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欺人太甚

到了十一月了，我想到上次辭職是在九月，現在又失業兩個月了。

剛到BJ那會兒找工作找了兩個月才找到，上班上了差不多兩個月，如今又失業兩個月，6月分來到這座城市，一晃半年過去了。

BJ正式步入嚴寒的冬季，一些北漂族紛紛回家了，究其原因，據說是因為BJ的冬天太冷了。魯大頭說，阿凡，你知道BJ的冬天多冷嗎？很冷……

在失業的日子裡，我曾面試了三十多家公司，最終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應屆畢業生想進公司上班太難了，送快遞吧又太沒面子，畢竟上了十幾年的學不能白上吧？

前面說過，我學的是動畫專業，這個專業屬於冷門，在大城市還好就業一些，公司對面試者的專業技術要求過高，所以對我們剛畢業的學生而言也是很難就業的。

我討厭這個專業，畢業前曾發誓不做動畫類的工作，不奢望依靠這個專業吃飯。

當我的生活費日益減少，少到囊中羞澀時，一向很有骨氣的我卻沒了骨氣。我想著，先從事動畫專業吃飽飯，再做其他打算也未嘗不可，我沒其他特長，又沒公司招人寫小說。找工作還是得靠專業，雖然我的專業學得很爛。剛畢業的第一年的我缺乏工作經驗，如果再不找工作，在BJ餓死街頭的可能性很大。

好在我們所學的專業里包含了多種設計軟體，其中有一款軟體是做視頻剪輯，相比而言，這個稍微簡單點兒，我剪剪視頻還是可以的。

後來，我把簡歷里的求職崗位由編輯改成了視頻剪輯，卻依然沒找到工作。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在面試的時候竟然遇到了一些空殼公司和好幾家騙子公司（影視劇組之類的公司），他們讓我交錢，還妄想壓著我的身份證。我不是傻子，當然不會被騙。

那些騙子一個個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在這類騙子公司隨便待個幾分鐘便能感覺到氛圍不對勁。尤其是在雙橋地鐵站附近的一家騙子公司更為猖狂，他們號稱是跟劇組的專業剪輯團隊，提供吃住，先讓我交2000元錢作為伙食費。

我一看情況不對勁，便一口拒絕了，隨後準備溜之大吉。

不料，面試官見我拒絕他，他大動肝火，喊來幾個夥計圍著我，不讓我走，大有對我動手的意思。

我可不是吃素的，光天化日之下，沒王法了嗎？還反了他們了！

我故作鎮定自若，不慌不忙地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用雄渾有力的嗓音沖他們大吼：你們這群無恥之徒！難道想動手打老子不成？沒有王法了嗎！誰他媽敢動我一下試試，信不信我打個電話把你們這群混蛋送去吃牢房，我剛才悄悄給附近的同學發了信息了，如果十分鐘后我還不回去就有人報警！

那群傢伙被我成功的唬住了，他們紛紛散開，讓我趕緊走……

我當時很害怕，嚇得腿打哆嗦，怕他們把我暴揍一頓，我知道被揍的可能性不大，他們只是謀財而不為害命，我還是有點兒后怕。

出了那家公司，我如釋負重地出了一口氣，拚命按電梯，上了電梯后直奔一樓，嚇死我了！

回到家后，我趕緊打開手機，把簡歷里的求職崗位由視頻剪輯又換成了編輯，不再去影視公司面試視頻剪輯了，這類公司不靠譜的太多，其中也不乏騙子公司。

天氣越來越冷，整個BJ城在11月15日那一天統一開了暖氣，但我還是常常在後半夜凍個半死。

北漂以來，我第一次如此地痛恨冬天，太冷了，那種冷幾乎要把我的骨頭凍碎。我憎恨冬天，我有生以來還不曾如此地憎恨過某樣東西，當我在夜裡一次又一次被凍醒時，醒來后又困極入睡，睡著后又被凍醒，如此反反覆復，我真是恨透了BJ的冬天！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在這座城市不僅錢沒掙到，搞不好小命還得賠上，我很可能被凍死在後半夜！我沒多少錢了，換房子住的可能性不大，我再一次認識到金錢的重要性。

在一天夜裡，我聯合一些租客，大家義憤填膺地找房東理論，問他為什麼在後半夜斷了暖氣？

房東被我們團團圍住，他做賊心虛，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我們在他們屋門口站著不走，要求他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大家每個月付著150元的暖氣費，房東在夜裡十一點后給停暖氣，白天不開也就算了，晚上停了實在是過分。

房東他們屋裡有暖氣和有空調，一年四季，冬暖夏涼。其他的房間沒空調，冬天只有暖氣，夏天熱不死，可以開風扇，若是在冬天斷了暖氣，我們還是很有可能被凍死的。

我晚上蓋了三四個被子還是感覺很冷，在沒暖氣的情況下，我凍醒后，彷彿聞到屋裡的空氣里夾雜著冷若冰霜的寒氣，聞一聞就足以讓我的五臟六腑瞬間結冰。我在晚上被凍醒無數次，冷、失眠、抑鬱，我快崩潰了。

房東這人平時為人處世可以，想不到也有欺人太甚的一面。

有一個很瘦小的婦女擠到了人群最前面氣沖沖地對房東說，我和老公在你這兒租的房子一月500，後來你說加上暖氣費650，問題是夜裡老是斷暖氣，孩子凍的睡不著，你承諾說給我們屋裡裝空調，都把空調錢給你了，你也不說這事兒了。

房東啞口無言，人群的情緒被推向了另一個高峰，大家紛紛批評房東言而無信，說他太氣人了。

一個送快遞的山東老大哥質問房東，說你為什麼欺負人家夫妻倆，你憑什麼……

我們對著房東指指點點，一時間鋪天蓋地的指責聲像是把整個世界覆蓋了，房東顯得很無助，我覺得他這會兒也挺可憐的？

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些不著邊際的人生「大道理」，生活啊總是很難，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微妙而複雜，人是群居動物，但在一起生活久了難免有矛盾。

現在的我變得稍微堅強了一些，不再像大學那會兒，習慣糾結一些沒有答案的、庸人自擾的問題了。比如說現在當自己被欺負的時候不會再問，他為什麼欺負我？我應該問自己，他憑什麼不欺負你？他跟你非親非故的，他又不是你和他媽睡覺后而生出來的種。

永遠不要奢望別人對你善良，別人沒這個義務和責任，這就是社會。

如果你不想被欺負的話，要麼你遠離人群，遠離人群是遠離是非的唯一方法。

如果你不想被欺負的話，要麼你讓自己強大，強大到誰也沒能力欺負你。人是容易忘本的動物，願你強大后不要欺負別人……

我終止胡思亂想的思緒，想著如何解決眼前這個很嚴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