我們可以互相信任的假設成立吧。」

翼嘆了口氣：「其實我本來就打算這麼做的，因為我別無他法。」

艾略特有些聽不下去了，她在翼的腦後對著翼質問道：「那你為什麼要說這些有損我們相互之間信任的話！這不是弄巧成拙么？」

「算了！艾略特。」梅爾站起身來，「對於翼來講，真正的信任正是要建立在不信任的考驗上的。這是他以自己經歷所得出的結果。」

翼沒有說話，但他的沉默也證明了這一切的。

隨後梅爾走到翼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道：

「我猜你調查萊特家族和史詩的事情，還是和『他們』的死有關吧。對此我現在不再做過多的深究，希望你早日還願。祝我們合作愉快，如果你想的話，現在去休息吧，我們要著手處理一些該做的事情了。」

翼點了點頭，至此，雙方正式達成合作，共同面對萊特家族即將帶來的麻煩。

翼這時候感到了一絲坦然，便放鬆地站起來，挪開了凳子，倒退著從桌子前面離開，但就在他因為走神的時候。剛退出去一步的翼就感到腳後跟一陣與大理石地面相反的觸感順著神經傳到他的大腦、

他知道自己壞事了。

「嘶！」

空氣中傳來一個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嘖。」

隨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艾略特便把自己腳從翼的腳後跟下抽了出來。

翼突然因這突入起來的小插曲而感到不知所措。

艾略特難受得直拿左腳蹭右腳，她恨不得當場蹲下來脫了鞋給自己揉兩下，但礙於場面她不可能這麼做：「難道你要我站在你的身後就是為了這一腳么？」

「我又不是小孩。」翼無奈而尷尬地笑了笑。

「你快逮地方歇著去吧！」說罷艾略特便一瘸一拐地逼近著翼，活活把他轟出了梅爾的辦公室。走之前，翼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末了還對艾略特說道：

「別把我那把槍弄丟了……」

隨後艾略特便嘭地一聲把門關掉了。

梅爾見狀感到好笑，便問道：「真的有這麼疼么？」

艾略特像個沒事人一樣當即恢復原狀，箭步如飛地回到了窗子前面。向外面看去。一邊說道：

「雖然踩得不輕，但當然不可能有事，我只是想快點把他轟出去罷了。」

梅爾搖了搖頭，她直覺感到艾略特和翼可能還有點別的交集。但也不是那麼值得在意。隨後她便繼續拿著那張公爵的遺囑開始研究起來。

艾略特忍不住問了一個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史詩是什麼？」

梅爾卡意味深長地看著艾略特。

「你這麼想了解嗎？」

「只是好奇。」

「那可不是用來滿足人的好奇心的事物，我的孩子」梅爾卡嘆了口氣。「你肯定知道使用神淵力的人叫綴拾者，意為採集神淵力，將其連綴為自己使用的力量的人。如同在軌道上拾取煤渣，世界是軌道，神淵力是零散的煤渣，綴拾者綴拾神淵力以供自己那微小的需求，而『史詩』，則是打開巨大礦場的鑰匙，其中的神淵力龐大而豐富，擁有和使用史詩的人，也擁有著驚人的神淵力，那是很恐怖的事情。」

「那史詩是怎樣存在的？或者說，是用怎樣的方式存在的。」

「文字，單純的字句組合。如果從書面層次來看的話，是詩般的歌謠。」、

「就這麼簡單？」

「當然不是，這是個難以捉摸的過程，過去相關的研究被停止了，我知道的僅限於此。」

「那麼莫諾爾獲取史詩絕非善事，但我們真的值得和他們作對嗎？」

「值得」梅爾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接著她說：「因為有的史詩不僅僅是『非善』，而是『毀滅』。」

「有可能有人因此死傷么？」這時候艾略特從口袋裡掏出翼那把掏空子彈的手槍，拿在手中端詳著。她抬頭看見翼正好從圖書館前獨身一人走出去。

對此梅爾這樣回答道：

「會的，但最終還是由史詩本身的持有人所決定著，這世上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事物的存在是既定的，但它的用途與性質其實是不確定的。到底是會招致好與壞的結果，我們根本無法確定，因為『史詩』的不確定性，是和『人』一樣的。」

在接下里的幾天中，梅爾開始了對公爵書庫內的書籍進行詳細地篩查，這是個巨大的工作量，而且可以信賴的人並不多，他們幾乎不分晝夜地工作。

而翼也不時地參與其中，但每次艾略特來的時候他就會知趣地從書庫中離開，以至於這份避嫌讓艾略特都開始感到不適，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出了問題。

但唯一無法解決的問題，是沒人知道萊特家族那位莫諾爾到底身處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