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過目

【皇宮太壽宮】

冷謹言剛進到殿內，便看到太上祖自個兒下棋，他走近，「給皇祖父請安。」

冷華潤餘光瞄了一眼，鼻孔發出「哼」一聲，然後繼續擺放手裡的棋子。

見狀，道：「您忙，謹言先告退了。」

還沒踏出第一步，冷華潤便不依了，「你這臭小子等一刻都不行，就不知道關心關心我這老頭子啊！」

「孫兒只是怕打擾到您。」

「你還知道老夫是你祖父啊，整天都不見人影，一來就要走……」

冷謹言沒有搭話，任由老頭子放聲抱怨。

一會兒后他自己都說得沒勁了，於是換了話題。

「聽說你府中藏了一女子？什麼時候帶進宮讓老夫過目過目。」

一直都清楚這孫子不好女色，這般年紀只有一個王妃，連個妾室都不多一個，更別說傳宗接代了。

坊間的傳言自然也傳進他的耳內，但他不太相信，今兒就想問個明白。

「不必。」

「什麼不必，你心中還有沒有老夫，你自己忙就算了，那就弄個重孫讓老夫樂呵樂呵。」

冷謹言目無表情。

「沒興趣，要生您自己生，孫兒有事先告退了，皇祖父保重。」說完轉身離去。

冷華潤氣得站起身拍桌子，嘴裡碎碎念：「這小子，你不氣老夫就好了，怎麼叫你生個一兒半女就那麼難……」

這時站在門外的秦安急急忙進來，幫他拍背順順氣，安慰道：「太上祖，請勿動怒，太醫說您不能動怒的，氣壞了身子如何是好。」

冷華潤皺眉，「你說他，怎麼就不像慕兒那樣乖順呢，整天就知道忤逆老夫！」

秦安掩著嘴笑道：「瑾王爺還不是像您年輕時那樣，性格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胡說，老夫哪有這般目中無人，這小子惜字如金連話都不多說一句，哼！」

話聽著像是埋怨，實則卻為之自豪，這孫子的辦事能力不僅跟得上年輕時的自己，而且還青出於藍勝於藍。

秦安心如明鏡般微笑不語，默默地站一旁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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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後院】

此刻何蘭君正與妹妹何青微在御花園的亭苑，欣賞著開滿池子的荷花，青綠圓葉配上粉紅色花瓣令人倍感清新。

這時一個宮婢走近低聲說：「貴妃，今早瑾王爺去了太壽宮請安。」

聞言，她望向妹妹，「聽到了吧，待會兒瑾王爺出宮便會從這兒經過。」

何青微的臉頰泛起紅暈，「姐姐~我又不是來看瑾王爺的，而且又不知他會何時出宮。」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在不遠處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姿越走越近，正是冷謹言。

這兩姐妹起身走出涼亭，待他路過時便福了福身，都還沒開口對方就匆匆走過，沒有停留一刻。

不過他向來如此，從身份上來講，除了皇上與太上祖，任何人都要向他行禮。

平時他慣於我行我素，鮮少與人深交，不過他確實有無需討好任何人的資本。

何青微臉上的紅暈不曾散去，她甚至覺得有些發熱，只是一直低著頭不敢直視眾人心中的戰神。

何蘭君見他走遠后，嬉笑道：「這瑾王爺的確是出類拔萃、卓乎不群，若是……」

看著妹妹那副嬌羞模樣，「總之誰嫁給他就相當有福氣了，有權有勢還相貌堂堂。」

「姐姐~別再說了，青微先回去了。」

知道妹妹臉皮薄，所以她就沒再取笑，不過若是瑾王爺真的成了自己妹夫，那可真是什麼都不用愁了。

畢竟在朝政上緊握實權，連皇上都得讓他三分，並且深受太上祖的器重與疼愛。

罷了，自己在深宮中過著爾虞我詐的日子，對於幸福二字，如履薄冰。

她倒是希望自家妹妹能夠靠上這棵大樹，這對爹爹來講不僅僅是錦上添花。

「行了，回去后幫本妃向父親大人問好，讓他老人家多注意身體，這段時間朝堂不太穩，務必謹言慎行。」

「青微明白。」

待妹妹出宮后，何蘭君還在御花園侯著，看看能不能碰上新帝，內務府這陣子都沒有翻自己的牌子去侍寢。

而她清楚明白皇上必須是雨露均沾，不該也不會獨寵任何一個妃子，連皇后都得忍耐這種深閨寂寞。

所以後宮三千表面風光，但冷暖才自知。

只是，在深宮裡，又有幾個人真的能盼來那稱之為一國之君的「夫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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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園】

冷茉莉約了陳明江細談正式開工的事情，比如得把戲台加寬，找好男女主角，配角以及服裝跟道具。

其實要開一部劇還是挺繁瑣的，儘管她已經盡量簡潔化。

集齊了全部人來開會，雖然開始大伙兒都一臉懵，但好歹是吃這行飯的，所以很快便熟悉起來，有什麼不懂的馬上詢問。

來來回回冷茉莉都成熟人了，每天都進進出出白鹿園，夥計們對她都跟對老闆娘似的熱情。

不過她跟陳班主立了協議，這部劇的收入他們五五分成，她負責寫劇本，指導演員們該如何演戲，他則負責以外的全部。

每天都忙裡忙外的，她檢查了下需要用到的道具，也綵排了某些橋段，覺得演員們的演技跟背詞都還不錯。

耗時大半個月，籌備得差不多了，現在她跟陳明江商量著宣傳的部分。

「這樣，陳大哥去找個畫師來，我們先把封面繪畫出來，然後讓人到街上派傳單給街坊們。」

陳明江有點不懂，「傳單？街坊？」

冷茉莉撓了撓耳後，「額，就是把繪畫好的張貼派給大街上的人，還有，不知陳大哥有沒有認識上流社會的人？」

「上流社會？」

她盡量用他們能聽懂的話語解釋說，大概類似於富家子弟或者當官的人，可以的話讓他們跟更多的朋友圈人提起我們這部戲。

「咱們吃粥吃飯就靠這回了，儘可能地大肆宣傳，保持話題跟曝光率。」

冰清在一旁候著，她已經習慣了偶爾從她口中說出的新辭彙，雖然不懂，但經過解說還是可以明白大概的意思。

她一直都覺得姑娘不同於一般的小姐們，無論是樣貌上還是性格上，而且她的思想別人很難跟得上。

就像這次的戲本竟然出自於她，很難想象一個年輕女子會弄這些東西。

「總之先宣傳上幾天，開戲的日子定在一周后，希望到時不會白費我們這陣子的努力。」

陳明江點頭，他內心挺欣賞她的，雖然常人不喜女子拋頭露面，但自己覺得這樣的女子很獨特。

冷茉莉微笑道：「陳大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