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此世非常棲之所

第4章此世非常棲之所

一大碗關東煮再加上一小壺濁酒在李君的猛吃狂喝下迅速被消耗殆盡了。

李君滿意的抖了抖身上的紫色羽織然後站起了身來。

「小子,別磨磨蹭蹭的了,快點給我走。」

德子實在是不耐煩了,她一手提起李君的衣領就就把他拖到了門外。

白桃見狀也趕忙跟了上去。

「哎,等一等,我還……我還沒有。」

李君掙扎的想要向門裡爬去,然而德子穩穩噹噹的抓著他,把他朝門外一扔而去。

「好痛!」李君咋咋地喊道。

白桃心疼地連忙將他扶了起來。

「喂,你也太暴力了吧,老太婆。」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修為?【心眼】也完全看不透她。」李君暗自想道。

「不用你付錢了,反正你也肯定付不起,快滾吧臭小子,不要打擾我做生意。」德子拍了拍手對李君叫囂道。

「誰說我要付錢了,吃完飯不應該拿根楊枝剔剔牙嗎?」

「錢我會慢慢還你的,桃子」李君小聲對白桃說。

李君知道桃子是因為明日可能發生的合戰,而特意為自己準備的入品料理。

白桃「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揮揮手說不用。

李君被白桃攙扶的站了起來,也不管身上沾的泥土,搖搖晃晃帶著醉意地走到了浦戶屋門旁的籬笆前。

只只見他手握在刀柄上,向上一揮,「嗖」的一聲,有白光閃過。

門前籬笆內的翠竹便由內散開,就像撐開的紙傘一般,隨著「傘骨」的向下掉落,中間一根纖細的竹籤被李君信手握在了手中。

再看他左手仍穩穩地按在刀鞘上,彷彿從來沒有拔出似的。

「好……好快的刀」

「我眼花了吧,他拔刀了嗎?」

「這刀,有四尺了吧。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看明明是三尺一寸。」

「這……這……這怎麼可能,他手裡的竹籤哪裡來的」

「我的輝夜姬,我的輝夜姬啊……嗚嗚嗚!!」

好吧,這位是喝太多,醉了。

酒場里的酒客們伸直了腦袋,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正拿著竹籤剔牙的李君。

就連浦戶屋的當家保鏢平田二郎都長大了嘴巴,手不自覺的按到了刀柄上,背上滲出了一大片冷汗。

說是當家保鏢其實不過是因為在土佐這個鄉下地方,找不到能達到酒場五十貫保鏢之上的高手罷了。

如寶藏院福康等槍術大師往往會自行開設道場,或者如那源康政一般去大名手下效力,土佐的酒場保鏢對本地高手沒有任何吸引力。

除了京都和關西的一些大酒場能通過「鈔能力」,招攬到一些高手外,全國的酒場大抵都是如此。

酒場的保鏢依照實力可分為:

「五十貫保鏢」

「一百貫保鏢」

「二百貫保鏢」

「三百五十貫保鏢」

當然這裡指的錢必須是九品弘治通寶。

「居合斬……」

老闆娘略有所思的看著李君心中道。

同講究大開大合,蓄勢一刀斬的拔刀術不同。

居合斬講究的就是穩,准,狠。在居合的世界,速度就是一切。

如果說拔刀術是「唯勢不摧」,那麼居合斬就是「唯快不破」

「咳~咳~咳……」

李君猝不及防的被白桃用有些嗔怪地神態大力的啪打著他衣擺上的泥土。

「我要走了哦,桃子」

李君低著頭看著正好到他胸前高度的白桃的水靈靈的大眼睛。

「你真的要參加血狩嗎?我知道浦戶的酒場馬上就會招募保鏢。」

「每個月最低有5貫錢,是京都的九品弘治通寶哦。」

「出任務的話會賺的更多,不過會有危險,沒有必要。我也有薪俸,咱們每月拿底薪都可以過得有滋有味啦」

白桃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後面快要辦法的老闆娘德子,自顧自地伴著手指算到。

「我相信,以你的身手是必然能夠入選的,又何必去參加九死一生的血狩呢。」

李君將自己愛刀物干竿,橫挎在肩膀上一手壓在一邊,笑著對白桃搖了搖頭道:

「不用擔心,不只是因為我身上所擔負著的責任,而是因為我相信自己的劍之道,殺人劍不浸潤鮮血是無法進步的。」

「而且,賀茂那傢伙說,星象顯示,天星交匯降臨的地點就在西土佐,再從本山家和長宗我部家的動靜來看,可以確定無疑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李君身出手在白桃的頭上揉了揉道。

「我相信你李君哥」

白桃抬起雙手作鼓氣狀。

聽到這個有些懷念的名字,李君陷入了回憶。

在孤子院,沒有被收養之前他一直都是用李君這個名字生活的。白桃作為曾與李君一同生活在孤子院的同伴,也是如今唯一還會叫他本名的人…………

其實按照扶桑的叫法,白桃都是叫他「李君君」的,只不過李君一方面覺得疊詞詞,噁心心,一方面認為李軍軍像華夏小孩子的名字。

所以就堅持讓她以「哥」這樣一個在扶桑雅庫扎常用的稱呼來叫他。

「罷了,此間事了,恩仇兩清之後,李君這個名字定然會再次響徹大地。」

李君暗暗思量。

「李君哥!」

白桃將一個打飼袋遞到了李君的手上手裡。

打飼袋是一個大約三米長的圓柱形布袋。扶桑士兵合戰時裡面通常會裝滿飯糰、干米飯和其他食物和藥物。

根據一餐的量,分成很多段,用帶子綁起來,一般貼身佩戴。

分成這樣的份數后,行軍時或者晚上取用都非常方便,即使有一個地方壞了,所有的食物也不會丟失。

李君打開打飼袋,便見有五個底部包著方形海帶乾的白米飯糰。

「這五個飯糰,裡面都包了御金鯛魚陷哦」

白桃微笑的對李君說道

」謝謝」

無論是今晚的餐宴還是這五粒飯糰都讓李君心中一暖。

「祝您武運昌隆。」

白桃深深地彎下腰對李君鞠躬道,似乎是不願意讓李君看到她哭泣的臉頰,邊鞠躬邊伸出一隻手在臉上擦試著。

李軍點了點頭,轉過身去沒有再看她的眼睛,背對著她柔聲道:「我一定會回來的。」

李君信步向前走去,抬眼望天看到盛夏的月光如銀色的玉盤,旁邊還映著几絲羽毛般的輕雲,美妙極了。

李君便邊走邊吟唱道:

「細細思量,此世非常棲之所。」

「浮生之迅疾微細。」

「尤勝草間白露,水中孤月。」

「金谷園詠花之人,為無常之風所誘,榮華之夢早休。」

「南樓弄明月之輩,為有為之雲所蔽,先於明月而逝。」

「比之於化天,乃如夢幻之易渺。」

「一度享此浮生者,豈得長生不滅。」

「非欲識此菩提種,生滅逐流豈由心。」

在白桃淚眼婆娑的目光下,李君吟著這首敦盛人間五十年漸漸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桃子,那個御金鯛魚飯糰是你做的呀,你什麼時候能做出八品的飯糰了,看來我以後是不是也要叫你一聲桃子老闆娘了啊?」

浦戶屋老闆娘德子的聲音陰惻惻地從白桃後方穿出。

白桃緊張如同女兒節供奉的娃娃一般,僵硬地將身子轉了過去。

面對著吃了半天狗糧的德子,白桃只能汕汕的笑了一下。

德子看著白桃無奈的嘆了口氣.

「身為酒場的女兒,你竟然為一個男人魂牽夢繞,渾和宿屋那群娘們一個樣,真是丟了我們浦戶屋的臉。」

「完了,要被其他大看板笑死了。」

德子有點頭疼的扶住了額頭。

「找慶次……?不行白桃一定會被她帶壞,桃子是我四國酒場的未來大看板。不能讓那個不正經的傾奇者給污染了。」

「對了可以找阿國幫忙,如果沒記錯她現在應該還在京都吧……」

想罷,德子便對又對著李君消失的方向發獃的白桃喊道:

「走吧,和我去修鍊,難道你不想真的做出八品的御進鯛魚飯糰嗎,我告訴你,御金鯛魚還有更多名貴的吃法呢,其效果也不是一道小小的御金鯛魚飯糰和御田可以比擬的。」

「釀酒,廚藝,賭術,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呢。」

「賭術???不學賭術不行嗎,李君會討厭的。」

「哼!你也不想當那個臭小子回來的時候你還是個沒入品的小姑娘吧」

德子故意道。

德子的激將法果然非常有效,白桃聞言立即站直了身體,隨德子走進在夜色中依然熱鬧的浦戶屋內。

不只是李君走向戰場,白桃也開始了自己的戰爭。

……………………

西土佐雪光山浦戶陰陽寮

賀茂道世盤腿坐在陰陽寮外一丈半高的鳥居上,

面對著繁星點點的夜空,運使陰陽道.觀星術。

霎時間星空如同受到統一指揮,排點次序與形狀,倒影在賀茂道世漆黑眼眸上。

賀茂道世眼珠飛快的轉動,極速地吸取著從星象中得到的訊息。

「近矣……近矣……再給我一點時間」

夜已漸深,浦戶屋陰陽寮幽靜凄涼,破敗高聳的鳥居上,唯有清冷的月光和夜梟綽綽地叫聲陪伴著那個孤寂中隱含狂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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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太閣立志傳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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