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徐悲鴻的蝦，齊白石的馬！

馬在淺水裡奔跑，驚得一群河蝦跳出水面，精湛細緻，看似隨意的水墨，卻流露著讓人心曠神怡的意境，連不懂水墨畫的黎安，都被這幅《蝦馬圖》給震驚了到。

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很多字畫方面的專家，都驚得跳了起來。

連潘胖子都大呼：「我的天，徐悲鴻的馬，搭配齊白石的蝦，這是要人親命嗎？」

齊白石的蝦，曾經賣出幾億高價。

徐悲鴻的馬也許在價錢上差一點，但格調跟藝術水平，卻絲毫不差——這兩人，可以說就是近代水墨畫的巔峰，放眼整個歷史，都只有寥寥數人能夠比肩。

由他們倆聯手畫出來的東西，價值簡直無法估量。

「咳咳，不要高興太早。」江常盛咳嗽一聲，說道：「這幅《蝦馬圖》，是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在一個酒樓下面撿到的，據說是徐悲鴻跟齊白石在酒樓吃酒，吃到高興時，聯手畫下的一幅畫。但兩位大師為何會扔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跡，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是民國時期的古畫，是水墨畫大師所作！」

此話一出，激動的眾人，立刻都冷靜了下來。

原來，這個並不一定是真跡。

但是，那大師級的畫工，可不是假的，稍微有點鑒賞水平的人，都看得出來。

這時，江常盛又說：「我父親臨終前，一直有個心愿，就是證實它的真假。但一直沒能實現，哪怕是齊白石大師的弟子李可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今天，如果有人能證明它是假的，我當場獎勵一百萬。倘若有人能夠證明它是真的，那我就以一百萬的友情價賣給他，也算是寶馬贈伯樂。」

此話一出，眾人立刻都激動了。

倒不是因為那一百萬，而是萬一為真，可就賺大了。

徐悲鴻的馬，齊白石的蝦，小學生都知道。

價格突破天際。

而兩人聯手畫的「蝦馬圖」，更是世上唯一一幅，不知道得有多珍貴。

「這個，印章好像是真的，但這個徐悲鴻的馬似乎有點假，缺少他獨有的立體感，不顯神駿，且有點弓腰。」一個鬍子花白的老人說：「以古玩鑒定『一絲瑕疵皆為假』的定律，這應該是個贗品。造假者是個做印章的高手，足以以假亂真，但兩人的意境他卻模仿不了。」

此話一出，眾人俱都點頭。

陸鼎升也說：「蝦也不對，太過立體，不像是水中之物。」

「但造假者的水平，也是大師級，這幅畫未必就不值錢。」又有人說：「關鍵是找出到底是誰造的假，否則無法證偽。」

「可近代，有畫技能夠跟兩位大師媲美的人嗎？」

「好像沒有。」

「差一線的倒有，會不會是李可染？」

「齊白石大師的弟子？還真有可能。倘若是他的話，兩人的印章也能搞到。但是問題來了，他為什麼不留自己的名字？」

李可染雖然不如那兩位，但也是一代水墨畫大師。

就算仿冒，總得留一點自己的標識吧？

「能找到李可染留下的記號嗎？」

「不用找了，我親自問過，不是李老師所畫。」江常盛搖頭說：「甚至，哪怕是他，也分辨不出這究竟是不是真跡。」

「連李可染都分辨不出來？」

眾人帶著疑惑，一番查看，里裡外外都翻看了個遍，連「碳檢」都來了一下。

愣是鑒定不出真偽。

雖然一致認同是「贗品」，

卻無法否認那是大師級作品，同時也找不到任何是贗品的證據——單純畫風，無法完全認定。

字畫鑒別的難度，就在於此。

在年代對的情況下，只要不是「關雲長千里騎單車」之類的，就未必一定是假。

「這個玩意兒，到底是真的假的呢？」黎安也很好奇，於是施展「時光回溯」，查看起了過往。

時間，是大約九十年前的一個下午，抱著一沓子空白紙的老頭，在酒樓跟一個中年人碰面。

「老徐，你可算來了。」

「路上出了點小事，讓老齊你久等了。」

「既然來了，今天就不走了吧？」

「徹夜暢飲，一醉方休！」

「好！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兩人痛快的喝，迷醉迷醉。

夜半之時，老白鬍子突然開口：「老徐，你說，如果我們聯手畫一副《蝦馬圖》，會不會震驚世界？」

聞言，醉醺醺的「老徐」說：「當然會。」

然後兩人掀翻桌子，就地作畫。

老徐畫蝦，老齊畫馬，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可是畫完之後，印章都蓋了，兩人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相視一眼，俱都一臉的懵逼。

「老齊，我把馬畫成蝦了。」

「一樣，我把蝦畫成馬了！」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偷練過，想跟我比一比高低？」

「沒有，你多心了。倒是你，是不是偷偷練過畫馬？」

「我還要偷偷畫？我齊白石又不是沒畫過馬。只是不如你畫的好，所以很少畫罷了！不過，今個兒喝得太多，畫的有點難看。。」

「一樣，都怪『杜康』。」

「第一次畫得這麼難看！」

「還是扔了吧！」

兩人說著，將其從窗口扔了出去，然後叫人上菜，繼續喝酒。

而那幅《蝦馬圖》，則被樓下一個路過的小夥子撿到，帶回了家。

「竟然是兩位大師的作品？」小夥子驚為天人，喜滋滋的把它帶回家，裱起來，作為了江家世代相傳的寶貝。

多年後傳給了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此時台上的那位玉器大師江常盛。

但是，雖然江常盛的父親一口咬定是真跡，可多年來每次給別人展示，卻都被人嘲笑是假的，越是懂字畫的人，就越嘲笑。

都成了他的心病。

因為他確實沒有親眼見到兩位大師作畫。

可那時兩位大師早已過世，沒有辦法親口詢問，而大師的弟子跟後人又不知曉。

因此真假，就成了個迷。

所以臨終前，他交代兒子：你我父子都無法鑒定真假，實在太憋屈了，以後你一定要找個厲害的字畫專家，讓他將《蝦馬圖》鑒定出來。

倘若證明了那是真的，就以一百萬的低價賣給他，寶馬贈伯樂。

倘若能證實是假，那就將畫作銷毀，省得膈應。

於是，多年後的今天，江常盛將它拿了出來。

「那兩位大師到底是真喝醉了，還是有意畫成這個樣子？」黎安無處得知，但並不影響他開口，說道：「江老，小子手裡沒有一百萬那麼多錢，不知道，用這枚『乾隆玉扳指』換您的畫可行？我可以證明這幅《蝦馬圖》是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