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滅門之謎（2）

姒瑤下山來到鍾家莊，鍾家夫人正在遣散僕人，招呼家眷收拾行李。一個年輕男子站在門口神色焦急，來回踱步，另一個年輕男子提劍跟在母親身後，也略顯焦急，說道：「母親，現在未時還沒過，父親說他申時未回才……」

他話還沒說完，母親便打斷他：「那時已經晚了！」說完嘆口氣，眼裡掉下淚來。「不知你妹妹生氣跑哪裡去了，但願她今天不會回來，躲過今天就好了。」說完雙手合十，轉身進屋去了。

姒瑤看到鍾家莊一家人正在收拾打算離開，心想：這鐘家是遇到什麼事了，掌門死在外面，家人又要慌慌張張地離開？我就待在這附近，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於是在山坡上找了一棵最高大的樹，想了想，不對，另外找了一棵矮一點的樹，躺在上面，邊吃自己剛剛買的零食邊望著鍾家莊這邊。

一到申時，鍾家莊的人就拿著包裹離開了，出門後分成兩隊，僕人都穿著褐色粗布衣裳，向西去了，家眷們由鍾家兩個兒子護著向東而去，兩隊都沒有坐馬車也沒有騎馬。姒瑤想：這些傻子，就憑這腳力能跑多遠，還不如騎馬。

就在鍾家人離開不久，來了一個蒙面男子，他似乎對鍾家人的離開並不奇怪，進門后就直奔主屋。

姒瑤撕下一塊衣襟蒙住自己的臉，悄悄跟在他後面，看他要做什麼。

這男人先去起居室翻箱倒櫃找了半天，又去書房翻找了一會兒，皆無所獲。他攤開左手，手掌里飛出一顆豆子，他朝著豆子咕噥了幾句，那豆子就展開翅膀飛起來。

姒瑤看那豆子雖小，卻有眼睛、鼻子、嘴巴，還有一對透明小翅膀，登時覺得可愛極了。那顆豆子剛飛過男人頭頂便叫了起來，那男人轉過身，警覺地問道：「誰在那裡？」

姒瑤現身，對那顆豆子說：「剛還想說你可愛，沒想到這麼討人厭。」

那顆豆子回頭看著主人，主人揮手說：「去。」它便飛走了。

「姑娘好身手，不知為何跟著在下？」

「你先告訴我，你為何鬼鬼祟祟跑到人家家裡來。」

「小姑娘，我勸你少管閑事，免得你爹娘哭著給你送葬。」他聽出眼前這姑娘聲音還很稚嫩，想必不會有多大的修為，剛剛可能是因為自己太專註找東西了，才沒注意到她，不如除掉她免得節外生枝。

他又說：「姑娘當真不表明來意？」

他話音未落，只見一道光從他衣袖飛出，直逼姒瑤面門。瑤反應迅速，身體向右一避，躲開其鋒芒。那人見一擊不中，雙手齊上，招招擊打姒瑤身體要害。

姒瑤本以為那人甩的是飛刀，這下才看清楚，原來是將法力灌注在內力里，發力使其衝出指尖形成的劍氣，若被擊中會同時遭受劍傷和內傷。

她笑道：「還能這樣玩？看我破你。」她使出一個分身，點地一躍，身至半空，左手護住真身，右手將手中飛刀灌注內力，趁那人一愣之際，向其右手經脈打去。

那蒙面人「哎喲」一聲，握住右手手腕，說：「你好惡毒，斷我一臂。」

「是你先要我的命，招招打我要害，幸虧我技高一籌，否則現在屍體都冷了。我和你無怨無仇，不會取你性命，你走……」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後頸一痛。

原來是那豆子飛回來了，在姒瑤脖子上咬了一口。「你這死豆子，這麼護主，不如跟了本姑娘吧。」

那豆子咿咿呀呀地叫了起來，

蒙面人斜眼一笑，將其收入掌中，跳牆跑了。

姒瑤摸摸被咬的地方，手指上的血是黑的，她走到井邊，拿水洗了洗，傷口自動癒合了。原來姒瑤家族天生異血，一般的傷口都會自動癒合，長這麼大她還沒遇到能真正打傷她的人。

架打多了不好收場。她決定暫時離開這個地方，晚上再回來看看。

誰知晚上回來，剛在書房翻閱那本家譜，就遇到路溟一行人。

路溟與若蘭、若芾姐弟分開后，就獨自向後花園走去，他感覺到那個人還沒離開。

姒瑤看見那個身形矯健的男子獨自往自己這邊走來，心想：這人長得憨憨的，感覺卻靈敏。我就待著不動，看他能不能找到我。

路溟在花園裡轉了一圈，又坐下諦聽，周圍一片寂靜，無一點動靜。

他想到既然和庄若芾約定好，要去見他師父，便更不能怠惰下來。自己本來就沒什麼基礎，到時候去了不能讓若芾難堪。想到這裡，便就地展演起在塗州時學到的武功。

姒瑤見他找了一會兒不找了，覺得無趣，又見他就地練起拳腳，便有心看了一會兒，心想：這人感覺靈敏，肩背寬闊，下盤有力，未修內力，卻拳拳生風。可惜啊可惜，練的卻是什麼！

想著想著不禁嘆出聲來。

這聲嘆息驚動了路溟，他停下來警覺地看向姒瑤的方向，說道：「出來！」

姒瑤看也藏不住了，心念一動，將一塊布蒙住口鼻，背著手走出來，粗聲粗氣地說：「小子天生神力，奈何無良師指導，可願拜我為師啊？」

路溟躬身行禮，說道：「冒犯前輩，剛剛晚輩追人至此，不知前輩可否見到？」

「不曾，我看月色尚好，就想來這花園逛逛，沒想到偶遇你在此處練拳。」

「前輩若要收我為徒，還請以真面目示人。」

「你不知，我天生醜陋，不宜見人，怕嚇到你。」

路溟想她一女子，自然不肯讓人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便不好強求，說：「那就請報上名號，也使晚輩知曉自己拜在何門何派。」

姒瑤沒想到這小子如此難纏，並沒有事先想好名號，便開始胡謅：「吾乃有靈峰長老，瑤英仙子是也。」

「既如此，晚輩改日定當備厚禮，上門拜師，還請問師門何處？」

「看見背後這座山沒有，翻過它，下一座高山便是了，你爬到頂峰就可看見我所居住的宮室了。後日即可上山。」

路溟一聽，到恨自己魯莽了，哪來的錢準備厚禮。

姒瑤也有些後悔，本來是一頓胡謅，哪來的什麼有靈峰，哪來的什麼宮室。不過他也不一定真去，先唬住他再說。

天快亮了，姒瑤一踮腳向後山飛去，去時對路溟說：「望你按時赴約。」聲音雄厚，回蕩在空中，驚起了樹上飛鳥。

若蘭、若芾也聽到了，趕到後花園問路溟發生了何事，路溟將剛剛受邀拜師之事說與他們聽，兩人感到這事有些不妥，卻又說不清，只勸他小心慎重。

然後就是與路溟說及在家譜中所獲，與他告別，請他留心白天茶樓遇到的小姑娘，又再次叮囑他一周后的約定之事。

兩人趁著黎明，向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