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紅炎的土佐之夢上
西土佐宿毛城
已是三更時分,天色暗沉沉的,唯有坐落在山上的宿毛城仍然是燈火通明。
土佐彎的海浪拍打著岸邊,出陣陣猶如戰鼓的怒吼的擊打聲,顯得非常地沉悶。
宿毛城城主土居宗珊正坐於宿毛館管內中央,閉目沉思。
「大人,敵軍已於添川、加九見登陸,加九見淪陷。」
「加九見右衛門可曾突圍而出。」
「沒有……加九見眾全部戰死。」
土居宗珊感到非常驚訝,加九見眾是西土佐非常有名的義勇類國人眾,其特性【義勇】,是林屬性玄力的變化,可以增加所屬士兵的品級。
因此小小的加九見眾砦中,足有一百名九品足輕,與宿毛城相比也不會相差太多。
因為受玄力影響,整個世界的戰爭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普通人在戰場上已是無用之物,唯有入品的戰士方能克敵制勝。
所以現在世界各國無不走精兵強將之路線,一千九品士兵可敵十萬無品士兵,五百八品可戰一千九品士兵,甚至一些一品大將可以單人成軍,輕騎滅國。
當年諸葛武侯屯軍司隸,以九十九名四品高手分九十九路大軍大破秦軍,逼降秦王,威震華夏,扶大廈於將傾。
國人眾勢力,領土,人口,兵源,都要遠遜於大名,但又保持一定的獨立性。
通常可以掌握一些星力,但是其統治範圍往往只在一隅之地,其星力便也無法與大名相比,雖然無法敕封官員和鑄幣。卻也因地制宜的發生了些許獨特的變化。
比如可以增加士兵品級的【義勇】,產生一定入品木材的【造材】,增加人口的【寺社】,產生入品鐵礦的【掘金】,可以增加修為的【劍豪】,擅長攻城的【土龍】,擅長水戰的【水軍】,出產良馬的【軍馬】等等。
所謂星力,是天星交匯中由天星所帶來的星力,不能被人所直接吸收,只能被各大勢力所獲得,通常用於敕封入品職役,鑄幣,發布星力政策等。
星力的獲得則是更為複雜,據大漢前丞相諸葛亮亮《蒼天悠錄》中所記載:
「星力乃天授,與吾國主星息息相涉,主星盛,則星力無窮,主星潛,則星力變少,乃天意也。
「主星氣運,非天不生,非地不長,非人不成。」
「故人君舉措應天,若北辰為之主,台輔為之臣佐,列宿為之官屬,眾星為之人民。是以北辰不可變改,台輔不可失度,列宿不可錯繆,此天之象也,順應天象則星力盛也」
「故立台榭以觀天文,郊祀、逆氣以配神靈,所以務天之本也;耕農、社稷、山林、川澤,祀祠祈福,所以務地之本也,務地本則星力佳也。」
「庠序之禮,八佾之樂,明堂辟雍,高牆宗廟,所以敦人之本也。敦行人本則星力用以無窮也。*
「故天失其常,則有逆星;地失其常,星有枯敗;人失其常,則有患害,此星力所以弱小也。」
其意主要是星力與國家的人口、政治、軍事、經濟等息息相關,如果國家人口老弱,軍事頹敗,經濟蕭條,則主星必然黯淡無光,反之亦然。
這也是為何許多英傑已然超凡入聖,卻仍要關心民生髮展,而不是視百姓為芻狗,棄如敝履。
因為他們的地位享受,及至超絕的修為都要依靠羸弱的百姓來維持,這也許是在「天星交匯,戰禍千里」的大時代下,對於無辜生民,最後的仁慈。
加九見右衛門少時曾於一條家任職,土居宗珊與他頗為熟悉,知他是天八品的實力。
自任宿毛城城主以來,土居宗珊不但在處理地方政務多次收到其幫助,在數次與西園寺的合戰中,加九見右衛門縷縷捨生忘死,旗下部眾也奮勇當先,作戰用猛。
加九見右衛門多次被一條房家所讚賞,並在授予其的感謝狀中稱其為土佐豪族之典範。
逼的土佐七雄之一的津野家當主津野基高,也不得不將自己的長子津野定盛送至宿毛城,參加對西園寺的攻伐。
土居宗珊嘆道:昔日一別還是在大森城之戰中,沒想到竟是天人永隔。
「大人我願帶五十名足輕與鹽谷一郎大人一同收復加九見。」
津野定盛從左右諸將中走出單膝跪地道。
「吾只需精兵三十,乘敵輕取加九見,從九宿山翻山越嶺過去,只需一夜,定能襲取加九見」
又有一年輕小將從旁走出,單膝跪地道。
此人名為町顯谷,原是一條氏家司御庄顯東長子,被一條房家過繼給中村豪族町顯量為養子,以加強兩家關係。
町顯家與津野家同位土佐豪族,町顯量一直覬覦津野家土佐七雄之位。
在一條房家的默許下,町顯量自然也將町顯谷推薦到了土居宗珊處。
土居一族乃伊予國豪族,其當主土居清宗坐鎮大森城,守護著西園寺家的南方門戶。
身為土居一族的土居宗刪卻深受一條房家信任,掌管宿毛、添川、加九見,平田各地的軍政大權。
在政事上,土居宗珊敢直言進諫,時時指出一條房家在政務處的不妥之處,有土佐的魏徵之說。
在軍事上,土居宗珊與其族兄土居清宗對峙多年,五次戰於大森城,更於一騎討中親手殺死土居清宗次子土居宗林。
故同在土居宗珊麾下效力的町顯谷與津野定盛也是常有較量。
只要把握好分寸,土居宗珊也是樂於見此。
「不可,敵軍僅僅使用半日就擊敗了加九見右衛門,可見其實力非同小可。」
「在不知其根底之前,我軍貿然上前,不管是正面迎戰,還是發動奇襲,都與送死無疑。」
「況且鹽谷位於西中村御所,乃御所最後一道防線,其谷中所產精鹽,乃本家經濟命脈,不容有失,絕不可輕動。」
土居宗珊駁斥了津野定盛與町顯谷冒進的提議。
「此次天星交匯非同小可,需要做最壞的打算。」
土居宗珊感到惴惴不安,行伍二十年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報~!大人,添川有軍機傳來」
「傳!」
在諸將的注視下,一武士蓬頭垢面進入館中跪著說道:
「添川失守,敵軍已向本城而來」
「如……如此之快呼?」
眾將齊聲喧嘩滿是不可相信。
「竟是分兵兩路!!!還能如此快攻陷添川和加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