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東湖畫舫
落日熔金，暮色四合！
萬壑城的落日氣象盛大，大地金黃一片，人影拉的綿長。
東湖廣闊的?湖面金白交錯，宛如一面無邊的鏡子，在落日餘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美不勝收！
微風拂過水麵，漾起粼粼細波。
湖旁一身影於風中矗立，憑依欄杆，人影如墨，綸巾飛舞，風流倜儻。
其身後有一護衛，身形雄壯，氣息沉穩。高貴的公子哥搭上魁梧的體魄，想來也並非普通護衛。
仔細觀察，那護衛像是今早的…大劉。
那麼湖旁男子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少…公子，我們這時來這裡作甚?」大劉不解，疑惑地問道。
葉燁的稱呼有過囑咐，在外頭還是不便暴露身份，以免不必要的麻煩。
「見一人」葉燁隨意回答道。
大劉兩手隨意一叉，無言思考。
隨即，困惑的問道：是哪位好友?，值得公子您大老遠跑這來？
葉燁仍就背對著大劉，雙手背負，目眺著天邊的夕陽，滿臉惆悵地開口道：「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誰?」大劉緊接著問道。
「?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外人形容她『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被冠以萬壑城第一美女的名號」。葉燁深沉地回答道。
大劉：「秦?解語嘛，早有耳聞。不過公子您見過?就知道她真如同傳聞一般，美艷過人，而非徒有虛名?」
葉燁：「沒有?「。
大劉：「……」。
葉燁不理，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繼續說到：「今早便聽聞解語姑娘將會於日暮船游東湖，因此特地趕來一睹芳容。」
大劉：「消息屬實?」
葉燁沉默，乾咳了一聲，緩緩開口：「不確定。」
大劉：「……」。
良久過後
大劉：「那公子今日為何如此…如此高深莫測？」
葉燁：「我覺得這般模樣更討女孩子喜。」
大劉：「……」。
良久，待到雲彩彤紅，晚霞似火！
大劉率先打破詭異的氣氛，轉移話題。說道：「公子本不用如此，在這萬壑城，以您的身份，想見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葉燁平靜地回答道：「我知道，但我更願意以平等的身份見人，不願高高在上。
我也不願我所傾慕的女子，帶著目的同我相處或者因為我的身份而拘束。
即便，我不認為她是這樣普通的女子。」
剛說完，遠處的湖泊迎來艘巨大的畫舫，共有兩層高。
船上雕樑畫棟，建築林立。放眼望去，飛檐翹角的四角亭格外顯眼，立於船頭。精柱、花窗、浮雕處處可見。雕花弧形欄杆更是美不勝收……
船角的柱子上方，有著一面巨大的旌旗。
定睛望去，上面赫然印著一個大字「秦」。
想來，這便是秦家小姐所在的畫舫了。
人們已經期待許久了，人群中，有人感慨道。
「哇，是秦小姐的畫舫。大家快看，秦小姐來了。」
此時的東湖湖畔早已是圍滿了人，放眼望去，圍欄所在之處，無一倖免。
連葉燁這邊也無法倖免，家丁大劉是攔也攔不完。可想而知，這秦解語的名氣是何等之大。
往日僻靜的東湖，在今日很是嘈雜，人聲鼎沸。
「你這小子一邊去，是我先到的，別影響到我視線」不遠處傳來一陣聲響，一虯髯大漢對著一小生大喊道。
「放屁，明明是我先到的，你給我滾開！」那小生竟是絲毫不怯，強勢回應。
接下來，便可想而知了。
按常理，小生是清楚自己分量的，如此衝動顯然不理智的，想來，是被美色沖暈了頭腦。
愚昧的同時，血性猶在，倒也可嘉。
葉燁看了看，輕微笑了笑。倒也沒有過多言語，自顧自地觀望。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耳畔鳥聲鳴鳴，悅耳動聽；嘈雜陣陣，別有一番風味。春色盎然，萬物蘇醒。湖畔的草木在落日金輝的照耀下，散發著獨特魅力。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放蕩不羈的青年葉燁，難能可貴地感慨道。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妙，妙啊！」後方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話語絲毫不掩飾認可。
葉燁向後邊看去，那人正漫步走來，順帶著拍手叫好。
來人一身書生打扮，如同葉燁一般綸巾紮起，偶有幾縷碎發於耳畔飄蕩。后旁跟著一位書童，想來也是大戶人家。
書生走近，葉燁定睛望去。丹鳳眼，新月眉，細柳腰。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總而言之，不似男子。
葉燁望著面前勝他三分的男子，生不出嫉妒之情。倒是多了分…異樣。對，眼前的男子給他一種陰柔感。那位書童…也是如此
「在這大好春色中，公子的這一首詩，並非螢火，增添日月之光；更似日月，迸發天光啊！書生用比喻稱讚道。
葉燁大喜，內心格外得意，但今日的他是高人風範，喜形不露於色。因而擺著一副臭臉，正經地嗯了聲。
但誰料想那書生話鋒一轉，問道：「可我始終不解，這『絕勝煙柳滿皇都』的『皇都』一詞，何解?公子身處萬壑東湖，與這皇都何干？」
書生一手背負，儀態翩翩，滿臉真摯。
葉燁大驚，在心頭鬱悶道：「何解?無解！我怎麼知道是皇都而不是什麼鬼都、霧都的。我也只是聽一老丐隨嘴一說而已。你他丫的找事是吧。算了，大局為重。」
葉燁雖然千萬個不樂意，但還是假裝高人，淺淺一笑，強行解釋道：「呵，借代罷了，皇都指的並非首都上京。它泛指萬千個如首都一般和平、繁華之地。萬家燈火，和諧孔樂，在燈火的氤氳中，人們的臉上洋溢著辛福的微笑。這可不正是『絕勝煙柳』嗎？」
說著說著，葉燁的眼神也逐漸迷戀。
書生聽著聽著，異目漣漣。
「先生之風，山高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