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九九大戰

「那一天，不似真實的世界，戰場紛亂，妖獸橫行，亂力怪神，更有仙人現世。

我看見日月同天，山河一線，滿目腥紅，空氣中儘是燒焦的惡臭味，城市裡僅有幾幢高樓廢墟傾倒在水面之上，周遭漂浮著各類垃圾，還有浮屍。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四腳獸，約莫成年人大小，全身鱗甲，尖牙利齒，周身還遍布著泛紫光的脈絡，四腳獸組織有序，有的在追尋躲在岸上的人類，有的在水下狩獵，儼然戰爭機器，被追上的人類顯得格外渺小，任其啃食，毫無還手之力。

這本應該是科幻小說才有的畫面，如今活生生的在眼前上演，飛天，遁地，殺戮，神力，驚慌，恐懼，不知所措。

我們躲在城郊南面山上的山洞內，很多倖存者，望著外面的末日景象都是面面相覷，哀嚎驚恐聲不斷，這時候才顯現得出，大家不過都是同樣的普通人，那樣無力。

戰爭從4月1日起，已經持續月余，一個月前，我們尚生活在和諧安寧的社會，天晴風凈，一切安好。

聽前來支援的說，戰場最先在東面的海上爆發，海水都被染紅，海岸一直在堅守著，死傷慘重，四腳獸由水路向著內陸進發，手段詭異莫測，海岸方未能發覺攔截。

一個星期前，山洞啟用，全城少男少女都享有進入名額，成年男人分配武器上了戰場，女人按1比9的比例抽籤，1成可進入山洞，照顧他們的未來。

山體外密布著帶有高壓電的鐵柵欄，上面掛了不少四腳獸的枯骨，血肉都已燃盡，山洞外灑了一圈白色液體，隔絕了絕大多數人類的氣味，否則哪怕是帶點的鐵柵欄，也是無法攔住四腳獸大軍的進攻。

城西的山上，一頭叫不出名字的巨型四腳獸正戒備著盯著水底，巨獸體型與山齊，背有利刺，頭頂散著紫色微光的犄角，獠牙尖銳至極，嘴角還淌著口水，惡急了的樣子。

微風扶過山崗，水面泛起漣漪，一波蕩漾后，一個黑影於水面之下向著巨獸而去，速度極快，巨獸嘶吼著，似是有些不滿黑影的挑釁，周遭四腳獸聽到嘶吼聲，紛紛向黑影攻來，四腳獸速度可謂不慢，可黑影如風，一個呼吸間，便到了山腳，縱躍而出，一席黑袍在身，不見面容，身材魁梧，眉下虎目炯炯，手持一柄細長黑刀，向著巨獸劈去，巨獸反應也是極快，抬起左臂便是擋下這一擊，如此蓄力的一刀並未對巨獸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只是過於強大的力道，使巨獸向後倒下翻滾了兩圈。

黑影見狀，趕忙連招，向著巨獸的犄角刺去，巨獸見勢向後急退，隨後奮力一腳踏在地上，可謂地動山搖，一塊巨石被震起，巨獸反手將巨石拍向黑影。

黑刀在接觸巨石的剎那間便碎裂開來，黑影的速度也降了下來，一擊不中，後方的四腳獸都追了上來，一個接一個的向著黑影飛撲，將黑影圍困，不多時便立起了個小山包，還有更多的四腳獸在前仆後繼。

黑影困在其中，雙手作印，黑刀懸浮在面前，周身亮起黑圈，將四腳獸隔離在外不得破，周遭四腳獸越來越多，力量愈發強大，黑圈如水般漣漪四起，黑影臉色也是愈發沉重，無奈輕嘆一聲，罷了付之大笑。

『吾以吾身伺亡靈，三千亡靈，聚！』

話畢，只見大地冒出萬萬計虛無的黑灰色魂魄，向著黑刀聚集，黑刀刀身微微亮起神龍圖騰，凜凜威嚴入目，並刻有銘文，一種未曾見過的文字，黑影緩緩將手抬至刀柄處，一番沉重的呼吸后，毅然的握了上去，接觸的一瞬間，黑影感受到了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在黑刀中咆哮，並分享給自身，但代價是，自身的生命力量也正在被黑刀貪婪的吮吸。

黑影無暇多想，一聲怒吼，一個十字斬向著面前的四腳獸劈去，劍氣尚未消散，面前圍攻的四腳獸大山便被轟塌了一角，黑影轉身一個環切，瞬間肅清周遭污邪，繼而再向巨獸奔去，速度更是驚人。

近乎在黑刀銘文顯現的剎那，巨獸便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危險氣息，要知道，獸類都是具有超乎常人的感知，何況如此強大的巨獸。在黑影衝來的一瞬間，巨獸已擺好的防禦姿態，待黑影到腳下，一躍而上之時，一刀挑開巨獸雙手的皮肉，傷口瞬間撕裂開來，露出森森白骨，紫色的血液的濺射四周，黑刀依附的黑霧正侵蝕著巨獸的骨肉。

不待巨獸反應疼痛，黑影就向巨獸l露的犄角刺去，這一擊，任巨獸如何抵擋，必將洞穿，巨獸也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大怒而起，仰天長嘯，響徹雲間的怒吼如天雷降於耳旁，首當其衝的黑影更甚，大腦一震，速度降下不少，黑刀銘文的微光都在隨著閃爍震動。

巨獸忍痛一掌拍來，躍至半空的黑影顯然已成為活靶子，沒了速度又沒有著力點。眼看巨掌將至，帶著極致壓迫的掌風，空氣的壓縮，導致呼吸都有些難受。黑影已沒有時間能調轉攻勢，看似只能硬接下一掌。

『散！』

只見又無數魂魄從黑刀而出，向四周奔散。

眨眼間，巨獸一掌拍至，順勢全力握拳，嘴角剛上揚一半便感覺到了不對勁，深喘口氣后緩緩的打開手掌，掌心中竟只有自身手臂順流下的血液。

原是黑影散去三千亡靈，自身也融於亡靈之中。

下一秒，便從頭頂上方感覺到了危險，抬頭看到的一瞬，黑刀已至，劈在犄角之上，黑刀順勢向下，劃過巨獸的半張臉，而後向下墜去，做完這些，黑影跟是虛弱了幾分，收勢不住，尾刀劈在山體之上，瞬間山體劈開數丈豁口。

巨獸屹立原地，尚在驚恐之中，顫抖的吸了口氣，瞬間，犄角開裂，連同半張臉向下滑落，整齊的刀口泛著絲絲黑霧，在犄角落地的剎那，巨獸也是無了生機，然後倒去。

黑影猛呼幾口氣后未做過多停歇，狂奔至水邊，而水面此時，正翻起巨浪，狂風伴著起舞，震蕩不久，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水面，水面中各類雜物被強大吸力捲入其中，隨著的還有巨獸及其他四角獸的屍體，像是有感應般的紛紛飛入漩渦之中。

這是深淵的召喚，黑影望著無可奈何。

數個呼吸間，四角獸的屍體已被全部捲入深淵中。漩渦的力量也開始緩緩降低，有恢復平靜之像。

突然，漩渦之中響起一聲怒吼，振聾發聵，比巨獸的吼叫更甚一籌，水面又是翻起了巨浪，一層接一層，周遭本就倒塌的房屋，更是瞬間被衝散架。

緊接著，水面陸續又出現了八個漩渦，九渦同漩，強大的吸力似是要將這片區域的一切都吸入進去，天空的雲都被拉扯著。

黑影趕忙將黑刀插入地中，雙手扶持才勉強站穩身形。

眼看越來越多的東西被吸入深淵之中，一幢殘缺的大樓被深淵吞噬之後，瞬間風暴突然就停止了。

黑影臉色凝重，而山洞內已經有人興奮叫著『妖怪被打跑了』。

突然，一片踏水的聲音自深淵而來，紛亂且急促，如有千軍萬馬自底下踏水而來。

『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

黑影無奈的感嘆到，隨即咬破手指，在黑刀上順著微光書寫著銘文。

而此時，深淵漩渦里的東西，也終是到來，萬千四角獸再次襲來，這次的更強壯速度更快，更有四隻巨獸在其中，每隻都與黑影剛斬下的那隻不相上下。

隨著銘文最後一筆的落成，黑刀的微光均被血紅色覆蓋，鮮血一點點的陷入其中，融合在一起，直至徹底的顯現微亮的腥紅色。

出水的四腳獸，向著四周奔襲而去，四隻巨獸則直奔黑影而來。

『眾靈，歸！』

黑影一聲嘶吼，將黑刀再次奮力插入大地之上，只見一個巨大的白色法陣在水面而起，覆蓋範圍極廣，一眼望不到盡頭，陣法之中密密麻麻的刻有各類銘文及護陣神獸，威嚴而古老的氣息。

自黑刀而起，紅色的脈絡，沿著陣法的線路，瞬間蔓延而去，呼吸間，便覆蓋了眼前所能見的所有範圍，待陣法完全被猩紅覆蓋，陣法之上冒氣絲絲紅霧。

山洞自然也在陣法之內，待我將紅霧吸收到體內后，瞬間感覺有什麼東西進入了我的身體在沿著血液遊走，體內力量蓬勃，似乎有無窮的力量一般，要溢出的力量讓我十分難受，無比需要地方釋放。

周圍的人也都跟我一樣，剛剛明明還都是小孩，瞬間都長高了許多，四肢也粗壯了好幾圈，雙目充滿了血絲，眼角更有紅霧溢出。

不知是陣法揮發了白色液體還是如何，四腳獸彷彿一瞬間嗅到了山洞的存在，只見眾多四腳獸向著這裡奔來，一批批的四腳獸被鐵柵欄電倒，可隨著四腳獸愈發的多，鐵柵欄也終是承受不住，被沖開了一道豁口。

站在大門口的看守大叔率先爆發，徒手撕裂了帶有封印的鐵門，向著山下的四腳獸狂奔而去。

四腳獸也察覺到了異樣，抬頭看著拎著鐵門的大叔楞了楞，隨即猛撲而去。

而我們這邊，開始陸陸續續有人承受不住體內的力量，戰勝心中對深淵怪物的恐懼，跟隨大叔向著山下四腳獸殺去。

而我穿著開襠褲，看著大家都奮不顧身，一把撕碎了手中的悟空玩偶，拎起板凳就跟著沖了上去。

那一戰，我殺了數十隻體型比我大兩倍的四腳獸，紫色血液染透了衣服，嘴角和手上都是自己的紅色血液，身體滾燙，到此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發生著的。

在掰下一隻四腳獸的犄角后，我終於力竭，儘管身體里依然有些永不完的能量在激發著我，可大腦告訴我，我太累了。

最終大腦戰勝了身體，疲憊開始全面入侵，眼皮逐漸無力。

臨閉眼之前，我看見黑影正在與巨獸纏鬥，有兩隻已經被斬掉了犄角倒在一旁，黑影也是衣衫襤褸，正吃了巨獸一拳，處境極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