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阿波克斯防禦戰(一)

第二十六章 阿波克斯防禦戰(一)

那為眾所拜的茵羅斯血脈,貴為天尊之女的崔斯塔,此時在她的臉上,全無一絲皇族本應有的傲然之態,她那副平靜而肅然的表情下,卻揣藏著無法平息的不安。

帝都以某人為首的宮廷大臣們,為了達成勢力上的彼消此長,無疑想讓崔斯塔打一場敗仗。好削減這位皇女的權力。

伯明翰的黃昏騎士團無疑為真正的史詩,其危險程度絕對不能低估,一旦阿波克斯堡淪陷,奧克托里斯會受到直接的威脅,那個象徵權威的都城,如果讓其受到了攻擊,無論黃昏騎士團對奧克托里斯復仇的計劃是否成功,都會產生嚴重的後果。帝國將無法解釋史詩的存在。而若是將黃昏騎士團隱瞞成北方聯軍或者叛軍之流,這種荒謬的隱瞞一定會被別有用心者想方設法地戳破,到時候不僅瑪麗瑞塔將顏面掃光,外交帶來的隱患都會使這個帝國受到極大的動搖。

她必須要將黃昏騎士團完全阻擊在這裡,並且讓帝國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崔斯塔只有三百人,卻要應對整個黃昏騎士團,並且還要保證阿波克斯堡的市民生命的安全。

分析目前的情況,阿波克斯堡雖然在幾百年間由戰略要地轉變為一個平常的商業城市,但它當初作為戰爭要塞留下的厚重雄偉的防禦工事——要塞系統依舊留存完好。

要塞舊遺址建立在寬闊的艾登萊斯河旁,舊要塞因河道遷移而有一半浸泡在艾登萊斯河灘的淺水區域,這使得人們對這座本身堅固的要塞放棄了拆除的想法。為了建立新城區以及鋪設鐵軌,阿波克斯堡拆除了要塞中各個區域用以連接的弔橋,建造了一座巨大寬闊的石制梁橋,直接跨過了舊要塞。大橋通至比要塞位置更高,也更為平坦乾旱的新城區。而橋是從南方進入阿波克斯堡的唯一通道。

如今的要塞已經成為了無人區,若是在此處戰鬥,不會波及新城區,舊要塞以及大橋堅固複雜的結構,恰好是限制黃昏騎士團騎兵作戰的最佳場地。

崔斯塔內心的作戰計劃已經初步形成。

不過她目前還有兩樣事情要辦,那兩位自普羅迪斯科而來的綴拾者是否能按照她所設想的那樣,將他們的能力運用到這場戰鬥中去。

翼和艾略特被士兵告知崔斯塔的邀請后莫名的感到忐忑。他們走到了廣場上。

「抱歉二位,本來不該繼續麻煩你們的。但恕我無能,接下來的作戰計劃需要你們的幫助,相應的,作為皇女,我也會賜予你們財富和榮耀。」

「全然不必,我們不是為了……」翼此時的言語突然有些含糊不清。原來是艾略特用手肘戳了一下翼的受傷肋部,疼痛讓翼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畢恭畢敬的行了個頗為規矩的屈膝禮說:「承蒙殿下的恩賜與賞識,我等必將行使殿下託付的職責。」

面對這位金枝花萼,艾略特的表現相對自然一些。這使得翼不免心生困惑和些許不滿,但也只好作罷。

崔斯塔陳說完畢,士兵們開始按部就班的行事。他們依照計劃,前往大橋,二人跟在隊伍後面。

「對我剛剛的行為不滿么,翼先生。」艾略特低聲地和翼說道。「是不是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十分的勢利眼,面對那種真正的「尊貴」便迷失心竅,醜態百出了?」

「我可沒有過這些想法,倒是你。」翼看著艾略特。「這麼急於向我證明自己。」

「你肯定有這樣的想法,這和我的名譽有關。」

「你說注重名譽,這句話,倒是令我心生別念。」

「是么,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爭吵,我還是把事情說清楚了,我的那番話可不是說給崔斯塔聽的,是給她的部下,那些士兵聽的。」

「這是什麼說法?」

「契約精神。王公貴族和士兵軍隊這些上層群體之間特有的關係,給予責任和收取報酬,是他們長久以來約定俗成的事情。兩個外來人,普羅迪斯科的學生,在她那些部下面前出風頭和表示清白,會招致非議,我才不想惹出是非。」

「真不敢相信,天哪。」翼感慨道。

「天哪?這個詞該我來說。」艾略特說道。「是誰當初說自己要從中牟利的?」

「我難以形容。」翼搪塞著。「不過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規矩的?」

艾略特瞪了眼翼,似笑非笑地回敬道:

「我難以形容。」

阿波克斯大橋上,士兵發布了禁行令,禁止市民外出和在大橋上滯留。崔斯塔派遣了幾位騎兵,以向城外的農民發出警告,讓他們儘快遠離阿波克斯。

「市民們怎麼樣了?」崔斯塔問道。

「我等已經強行命令阿波克斯堡的行政官盡量讓市民避難。」一旁的特耶爾回應道。「但是,殿下,恕我多言,這的確是帝國法令所禁止的行為,阿波克斯堡的行政長官會為此不滿的。」

「與其受那些小人的咒罵,我更不願意在睡夢中被亡靈困擾。反正在瑪麗瑞塔,生者不配擁有稱讚,只有死者苟留榮華。」崔斯塔百感交集。

「崔斯塔殿下,黃昏到了。」

一名身穿長袍的人悄然從後面走來,他背著一隻巨大的鋼製劍匣,那隻劍匣與其瘦弱的身體很不成比例。

「是護劍官么,啟鎖官還沒有到,這些地方還是很危險,還請你到安全的地方。」

「這是無所謂的事情,殿下,劍存在的意義在於你,它會自己決定哪裡是安全的,它能自己預料到即將到來的殺伐爭鬥,正為此顫抖不已。殿下也能感受到吧。」

崔斯塔看著這位護劍官,她自小就知道這個職位的存在,他們作為帝國專門用以看管那把屬於她的武器——匙之劍而存在。護劍官有兩位,一位看管裝有劍本體的鋼匣,一位掌握著開啟劍匣的鑰匙。這位負劍的老者同時也是他的老師,她從童年起,就看著這位教給他知識的老師與這個劍匣形影不離,就如同他是為此而活。

護劍官可以不拘泥於貴族之間繁複的禮儀,只需要看管那把聖劍便好。他們沒有因此而驕橫,如同古書裡面東方之人一樣無欲無求。

「殿下,幾百年前,黃昏騎士團陣亡於阿波克斯堡,他們因為自己的力量以及執念而被殺伐,如今在這裡,歷史是否會重演呢?」

守軍在大橋末端,靠近阿波克斯城區的新牆的前方設置了防線,他們嚴陣以待,等待黃昏騎士團的進攻。

「殿下,你是如何確定他們不會放棄目標,而是直接進攻阿波克斯堡的。」

「我敢肯定,他們一定會來到這裡。阿波克斯堡通往帝都的路線是百年不變,同時也是眾人皆知的最快路線。想憑藉著神淵的力量,最快的對奧克托里斯發起複仇,他們一定會進攻這裡。況且,這是他們的遺恨,化身成那樣的怪物,心中的追恨與憤懣讓他們絕對不會避開這個地方,相反,他們必然會直接進攻這裡,從正面,從那個方向。」

崔斯塔指著霞光遍撒大橋的另一端。

「向瑪麗瑞塔復仇。」

黃昏中,天際的余暈讓一切變得如油畫那般滯重,所有的東西都在緩慢流動,而此時,大橋最先受到了戰車與馬蹄蹂躪,痛苦地呻吟,不住地顫動著。

亡靈的戰馬背負著黃昏中的騎士,如同一波憤怒的巨浪奔襲而來。

這時,要塞的遺址中開始有綿延不斷的炮擊聲出現,這些莫名出現的炮擊向黃昏騎士團轟擊著。

定睛一看,有些士兵和火炮藏匿在靠近橋兩旁的殘垣斷壁間,操作著火炮。

「這是誰的火力,舊要塞中那些士兵是誰派的?」

「聽火炮聲音,是阿波克斯本地的駐留兵團所為。」

「我不是告訴他們不要出手嗎,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城中的市民,怎麼現在還想著出風頭,真的以為這就能在皇帝那裡邀功么!」

崔斯塔氣的眉頭緊鎖,他的臉色告訴所有人她心頭已然是怨怒橫生。

「快告訴他們停手,橋上的鐵道會因此損毀,而且黃昏騎士有能力直接攻擊他們的!」

崔斯塔話音剛落,黃昏騎士隊伍中央的伯明翰已經拔劍出鞘,只見他奮力一揮,一道劃破天際的銀光破空而出。

晨曦禁衛軍的士兵迅速一字排開將衝擊巨劍當作盾牌插在地上,兩隻手分別把持著巨劍的劍柄和劍身上的副柄,並往其中灌注神淵力。伯明翰的劍氣隨即衝擊至此,被士兵的防線擋下,巨大的衝擊造成的強風掀起了他們的披風與地上的灰塵。所有人被迫在衝擊中先行防禦。

崔斯塔依舊緊盯著前方,等待時機的出現。

灰塵散去,大橋兩旁的要塞皆被齊齊地削去,上面的炮台與士兵也灰飛煙滅,只留下幾座低於大橋的炮台以及裡面早已嚇得獃滯的士兵。

幾名黃昏騎士一躍數丈,從橋上跳到那些炮台上,開始揮劍屠殺著裡面的士兵,那些士兵的刺刀和火槍毫無抵抗之力,黃昏騎士們像宰殺兔子一樣,把他們扔下了炮台。

士兵們墜落在淺灘上,奄奄一息者當場摔成肉泥,血液從他們的屍體里飄出,順著河流而下,原本純凈的艾登萊斯河中飄揚著無數條死者的紅色緞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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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淵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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