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亂語受棍棒,老漢為子舞刀槍。
老道人見自己一語怔住這群下鄉人,便慢步走到院中,開口說道:「此子相貌甚偉,自古奇偉之人,一是星宿下凡,二是鬼怪借生。道德經有云: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星宿亦或鬼怪,都有氣運在身,此多礙其父母。」
眾人聽此話,都不由的想到村裡最近傳的神乎其神的謠言說崔家六郎是觀音娘娘賞的孩子,是天仙下凡,王產婆親自接生看到有仙鶴飛到崔娘子的肚子中,才願意收養這個崔六郎做養子。
王相公夫婦此時也面面相覷,因王產婆親自接生六郎,六郎確是點了香才生出的,也覺得此子定有菩薩保佑。今日卻又碰巧這老道在此說出此番玄之又玄的話,不由心中也信了幾分。二人臉色也沒了喜色,換而是一臉凝重。
此時眾人都偷瞄崔老漢夫婦,崔娘子此時被老道這番話驚的失神,崔老漢卻滿臉漲紅,自己老來得子,好不容易覺得生活有些盼頭,今日這老道卻來胡言亂語,把自家六郎說的像是個禍星,以後自家在村子里還怎能過活。崔老漢想到此處,轉身便抄起牆邊的扁擔,向老道打去。
白衣老道卻依舊怡然,手中浮塵向老漢揮來的扁擔一甩,只聽啪的一聲,扁擔便炸成了數段。王相公見此駭然,心想這老道好生厲害,崔老漢定不是他的對手,想到此處便喝道:「鐵牛退下,別在胡鬧。」說完便走向老道,躬身行禮,禮畢起身:「鐵牛生性魯莽,還望高功見諒,某是這鄉的文書,今日收了崔家六郎作了養子,高功卻說此子會害身邊親人,說出這話比高見,只是為人父母,愛護自家兒女也是應該,還望高功見諒。」說完便去扶起崔老漢。
「相公所言極是,我本山中閑人,紅塵俗世於我如浮雲,只是前幾日,座師夜觀天象,見廉貞星異起,便令我下山來尋,令我必將其帶上山,助他消去冤孽。」老道依舊是那副怡然模樣,淡淡回道。
「你說帶走便可帶走,那我說殺你便可殺你了。」崔老漢聽先聽那老道雲里霧裡說了一番,又聽要帶走六郎,便怒問道。
王相公也被老道那番言語激怒,先皇被道士所惑,大修道觀,又搞出了個天書封禪,弄得民不聊生,幸晚年醒悟,摒棄方士之說,才使百姓負擔稍好。新皇登基后,更對方術不以為意,朝中百官多經歷過天書封禪,更是對此嗤之以鼻。今日這老道就憑這三言兩句就要奪人子女,真是毫無天理人倫。王相公想到此處,出口便道:「高功何處而來,可有官府路引?身上可帶著度牒?可否給某一觀?」
老道聽到此話,抬眼定睛看向王相公說道:「一時去的急,路引到沒預備,度牒還是有的。」
「給我拿下,沒有路引竟敢私自出州,定是賊道士。」王相公大聲喝道。
王相公身後的長隨聽到此話,便奪步上前,崔老漢也沖向老道,來此聚會的村民有幾個膽子大也走出來慢步圍向老道。
老道見此只低聲嘆了一聲,而後浮塵一揮,剎時間滿園塵起。眾人只聽到有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今日喜樂,安知他時悲苦。終南路遙行不易,聚散有時,日後定會再相見。」
滿園人待塵散后,仍呆在原地。知青此時早被崔娘子抱到屋中,卻一直關注院中發生的事。知青此時也被老道那招逃跑的絕技驚的失神,心中念到這他媽是真的嗎?自己前世看的武俠小說都沒有這麼牛逼。
此事發生后眾人也都三三兩兩離了崔家,只有王相公夫妻留了下來。四人進屋后,都盯著躺在床上的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