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平城劍聖
李如意滿臉惶恐,額頭上都是豆子般大的汗珠刷刷往下掉。
「完了,這下全完了,陳將軍會把咱們都殺掉的,唉,趕快逃命吧,莫要再耽擱了。」
沈秋滿臉愧疚的對李如意說:「對不起李叔叔,給您惹麻煩了。」
李如意只是一聲嘆息,他又怎能怪罪這孩子呢,他若不出手,那兩個女孩子豈不是就被那畜生陳大志糟蹋了,要怪就怪那陳畜生吧。
那與沈秋對視的女子靜靜的走到沈秋身前,將脖子上的護身符取出,掛在沈秋的脖子上,「謝謝你,救了我,我叫白靈兒,你叫什麼?」
「沈四」
女孩子的聲音有些顫抖,還沒從剛才的恐懼中走出,眼淚汪汪的望了沈秋一會,只留一句「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便離開如意飯店,不知所蹤。
李如意又趕緊催促面前的少年,讓其快快逃出平城,隨後自己便也收拾行囊,準備逃難。
沈秋拉起老乞丐,跨上大馬,一路飛奔平城城門,消息還沒有傳到城門守衛處,二人在城門口又跟那年輕士兵寒暄了幾句便出城去了。
沒走多遠,便聽到後面轟轟隆隆的馬蹄聲。
沈秋心想,「來了......」
陳天虹將軍府的精銳傾巢而出,大約二千餘人,浩浩蕩蕩的奔向沈秋和老乞丐,距離越來越近。
將軍府精銳騎得都是通體黑色的戰馬,速度之快不是沈秋二人胯下的普通馬匹能比的,看這速度,不多時就能追上二人,兩人恐怕插翅難逃。
沈秋翻身下馬,對著老乞丐說:「老前輩,今日沈四一時衝動惹了麻煩,連累了你,實在抱歉。我拖住他們,你儘快逃命去吧。」
隨後用力一拍馬臀,老乞丐便被馬兒馱著向前奔去。
「呼呼啦啦......」
沈秋此時已被精兵包圍,那陳府士兵各個彪悍,面露兇相,一個個都要把沈鞦韆刀萬剮一般,光是這氣勢恐怕在戰場上就可以嚇倒一片。
帶頭的是個一襲白衣的矮矬胖子,頭頂束著一華麗發冠,手拿拂塵,儼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打扮,只是那長相和氣質顯得十分猥瑣。
「哈哈......,我還以為是紫霄宮的什麼高手,原來就是個外門弟子,恐怕連小周天還沒打通吧,陳將軍讓我出手,真是殺雞還用了牛刀,哈哈哈......」
那矮矬胖子聲音有些發悶,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鼻腔之中,見了沈秋竟先是嘲諷一般,隨即命人將沈秋抓獲。
正說著,旁邊一壯漢,像是這支精銳的頭,轉臉恭敬的對那矮矬胖子說道:「周大師,您看您好不容易出山一次,就給咱們兄弟露兩手唄,拿這小子開刀,讓大夥也開開眼。」
這壯漢說完,頓時一群人隨聲附和,想看看這被叫作周大師的有什麼本事,竟能讓陳將軍將其奉為上賓。
這周大師原名周廣生,原是太微宮的一內門弟子,可修鍊實在枯燥,他又天性好色,便調製**趁機下給一個女弟子,兩人行了苟且之事。
后被太微宮長老發現,將其驅除下山。周廣生本已修鍊到煉精化氣十層,實在是很有資質,只是下山以後日夜放縱,沉迷女色,修為早就掉到了煉精化氣第六層。
可儘管如此,仍舊可以使用火球術,馭劍術,光憑這兩項本事,便在平城混了個風生水起,后被陳天虹將軍賞識,進了將軍府,成了軍師。
這次聽回來的下人說是紫霄宮的人殺了陳大志,陳天虹當即就讓周廣生帶上府上精兵傾巢而出,捉拿兇手。
那矮矬胖子一聲輕哼,「哼,那本大師就讓你們開開眼,瞧好了。」
說完,那矮矬胖子竟浮身而起,懸在空中。此時就有無數人發出「哇......」的讚歎,表示驚訝。那周廣生十分受用,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只見他揮舞拂塵,瞬間在其頭頂出現一個如西瓜般大小的火球,火焰燃燒十分旺盛,周圍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熾熱的溫度。
一聲「去」,那矮矬胖子向沈秋的方向揮舞了一下拂塵,火球便向沈秋身上飛去。
見火球來勢兇猛,沈秋一個側翻,滾落在地上,躲開那熾熱的火球,火球未擊中沈秋,而是狠狠的摔在地上,霎時火焰四散。沈秋離得近,被兩股火苗打在身上,衣物著起火來,趕忙在地上打滾,萬幸是將火焰蹭滅,沒有進一步燒傷軀體,只是衣服已是黑焦焦的一片。
那離得近的精兵趕忙鼓起掌來,大聲叫好。
只是那周廣生心中琢磨著,「這火球怎麼速度這麼慢,按理來講一定能打中的,肯定是最近那兩個妞給我搞的,回去定要好好補補。」
沈秋見這人確是修真者不是沽名釣譽之輩,心裡實在慌張,「這次完了,就算不被燒死,也要被打死,因為那畜生而死,真是不甘心。」
沈秋握緊了拳頭,寧可戰死,也絕不退縮,死也要死的光榮。
沈秋死死盯著那驕傲自滿的矮矬胖子,眼裡透露出殺氣。
那周廣生見面前的少年有反抗之意,心下一橫,說道:「都瞧好了,這回來個大的。」
這次周廣生不光在頭頂揮舞了幾下拂塵,另一隻手上還掐了印,嘴裡念叨著什麼,聽不清楚,只見頭頂這下子出現了三個西瓜般大小的火球。
眾人一見,更是驚訝,同時召喚三個火球攻擊敵人,這可是極具殺傷力的本事。
三個火球炙烤著周圍的空氣,離得近的士兵都是滿頭大汗。
沈秋心裡也知道,剛才是僥倖逃過一劫,這次恐怕是必死無疑了,他額頭上的汗水流到了眼睛里,但是他不敢眨眼。
「去」,「嗖......嗖嗖......」
那矮矬胖子喊完,三個火球直奔沈秋而來,速度比之前更快。
「爹,娘,小冬兒,秋兒不孝,不能為你們報仇了......」
沈秋已知必死,牙關緊咬,握緊了雙拳,緊緊閉著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
遲遲感受不到那火球的熾熱,沈秋慢慢的睜開眼睛。
只見一把乾枯的木棍在沈秋身前快速的旋轉著,使那三枚火球無法再向前一步。
不光二千餘精兵強將被這一幕震撼住了,連那矮矬胖子周大師也是目瞪口呆,驚的長大了嘴巴,「這......這是......怎麼回事?」
那旋轉著的木棍向前猛地進了一步,便把那三枚火球打散,只在空中留下一片灰燼。
木棍停止轉動,浮在空中,橫在沈秋面前,這正是那老乞丐乾巴巴的拐棍。
「老前輩,你果然不簡單。」沈秋心想。
那矮矬胖子不再使用法術,而是大聲呼喊,「愣著幹什麼?給我殺了他,拿他的人頭回去領賞。」
那兩千精兵抽出長刀,直奔沈秋而來,凶神惡煞,誓要將其砍得粉碎。
木棍嗖的一下飛入沈秋手裡,沈秋頓時全身如同過電一般,渾身迸發出強大的氣息。
此時,沈秋眼射金光,大腦里一片虛無,身體彷彿不受控制一般沖向那兩千精銳。
一劍掃出,頓時還未近身的幾十人就被劍氣攔腰斬斷,又是一刺,接連數人被穿透胸膛倒地。
沈秋一邊戰鬥,腦海深處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那聲音如古廟的大鐘,蒼勁有力且如吟誦詩歌一般抑揚頓挫。
「夫劍乃儒雅中之利器,有正直之風,靈則通神,玄能入秒。飛來飛去,無影無蹤。做雲化雨,如虎如龍。變幻莫測,輾轉無窮。誅人間之惡黨,斬地下之鬼精,可破陣以攻城,隨手指點,草木皆兵;掃則霧消煙掩,揮去則石走雲崩。可避水火之災,入不溺焚;可解刀兵之亂,視如不見。」
那聲音氣勢越來越強,沈秋的身法也越來越快。
此刻的戰鬥就是一場屠殺,沈秋的身體或輾轉騰挪,或飛天而下,那二千餘人被殺的丟盔棄甲,落荒而逃,而此刻沈秋彷彿是沒有情感的殺人機器,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敵人。
「嗖......」
一股破風聲,最後一個士兵的頭顱被沈秋斬下。那矮矬胖子見到如此場面,已經嚇尿褲子,想要飛走,可是無論如何念咒,始終飛不起來在原地一跳一跳的,樣子十分滑稽。
沈秋緩緩走到他的身邊,那周大師連忙下跪求饒,腦袋撞擊地面發出「吭吭吭」的聲響,「少俠饒命,我知道錯了,您就把我當條狗,放了吧,求求你,我有兩個美少婦,可以都送給......」
話未說完,沈秋一劍揮出,那圓滾滾的腦袋從身體上掉落,在地上滾了兩圈,眼睛瞪的老大,儘是驚恐之色。
再看沈秋渾身是血,彷彿一個血葫蘆一般,那乾巴巴的木頭棍子,不知什麼時候已變成一把鋒利的寶劍。
沈秋終於回過心神,看著眼前的一幕,他一下癱坐在地上,汗水浸透了所剩不多的衣服。
「這......這都是我殺的?我為什麼會有這種力量?這......這木頭棍變成了一把劍?」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沈秋身後響起。
「此劍名曰紫清,跟隨老夫多年,今日我便將紫清劍傳於你,定要好生珍惜。」來人正是老乞丐。
那一日,平城郊外,血流成河,白骨如山。紫霄宮一外門弟子,持劍斬殺陳天虹將軍府兩千精兵與一煉精化氣六層修真者,人不知其姓名,只知武器是一根木棍。
不出半日,此事傳遍平城,陳天虹於自家大堂內上吊自盡,平城百姓苦陳家久矣,心念其恩,喚其「平城劍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