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入山
三日之後，牛家村的眾人離東方蒼龍道已經不足百里。
「先生，縱使您神威蓋世，可是一會兒要是見了宗門內的提點們……」
「我知道，我知道」，甘若言擺了擺手，「我又不是傻子。」
東方蒼龍道是在公國東面的一片山群。
甘若言將村民們安置在了山腳，便隨陳顯平入了山門等候。
半個時辰后，二人總算是把提點們等來了。
「顯平，這就是你說的想拜入我們門派的散修？」
「顯平拜見師尊！」陳顯平向陳提點恭敬一拜，「正是，這位義士與顯平有救命之恩。」
「哈哈哈哈，今日又到了收徒的日子了么？」大腹便便的李提點也特意下了山。
不一會兒，宗門內的十三位提點全都來了，聽說不用教基本功就能白撿一個兩寸的弟子，大家都來了興趣。
「嗯，雖然說不是個什麼天縱奇才，但還確實是個星士」，王提點滿意地點了點頭，「我要了。」
「誒，明明是我先來的，咱們有個先來後到好不好？」陳提點推開了王若碧。
「嘿，你這老東西。」
「不如這樣吧」，周提點提議道，「咱們看看他的命星，和誰一樣就跟誰。」
無人反駁，眾人紛紛圍上了甘若言，「小子，快把你的命星亮出來，給大伙兒開開眼。」
王若碧嘿嘿笑道，「萬一他映照了顆北斗呢？」
「你做夢吧！」眾人一陣嬉笑怒罵。
甘若言陷入了尷尬，他在思考要不要給他們看看左手裡的北斗七星，「但是萬一這個世界也有太央來客得話……那我還是要防一手啊。」
甘若言咽了口唾沫，食指向額前一指，映照出了一顆雜星。
「啊？」諸提點大跌眼鏡。
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正常，正常」，李提點出言安慰道，「他一介散修，能練到星士已經算是不容易了。」
「是啊，是啊」，陳提點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周提點道，「我看不如這樣吧，先前陳提點不是說什麼先來後到么？那為今之計，也只有讓老陳撿這個便宜了。」
「不錯」，眾人隨聲附和道，「陳提點，您看如何？」
「今天的太陽好曬啊」，陳田青大「汗淋漓」道，「我怎麼有點中暑了，好暈啊……」
然後他眼前一黑，恰好倒在了陳顯平身上。
「師父！師父！」陳顯平急了，「各位師叔師伯，我先將師傅送回青橋峰修養。」
甘若言面露尷尬，這陳顯平還真是老老實實做人。
「為今之計」，周飛看了看李文龍，「按順序輪到李提點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李文龍捂著耳朵。
「我說，要不李提點就把徒弟收了吧。」
「哎呀，前些天掌教扇了我一巴掌，左耳現在都有點失聰，聽也聽不清楚。」李文龍語罷，轉身上山。
「那你右耳呢？」
「老夫的右耳本來就聽不見啊。」李文龍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了茫茫雲海。
「還有這檔子事？」周飛想了半天總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
「嘿，你他娘的！我剛最後問你的那句話，你是怎麼聽見的？」
周飛無奈地看了看靳海流，「靳提點高徒滿天下，教個散修應該不費事吧？」
靳海流甩了甩衣袖轉身離去，「什麼阿貓阿狗都想入我山門？」
邱不羈也隨靳海流離去，「真是浪費期待。」
最後，只剩下了周飛和王若碧二人。
「周提點，我看你對這孩子這麼上心，要不就你收了？」王若碧道。
「嘿嘿」，周飛尷尬地笑了笑，「一碼歸一碼，我是真的有點不方便啊。」
「可是我也不方……」王若碧話還沒說完，周飛已經消失不見了。
甘若言看清形勢，來到了王若碧近前，「師，師父？」
「誒」，王若碧拍了拍甘若言肩頭，「孩子，只要你勤加修鍊，雜星也能讓那群老東西好看！」
「嗯，徒兒一定不負師尊期待！」甘若言的眼中「一片赤誠」。
「可是為師手中的修行資源還不能向你傾斜，以後你要自己爭取啊。」王若碧無奈的搖了搖頭，「為師還有一大堆徒弟要養活呢。」
「徒兒明白，修行靠個人嘛。」
王若碧沒想到這個徒弟竟然這麼懂事，「果然是外面的散修，一看就遭受過世道的毒打！過幾天宗門大比……」
「明白明白，徒兒打遍天下無……」
「你別逮著就開跑啊」，王若碧擦了擦額頭，打斷道，「我的意思是，我這幾天比較忙，你代替我去當裁判。」
「啊？」甘若言大跌眼鏡，這和他熟悉的劇本可有點不一樣。
「你這老東西，原來是收我來當苦力的？」
「還有」，王若碧接著吩咐道，「你主持那場全都是皇親貴胄和紈絝公子哥，千萬不能出現什麼死傷。他們要是殺紅眼了，你就盡量拉開，他們要是出言不遜，狗眼看人低，那你就盡量忍了。」
「這我能……」
「乖徒兒啊」，王若碧拍了拍甘若言的肩膀。
「好，我忍了。」
甘若言又道，「丹藥功法之類的，徒兒並不奢求，不過徒兒山下的鄉里鄉親們還請師尊庇佑。」
「你可是惹到什麼不該惹的存在了？」
「聖輔明宗。」
「喔，原來是那群死媽玩意兒，那這閑事師父替你管了。」
「多謝師尊！」
「還有，宗門內變態甚多。」王若碧提醒道。
「可是修行上的變態？」
「不是，為師指的是字面意思上的變態。」
「啊？」
王若碧又道，「最近宗門內頻現內衣大盜出入女子閨房，連蒼穹峰上那莫老太裹了一千多年的裹腳布都失守了。」
「那得多臭啊？」
王若碧臨走前扔給了甘若言一塊令牌，「從今以後，你憑此令牌隨意出入山門，要是有人打你，你就報出為師的名諱。」
「多謝師父，師父威武。」
「要是報了我的名諱他們還敢打你」，王若碧頓了頓，「那多半惹不起，你趕緊跑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