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不痛不癢

於心木出了教室，天空已經開始下雪了，終於來了。伸出手看看到底有多大，卻沒有什麼勢頭，看來還是小打小鬧。

於心木來到了5班教室，果然看到陳楓在跟豆豆下象棋。於心木有點不解，這個遊戲玩的不膩嗎？

「不錯，小夥子，今天挺帥啊！」陳楓抬頭看了一眼於心木。

「哪有你帥！」

「不要胡說，哥們是走狂野路線的！」陳楓笑了笑。

「………」豆豆沒有說話，只是一個眼神。

「斯文，斯文路線！」陳楓立馬認慫。

「外面開始下雪了！」

「真的？」陳楓探出腦袋往外面看了一眼，什麼也看不到。

「不過還很小！」

「下吧，也沒啥關係！」陳楓也覺得無所謂，反正這兩天考試，本來就不用訓練。

「啥時候回？」於心木也是瞅著無聊，看不進去，對象棋一點興趣都沒有。

「玩一會兒，你要幹嘛？」陳楓還以為於心木要打撞球去呢。

「不幹嘛！」於心木感覺手機又振動了。

「唐果沒在？」豆豆忽然開口了。

「教室！」

「那你不下去，跑上來幹嘛？」豆豆也知道一個人需要陪伴。

「看看你們，有沒有在！」

「有什麼可看的！」

「行，那我下去了！」於心木轉身出了教室。

———

「我大概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也做不了聖人，更做不了壞人，所以你就按照你想要的方式來，不就行了。

我又不打算讓你給予一個既定的現在！」徐愛莎這話說的就是期待未來。

「對我來說，你是特別的，更是特殊的，所以不會有任何人可以撼動你的位置，我也知道你現在有她，萬一呢，你的人生什麼時候一帆風順了？」徐愛莎有點思想激進。

「別啊，在下何德何能啊，不值當！」於心木看著慢悠悠飄落的雪花，心思有點亂。

「那又不是你說了算的事，你是你，可以自己活出色彩，可是我怎麼想，你好像也不能左右吧。咱們互不干涉，各自心裡有事！」徐愛莎趁老師沒在跟前趕緊發了一條簡訊。

「好，各自為營，互不干涉！」於心木搖了搖頭。

———

「木頭，我想你了！」這是那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於心木知道是洪葉在那邊，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回復。

於心木要是心裡沒有波瀾，就有點不合適了，畢竟那可是自己一直都忘不掉的人，現在終於有了消息，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呢。

於心木低著頭往樓下走，目光獃滯，也不知道往哪走，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二樓的陽台前。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天色，還是漆黑依舊。

「你，，，，死哪去了？」於心木縱使有千萬語言，這一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

周小剛從教室出來，看見不遠處的人影，倒是一眼就能認出那是於心木。於是走了過去，目光看了幾眼正在哭泣的天空。

「你怎麼在這？」周小已經知道於心木的身份，所以態度也就變了。

「不行啊！」於心木沒有多餘的心情，把手機塞進了口袋。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周小也是有點不解，這個人這麼難相處，唐果是怎麼跟他在一起的。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親！」於心木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就蹦出了這麼一句。

「啥意思？」周小隻是問於心木說這話的意思。

「沒有！」於心木也不多看，直接看著天空。

「哎，唐果的東西怎麼在你那？」周小一眼就看到了於心木口袋手機上的吊飾。

「我騙來的！」於心木趕緊解釋。

「別裝了，我都知道了！」周小笑了笑。

「你知道什麼了？」於心木這才轉過身看著這個小姑娘。

「啥時候請我吃糖啊！」周小算是打破了這層陌生。

「我去！」於心木笑了，捂著腦袋。

這一刻，周小才慢慢體會到，於心木這個人的特別之處，剛才還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現在和藹多了。俗話說，只有內心有顧慮的人，才在表面偽裝的堅強。

「唐果是我好朋友，她的事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這個腦子！」於心木也沒有想到，不過倒也不難思考，自己的朋友都知道了。

「你們藏的夠深啊，地下戀情啊？」

「沒有，沒有，就是不敢太招搖。」於心木趕緊解釋。

「啥時候買糖啊！」

「啊？糖？」

「對啊，我都知道了，封口費！」

「你問她要吧！我沒錢！」

「呦，現在就開始畏首畏尾了！」

「那倒是沒有，就是最近經濟不景氣！」

「好吧，不為難你了！唐果在嗎？」

「她在教室！」於心木指了指樓上。

「那你怎麼跑出來了！」

「我出來透透氣！」於心木也不知道怎麼說。

「服了！拜拜！」周小得知唐果在，趕緊去樓上了。

———

「我不是好好的嗎？你還好嗎？」洪葉心情很複雜。

「我，不痛不癢！」於心木嘆了一口氣，心裡有很多責備。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不想理我了？」洪葉沒有想到就半年不到的時間，於心木就變成這樣了。

「你，一聲不吭，杳無音訊就是幾個世紀。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我也相信你我都過得不好，都已經熬過了這麼久，我算是有了喘息的機會了，可又害怕再一次粉身碎骨，真的害怕！」於心木攥緊了拳頭，咬了咬下嘴唇。

「我又何嘗不是呢？」洪葉眼角有點濕潤，趕緊眨了幾下眼睛，緩解一下。

———

於心木看到簡訊，不知道怎麼回復，走下了樓梯，來到樓下的空地上，抬頭緊緊盯著天空，稀稀拉拉的雪花扎進了他的眼睛也扎進了他的內心。一個不小心沒注意腳下的台階，差點摔一個跟頭。

來到商店，買了一瓶橙汁。不知道是為什麼，一口氣喝完后把空瓶子踢了一腳，發泄著心裡的情緒。走上前去又是一腳，本以為會踢的很遠，可是也就旋轉了好多圈，還是不解氣，直接狠狠地踩了幾腳。然後彎腰撿起空瓶子扔到了垃圾桶。

他心裡是亂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雖然洪葉消失了這麼久，可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結局定義。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兩個人只是失聯很久的戀人，但自己該怎麼辦啊。唐果該怎麼辦？於心木心思里一點都捨不得讓唐果受任何一丁點委屈。

於心木就坐在樓下的花壇上，發著呆。腦子裡彷彿有一萬個聲音一樣，各種各樣的觀點和說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身體有點發冷，才恍惚的往樓上走去。走了幾步，又猶豫了，有些東西本來是自己眷戀和期望的場景，可如今他只想逃避。

於心木還是選擇了上樓，因為時間差不多了，唐果也該回家了。走到教室門口，於心木嘆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不管怎麼說，當下的人才是不能辜負的。

驀然回首，才明白陪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存在，才算擁有。

「我天，你幹嘛去了？」唐果倒是一如既往的眉開眼笑。

「這白髮老頭誰啊？」周小沖唐果一個壞笑。

「外面下雪了，好大啊！」於心木趕緊一副驚恐的表情。

「不會吧！」唐果打開窗看了看，趕緊關上。

「是吧！」於心木趕緊撥了撥頭上的白雪。

「那有那麼誇張，你幹嘛了！」唐果一副女主人的口氣，估計是在周小面前彰顯地位。

「我去打了一個醬油，路上耽誤了一會兒！」於心木趕緊緩和了情緒和說話的態度。

「醬油呢？」周小還不懂於心木說話的特點。

「醬油？半路被一隻貓偷走了！」於心木只能繼續胡說八道，本來第一句就可以收工了。

「誰信啊？」周小看了一眼唐果，唐果正笑著呢，她早就知道於心木是隨便說一下而已。

「你笑啥？」

「沒有，沒啥！」

「啥時候回！」於心木坐在唐果對面，下巴放在書面上，眼睛跟唐果對視。

周小看到這樣一副情景，很是羨慕，簡直太有畫面了。

「等一會兒啊，還早！」唐果看了看於心木，然後掏出一張紙巾。

「外面下雪了，下雪了耶！」於心木接過唐果的紙巾擦了擦頭髮。

「下雪咋了，它下它的唄！」

「唉！」於心木也是無奈，趕緊離開。

「給，沒電了！快！」唐果遞過來學習機。

「沒事，聽完，我拿回去充！」於心木擺了擺手。

「不聽了！」唐果沒有縮回手。

「怎麼這麼熱？」於心木感覺唐果手有點熱。

「你是不是發燒了？」於心木回過身摸了摸唐果的額頭。

「是你太冰了！」唐果有點不好意思，旁邊的周小也是很羨慕。

「好吧！」於心木隨便放了一首歌，繼續剛才的工作，寫信。

於心木也有了想說的話，寫進信里，所以很快就寫完了，只要思緒跟得上，寫作就是分分鐘的事。

———

「你怎麼能這樣想呢，

這樣吧，不管我們三個人會是怎樣的以後，維持現狀就行。

可否？」徐愛莎剛才發過來的簡訊。

「我現在的世界很複雜，很複雜，你要是一個聰明人，就不要靠近，真的，我怕誤傷到你。

還有，你跟她是什麼關係，你我都應該清晰的對待，如果緣分不夠，委屈自己也是徒勞。我不是不敢見她，更不是不想見她，是不能，是不能。我不想再讓我的人生徒增遺憾和唏噓。

謝謝你的欣賞，只是如今的我沒有能力和那個福分消受。作為朋友，我會對你一絲不苟，除此之外，我會辜負很多。」於心木寫完信也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

———

「以後的事很有很多，很多，多得我們的人生都會填充的滿滿登登的。

我大概也清楚了，當下時間裡你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待我。你有你需要達到的信念，我也會有一個了。

放心，時間不會停下來，幸福不會逃掉。當我們又足夠多的籌碼的時候，再考慮何去何從的事吧！」於心木也給洪葉發了一條。

———

「千年那天我翻閱字典

查什麼字眼

形容一件事很遙遠

天邊是否在海角對面」於心木跟著音樂哼了幾句，忽然沒電了，他唱的歌也戛然而止。

「他怎麼還不走，等你嗎？」周小俯下身問了一句。

「我哪知道，管他呢！」唐果心裡比誰都明白。

「他唱歌還挺好聽，讓他再唱一個！」周小也是那別人當苦力使。

「好聽嗎？」唐果皺了一下眉，心裡也是開心。

「還行吧！」周小自然為不會太誇張。

「哎，」唐果扭過頭看著於心木。

「怎麼了？」於心木聽見那聲音，知道是在呼喚自己。

「再唱一個！」唐果一副命令的口氣。

「什麼？」於心木裝作沒聽見的樣子，用手做出一個擴音的樣子，放在耳朵上。

「再唱一個！」唐果眼神緩和了許多。

「不唱了！」於心木擺了擺手。

「不會就別唱了！」周小用起了激將法。

「那剛好，不用了！」於心木的世界，這招不頂用。

「………」唐果沒說話，眼神變得犀利了許多。

「想聽什麼！」於心木看唐果發怒了，趕緊慫了。

「隨便！你自己看！」唐果看著於心木走到了自己對面。

「《威廉古堡》吧，很快哦！」於心木不是什麼歌都唱的，覺得好玩才會學的。

「好！」唐果腦海里也想思考，這傢伙怎麼這麼厲害，會這麼多歌。

「………我給你的愛就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於心木唱這首歌唱得很彆扭，不知道該看向那裡。

「還不錯！」唐果很滿意，都聽了那麼多了，不新鮮了。

於心木心想，完犢子了，說好的唱《威廉古堡》，怎麼就唱成了《愛在西元前》了呢，還好他們兩個沒有注意到。

「你回吧！」於心木一看時間也很晚了。

「行吧！」唐果也覺得該是睡覺的時候了。

「那我回宿舍了啊！」周小也是起身。

「跟我一塊！」

「不了！」周小今天沒有那計劃。

「好了沒？」於心木已經拿好東西，準備在教室門口。

「馬上！」唐果還不忘喝了一口水。

「冷的你還喝？」於心木一個嚴厲的眼神。

「沒事包！」唐果笑了一下，跟著出了教室。

周小也是太驚訝了，這傢伙知道的有點太多了吧。

外面的雪也沒有太爭氣，就是那麼小心翼翼的下著，也沒有變大的跡象。

「真不跟我一會回去了？」唐果問了一句。

「不了！我還要收拾東西呢！」周小在二樓的時候回到了自己教室。

「教室燈沒關！」唐果扭過頭看著於心木。

「沒事，不用關！」於心木不以為意。

「不行，趕緊去！」唐果自然不會跑這一趟了。

「唉！」於心木也是沒辦法，誰讓唐果發話了呢。

「我等你！」唐果壞壞的笑了一下。

「你可以不等啊！」於心木也是樂在其中。

於心木三步並做兩步，很快就來到了教室，然後關了燈。本想喊一下陳楓，可還是算了，不打擾人家了。

「這麼快！」唐果也是驚訝。

「慢點，地上有雪！」於心木趁著夜色還靠近了一點，走不了幾步，又要拉開距離。

「下的也不大，唉！」唐果也不知道自己在憂慮什麼。

「估計晚上會大一點，明天加點衣服啊！」於心木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思索一下。

「還加？再加就成企鵝了！」

「為啥不是北極熊！」

「企鵝比較可愛！」

「都成球了，還可愛！」於心木也是口無遮攔。

「你才是北極熊呢！」

「那你是企鵝？」

「我不是！」

「對，你不能是企鵝，那樣你就在南極了！」於心木思索了一下。

「你明天多穿點！」

「我衣服都洗了！」於心木表示很無語。

「鬼信你！」唐果又不是傻，怎麼可能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了，肯定是懶散造成的。

「慢點！」兩個人出了校門，剛好是一段下坡，於心木也是抓住了糖果的胳膊，唐果也沒有送開他的胳膊，兩個人攙扶著。

「幹嘛！」唐果看於心木到了該分開的岔路口還是跟著自己。

「散步啊！」於心木可不會說要再送她一會。

「哎呀，不用了，都是平路，你趕緊回去！」

「我就是散步。」

「哎呀，你別往上了，被我院子人看到就不好了，你想害死我啊！」唐果的家往上沒幾步就到了。

「好吧，好吧，回去早點睡啊！」

「知道了！」

「晚安！」

「晚安！」唐果推了一把於心木，看著於心木離開，才自己往回走。

於心木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唐果，恍惚間發現這個小仙女也回頭看自己，趕緊裝作鎮定的往前走，沒過幾步，趕緊再確定一下，唐果已經進巷子里了。於心木轉過身，往教室走去，還有一點事沒有處理，得把剛才寫的信拿回家，萬一流露出去就是萬劫不復了。

剛才的斜坡還是兩個人攙扶著走下來的，這時候一個人還是挺容易滑倒的，也是因為年輕反應速度快，倒是沒有摔跤。

於心木笑了笑，這次送唐果回家還是挺有作用的，平時也就是跟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