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薄暮與黃昏

第十八章 薄暮與黃昏

帕梅森與他的十四名部下晝夜不停地飛奔著,他們盡量將距離保持在能看到黃昏騎士的程度,這僅存的十五人必須等待機會。

按崔斯塔的電報,他們要在最佳的時機與其會合,進行一場阻擊戰,牽引黃昏騎士團的行進方向,並最終將其引至要塞之城——阿波克斯堡。

帕梅森有些焦急地等待崔斯塔到來的信號,黃昏騎士團即將偏離去往阿波克斯的路線,而他們的人馬也筋疲力盡。

突然一聲汽笛長鳴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平原。一列火車攜著衝天的白色蒸汽與巨龍般的車廂,從天際的群山間呼嘯而出,如同雷鳴般的震動搖撼著大地。

火車汽笛遠遠地發出幾串間斷的轟鳴聲。

帕梅森側耳凝聽,他臉上的疲憊神情一掃而空。

「那是我們專用的信號!我們的領袖,薄暮的***,已然到來!」

帕梅森向部下傳話,眾人紛紛喜形於色。

「大團長已經下達作戰的命令,全員開始攔截黃昏騎士團。」

「可是!」一名士兵大呼道。「戰馬已經到極限了!」

帕梅森沒有回答。

「帕梅森副團長!」

「那就有去無回!」帕梅森嘶吼道,「騎士團全員聽令,拋棄所有護甲僅留武器,準備衝鋒!」

帕梅森躍身到備馬上,他抽出了佩劍,將佩劍的劍格抵到自己的頸部。

那是薄暮騎兵團鎧甲的機關,將劍格的凸處與鎧甲頸部凹處接合,以一種如同自刎的姿勢,就可以解開鎧甲的機關,全身鎧甲就會瞬間剝落。

然而,面對那樣的敵人,放棄自己的鎧甲,又和自刎有何區別呢。

「天佑瑪麗瑞塔!」

眾人齊聲高呼,宣誓聲中,他們的護甲如破裂的蛹殼剝落,戰馬的動脈也被他們割開,血液飛濺到騎士們的身上,十五人染著血,如同飛箭一般狂奔而去。

流血的夕陽下,薄暮騎士團向地獄馳騁著。

他們義無反顧地沖向敵陣,所有人先用燧發槍開火,開槍后直接將槍扔掉,以減輕負重,當帕梅森衝進黃昏騎士團的敵陣時,他們手中只剩下一柄長劍。

所有人拼了命地揮劍,但又不酣戰於此。一旦停下,戰馬就會氣絕而亡。十五人如游蛇一般在敵陣中穿梭。每個人都陷入了死戰。

但那黃昏騎士團的鐵海,如同機關一樣旋變組合,他們竭力砍倒的騎士如同截毛於牛,黃昏騎士團的陣形從未被打亂,他們變換著陣形,帕梅森發現他們正在形成圍繞著他們的包圍圈。

包圍圈逐漸形成,最內圈的是身著重甲的持盾步兵,帕梅森以及他的部下由於缺乏破壞性強的武器,根本無法打破那層防線。

「副團長,小心!」一名士兵大喊著。

帕梅森聞言急忙轉馬俯身,幾名執戟的騎士如同毒蛇般從那面由盾牌組成的圍牆的縫隙鑽出,那名士兵的戰馬瞬間被砍倒,隨後幾名持長劍與盾的騎士一擁而上,將倒地的那個騎兵砍殺。

又有一名士兵跌倒在地,接著是第三名。

帕梅森大喝一聲,他一連擊退了幾名執戟的騎士,他擋在那些跌倒在地的士兵之前,幾名持盾的騎士拖劍攻來。

他揚劍劈下,將一名黃昏騎士連人帶盾斬為兩半。

那幾名騎兵持劍而起,又一名士兵的腳因跌落而折斷,帕梅森翻身下馬,將那名騎兵提到馬上。

「給我繼續戰鬥,五騎沖左,五騎沖右,剩下的人步騎協同,周旋而戰!」

他們陷入了死戰。

列車上著一邊。

「崔斯塔團長,薄暮騎士團已經開始與黃昏騎士團交戰了。」翼隔著車廂,大聲地向崔斯塔傳遞戰況。

「戰況不容樂觀。」艾略特放下瞭望遠鏡。

「就這樣繼續行駛,告訴列車長,提升火車速度。」崔斯塔回應道。

「那樣的話,預定的時間內火車是無法降低到安全速度的。」

「按我說的做。」崔斯塔出奇地平靜。「絕不能讓帕梅森他們的努力白費。」

火車長鳴一聲,速度進一步加快,當火車與黃昏騎士團的距離縮短到五公里時,火車開始減速。

翼謹慎地爬上車頂,然而火車減速帶來的劇烈震動,差點將他甩飛出去,翼迫不得已死死地拽住了列車的煙道,以穩住身體。

「艾略特,把我的腳用冰封住!」

風幾乎淹沒了他的聲音,所幸艾略特還是勉強聽得到,她將半個身子倒吊在車外,隨即大喊道。

「我倒數三下,準備好了嗎,翼?」

「好。」翼回應之後,在顛簸結束后又重新站了起來。

「三!」

翼望見遠處烏雲般的黑影。

「二!」

翼漸漸看到那群攢動的鎧甲。

「一」

翼看到了黃昏騎士團的陣形。

一道堅冰蔓延過來,凍住了翼的雙腿,翼因此在強烈的顛簸中站穩,他拿出手槍,緊接著又是一記加速帶來了顛簸,讓翼腳上的冰塊震出了裂縫。

翼感到自己像根快被折斷的蘆葦。但是來不及喊疼,便大呼道:「崔斯塔閣下,火車還沒有減到預定的速度。」

「將艙門打開。」崔斯塔命令道。

翼開槍打碎了車門上的鎖扣,這扇貨廂的閘門開始鬆動,緊接著他朝著另一處鎖口又是一槍,那面閘門在一聲巨響后轟然倒塌,落到鐵軌旁。

自冥的車廂被映照得光明透亮,崔斯塔身著一身銀白色的全身鎧甲,幾乎武裝到了牙齒。

崔斯塔的身旁,是兩匹雪白的孿生戰馬。

她翻身上馬,然後從車廂中一躍而出,如同一道銀色的閃光沖向平原,兩匹雪白的戰馬舞動著健碩的四蹄,超越了火車,風馳電掣地沖向戰場。

崔斯塔從副馬的馬背上抽出一支鎏金的銀色長槍,她右手舉槍,將左手作為支架,隨即寒光一閃,又是一陣雷聲,外圍的黃昏騎士被炸飛,一個直徑三米的空洞出現了陣形之中,十幾名黃昏騎士的身體被融穿,染著神淵力的子彈將黃昏騎士團的鐵幕貫穿了一個豁口。

崔斯塔將槍插回槍袋,又取出同樣的一支上好子彈的銀色長槍,將黃昏騎士團陣形的豁口完全崩開。

這讓黃昏騎士團對帕梅森眾人的包圍開始紊亂。

崔斯塔又連開兩槍,將補充缺口的黃昏騎士轟飛。她收起了槍,進一步加速,只見這位銀色的騎士如同一道驚雷一般沖向敵營。

崔斯塔從另一匹馬的馬背上拔出了一把如同門板一樣的畸形巨劍,這種劍是獨屬於帝國的衝擊騎士所專屬的武器,這種名為衝擊巨劍的武器長約1.8米,寬約30厘米,厚度為5厘米。

世界上沒有除了帝國之外任何國家,能弄清楚帝國人是如何訓練出可以揮舞動這種武器的士兵的。

這種武器曾在灰色戰爭中讓槍械時代的北方聯軍回憶起冷兵器在人類文明上的恐怖與威懾力。

同時,衝擊巨劍,也被稱為舊時代最後的榮光。

這樣畸形的武器,才能應對眼前這些從史詩中解放的怪物。

厚重的衝擊巨劍手中揮舞著,轉而幾道斬影,黃昏騎士團被衝擊出一道巨大的缺口。

崔斯塔手持巨劍,時而斬、時而砸,將迎擊的黃昏騎士盡數擊潰。一名手持騎槍的黃昏騎士正面向她衝來,崔斯塔將那門板一樣的巨劍橫拍過去,將那名黃昏騎士拍得粉身碎骨。

帕梅森仍舊在包圍之中,他已經身負重傷,靠著劍才勉強站立,剩餘的士兵也不同程度地傷亡,他們戰馬的生命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鮮血泊泊地從帕梅森身上的傷口湧出,頭部傷口流出的血液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竭力地喘著氣,想對部下下令也因言語的含糊不清而難以做到。這時他看到了一隻白色的身影擊破了黑色的鐵幕,向他們奔來。

「崔斯塔殿下!」帕梅森大呼著,接著吐出一口鮮血。

崔斯塔無暇應答,她急忙從馬上躍下。

「帶副團長離開這裡,所有人朝火車方向撤離。」馬匹的數量還夠么。」

「還差一匹。」

「用我的馬。」崔斯塔拍了拍其中一匹白馬那雪白的馬頸。

士兵們將受傷的帕梅森扶上了馬背。

「殿下。」奄奄一息的帕梅森喃語道,這時的他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你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剩下的交給我吧。」

崔斯塔抬起手中的銀色長槍,對準了蜂擁而來的黃昏騎士,隨著驚雷一般的槍聲,這枚子彈如同巨炮一樣將黃昏騎士團的鐵幕崩出一道豁口,士兵們趁此乘馬從這道缺口脫離逃出。

崔斯塔開完槍后突然因脫力單膝跪在地上,即使是特製的槍械也使得神淵力的注入過程有嚴重的排斥作用,她左手的臂鎧被反衝力震出數道裂紋。

她深呼一口氣,再次握緊了左手。

左手在劇痛中恢復了知覺,隨即崔斯塔改用雙手持劍。在起身的過程中順勢使出了一道橫劈,將擁上前的黃昏騎士們擊潰。隨即她轉身橫劍,擋住了一下出奇猛烈的攻擊,崔斯塔收劍後退兩步,隨即一陣烈風呼嘯而過。一道黑光一閃,地面上被劈出一道裂痕。伯明翰正揮舞著一把斧戟,以戰車衝鋒的方式來攻擊崔斯塔,試圖擊潰崔斯塔手中的巨劍的架勢。

崔斯塔連忙拍了一把馬的馬背,以防止馬被伯明翰的那恐怖的斧戟殺死。

伯明翰調回戰車,他注視著崔斯塔,擺出了一個非常嚴密的持兵架勢。他將手中的長柄武器翻轉至合適的角度,以便在衝擊時達成最大的衝擊力。

崔斯塔見狀將重心放低,並將巨劍垂放於地。

在剎那間,伯明翰充滿神淵力的一擊向崔斯塔擊去。崔斯塔由於提前放低架勢而擋下了這一擊,但伯明翰轉身又是一記突刺,被崔斯塔移步躲過,接著崔斯塔一腳將伯明翰的斧戟踩入了地面上岩石的縫隙之中。

伯明翰脫手放棄了斧戟,用左手的臂鎧擋下了崔斯塔巨劍的一記猛砸。他順勢用右手拔出佩劍,用劍柄的尾槌擊中了崔斯塔的頭盔。

崔斯塔的頭盔被撞了個粉碎,她連忙將頭後仰,緩解了一部分衝擊,然後曳動巨劍在空中揮動了個巨大的弧度。

隨即一頭柔順的長發從碎裂的頭盔中流溢而出,崔斯塔的巨劍劈中了伯明翰的左腹的鎧甲,伯明翰只是略微後退了幾步,連這把巨型的門板劍都只是剛好劈開了伯明翰的鎧甲。

崔斯塔見勢不妙連忙後退。此時,一個機會出現了,見崔斯塔後退的黃昏騎士團立馬涌過來,卻反而將伯明翰與崔斯塔間隔開來。

這是一個絕佳的逃跑機會,因士兵的阻擋,伯明翰無法直接攻擊自己。崔斯塔吹了聲馬哨,然後朝著包圍圈外面直衝過去,她揮動巨劍,殺出了一條血路。

她踩著黃昏騎士的殘骸,一個箭步躍上了飛奔過來的戰馬,揚長而去。

伯明翰望著崔斯塔遠去的背影,然後又拾起那把黃昏騎士團的旌旗。

「天佑瑪麗瑞塔!」

那些被崔斯塔好不容易擊潰的騎士,隨著燃燒的神淵如死灰復燃地盡數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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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淵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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