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厄難
冬瓜見這遮天蔽rì的巨掌嚇得小臉通紅,渾身瑟瑟抖。肥厚的嘴唇打著顫,硬將一聲驚叫抖成了『嗚嗚』顫響。
苟皓的表現雖然比不上蚊子的神經大條,但是相對於冬瓜被嚇得一臉呆傻像還是好上不少。他沒有出聲音,因為他感覺到了身旁老者的不凡與善良的心地,也明白即使生任何不測慌亂沒有作用,倒不如冷靜頭腦,沉著應對,或許會尋出一線生機。
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真的有機可尋嗎?
巨掌攜帶著雷電以萬鈞之勢向下拍來,炸響聲震耳yù聾。山峰平息,溪水蒸干,土地上勞作的鄉民像一顆顆鞭炮在無匹的掌勢下爆碎,化作一蓬蓬血霧,嘣嘣聲響不絕於耳。
苟皓肝膽yù裂,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在揮起的鋤頭還未來得及扎進泥土時就渾身龜裂。「嘣——」炸響聲是那樣的刺耳,那樣的痛心,那樣的讓他無力。他想衝過去,衝到那團血霧旁,牢牢地抱住他,抱住他那表面嚴厲內心卻如net風化雨般柔弱的父親。可他卻如身陷泥潭,無法動彈絲毫。
老者的場域困住了他們,也正是因為場域才使之幸免於難。
「老神仙,求你救救我的親人。」苟皓拼盡全身氣力,嘶聲力竭的朝老者大聲哀求道。自己的父親,自己的親朋鄰里,自己每天朝夕相處的人,還有那處處關愛呵護自己的母親都化作血霧向那巨掌凝聚而去,他卻無能為力。
他恨啊。
「唉——」老者長嘆一聲,如玉般潔白的左手向著半空舉去。
「轟——」氣流應掌轟響,八方雲集也幻作一隻金sè的巨掌向上拍去。
「轟——」兩掌相接,金sè巨掌應聲而散。老者身子踉蹌,臉sè一陣netbsp;「桀桀,老東西你不是我的對手,離去,饒你不死。」怪笑聲從四周湧來,讓人分不清作惡者的方位,但卻震得苟皓三人頭腦嗡嗡作響。
「妖道你來此行滅絕之事就不怕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嗎。」老者喝道。
「人人?桀桀,老東西你太自以為是了,就憑你也能代表天下人嗎?更何況有些人行事比本座猶有勝之。」
「你為達一己私利,行事其極,必罪應加身。現在收手亡羊補牢猶時未晚,避你身異處。」
「哼,把你命保住再來跟我耍嘴皮子吧。」
巨掌壓下,土地深陷出五條巨大的溝壑,散亂的樹木寸寸龜裂,隨即化作煙塵被勁風刮散。
「今rì老夫勢單力薄,無法力撼惡敵,待我破開空間先送你們離去,他rì若有空暇,撒一杯薄酒在老夫墳前,當還今rì之恩。」老者右臂上揚,堪堪抵住下壓的巨掌對苟皓三人說道。
說罷,老者左手當空一劃,空間如蕩漾的波紋,破開一個漆黑的裂縫。伸手一抓,將早已昏死的冬瓜送進了裂縫之中。若有人細心便會現冬瓜襠下一片水漬。
裂縫並沒有堅持多久,在冬瓜進去之後便快癒合,儼然如開始般滴水不漏。
「找死。」暗中的作惡者見老者救走一人頓時勃然大怒,巨掌下壓,勢不可擋。
「哧——」老者袖管破裂,露出紫的右臂,面sè緋紅,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哧喇——」空間應聲而裂,老者抓過蚊子丟盡了裂縫中。
「大爺,這——穩不穩當啊?」裂縫閉合時黑暗中傳來蚊子的聲音。
「噗——」老者又一口鮮血噴出,不知是堅持不住了還是被蚊子氣的。
「咔——」老者的左臂血肉破碎露出森然的白骨,鮮紅的血液灑落下來,澆灌在這片曾今安寧祥和的土地上。
「轟——」老者撐起的場域經不住巨掌的壓力破散開來,潰陷一方沙石。
「到你了。」老者來不及破碎空間,直接抓起傷痛yù絕苟皓,左肘順勢將空間撞出個小洞,將之硬生生的塞了進去。
洞口閉合時幾滴滾燙的鮮血濺在了苟皓的臉上,他看到老者爆成了一片血霧。
黑暗中,苟皓拽斷了手指,咬碎了銀牙。
所有的親人都被那作惡者殺害了,老者本有機會離去卻為了救我也被連累了,而我卻無能為力。不。我要學武,我要修道,我要為今天所有身死的人報仇。可我找誰報仇?作惡者是誰?是人是妖?一切都不得而知。
空間突然一陣晃動將思想中的苟皓拉扯了回來,作惡者那恐怖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桀桀,小鬼,你逃不了。」
苟皓心底一顫,大腦一片空白,渾身泛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但潛意識飽含的憤怒令他歇斯底里,狀若瘋狼般對著聲音傳來的方位暴喝道:「惡賊,我們與你遠rì無怨近rì無仇,你殺我全村老少,此仇此恨誓比天高。待我十年,我屠你舉族大小。」
空間劇烈的抖動起來,一絲光亮透過縫隙映在了苟皓慘白與憤恨的小臉上。濃重的血腥氣息撲鼻而來,嗆得他頭昏腦脹。
苟皓在空間中被作惡者攔截了回來,又身處在這方曾今安靜祥和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