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劉河崖弔喪
道士陪著我和師姐走了一程,說前面得去照看,又走到女鬼前面搖鈴鐺撒紙錢。
走到岔路口上了,道士的徒弟和女鬼往前走去。道士站在路口等我和師姐。
道士笑道:「還是年輕那會來過一次三河灣,就是往那邊去的吧?我倆往那邊走的,你倆回去就說清風庄的清遠道士拜上。回來有空的話我去拜訪你爹去。」
師姐也滿臉堆笑的說:「多謝師叔了,我家從這塊過去,再走不多遠也就到了。」
清遠道長聊了幾句,給我倆一張辟邪的紙符,去追徒弟和女鬼。
師姐說腳疼走不動了,讓我背著她。我背著師姐往前走了半里路,這邊已經有村莊了。路上也不再是黑黢黢的一片。
回到家裡,屋裡燈亮著,師父搖著芭蕉扇,焦急的在屋檐下來回踱步。師姐一進門就喊叫起來:「爹我倆回來了。」
師父扭頭一看,喜出望外似的笑說:「你倆可回來了?怎麼這麼晚了?」說著又換過口氣責備起來:「是不是在城裡貪玩了?我早上怎麼說的,去了送到鎮符就回來?」
師姐笑道:「哪裡玩了?就光找這些法器找了好長時間,回來的時候已經趕不上班車了。」
師妹將信將疑的問我:「法器都買上了?」我說買全了。師父拉著臉問師姐:「路上碰上鬼了沒有?」
師姐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說:「沒有,就崴了腳,歇了一會。」師父接過法器包,我們進屋。
師父拿芭蕉扇指指桌子上說:「菜在那邊,米飯都已經冷了。」我和師姐趕緊張羅著吃飯。
師父過聞聞我身上,又看看師姐的臉問她:「怎麼身上帶著一股陰氣?」
師父法眼如炬,師姐看瞞不過去,只得噘著嘴說:「我倆碰見鬼迎親的花轎了。」
師父一聽又叨叨念叨起來:「讓你倆早點回來早點回來,下回再不讓你倆去了,我自己去。害得我擔心一天。」
師姐吐吐舌頭,低下頭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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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來說道:「爹你認識一個叫清遠到賬的人嗎?」
師父翻看法器包問:「清遠道長?」想起來說道:「對對,清風庄的那個是吧?年輕時還和他探討過法術呢?都二十來年沒見過了。怎麼?你倆看見他了?」
師姐縮著肩膀笑道:「我倆在稻田裡躲避迎親的隊伍,恰好碰見他送魂去陸家村。他說回來有空閑來拜訪爹。」
師父答應著說:「那也是清風庄的一號人物,法術精湛。當年和他一起兩個來月,也學到過不少東西呢。」
師父又問城裡鬧鬼的那個人家,他把法器一樣樣分類收起來,在紫陶壺裡沏了茶喝起來。
喝著喝著師父忽然又記起什麼來,忙問師姐:「今天幾號來著?」師姐說道:「陰曆二十九號啊,怎麼了?」
師父納悶著掐指算算,趕緊跑到柜子前面拿出老黃曆翻起來。翻了兩邊后自語說:「道長這麼精湛的法術,怎麼不知道這時候最不宜送魂?」
師姐鼓著臉蛋嚼藕片說:「那個,我看見他穿著五行辟邪的那種道袍,應該沒事。不過送的是一個厲鬼。」
師姐給師父說那個女鬼的來歷,師父放下黃曆說:「也是,道長那樣的法術,大概也用不著顧慮這些。」
他又掐著手指頭算了一卦,嘆息搖搖頭說:「行了你倆早點睡,明早咱們去瀏河崖。」
劉河涯是一家出喪的人家,據說去世的人殯殮后就各種怪事。後天要送葬,怕出什麼意外,就來請師父去壓陣。
師父喝完紫陶壺裡的茶,回去睡覺了。我和師姐吃完飯,師姐又讓我去給她燒洗澡水。
這已經是大半夜十二點那會了,還要洗澡。我和師姐胡攪說:「這時候洗澡最不吉利的,明早再洗得了。」
師姐收拾碗筷說:「你少來,爹上次給你的錢還在我手裡。」我耍無賴說:「那你讓我在窗外偷看一下你洗澡,我就給你燒水。」
師姐笑的直打迭,跑過來踢我小腿肚子。我去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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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燒水,嘴裡喊:「燙豬拔毛嘍。」
我把洗澡水燒好,把浴桶搬進師姐房裡倒好水。師姐回屋了。
我已經睡下了,師姐裹著浴袍擦頭髮,死拉活拽的拉我起來去洗澡。
我在師姐洗過的水裡馬馬虎虎洗了一下,回屋睡下。第二天早上天剛亮,師姐就跑過來鬧醒我。
她梳辮子要我幫我,我半睡半醒的給師姐梳頭紮好辮子。洗漱完,師父連早飯不吃就要去劉河崖。
師父惦記著昨晚的清遠道長,說昨晚月底的時間,送魂十有八九要出意外。師姐給我念叨昨天去城裡,那家的兩個學生是怎麼偷看她,背地裡議論她的。
師姐也算一號美人,微胖的瓜子臉,兩彎翠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再配上那兩條羊角辮,是村姑里的上等長相。
師父在前邊走著,給我和師姐說劉河那邊風水怎麼不對頭,河流流向該向東的向西,該向西的向東等等。這是師父給我和師姐傳授法術的一種方式。
走出花明柳暗的村莊,沿著稻田間的小路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劉河崖。是在站在村口,這兒那兒指點著給我和師姐說這裡的風水問題。
說了好一會,我們才進村。走著打聽著,打聽到出喪的劉家,家主一身孝衣,出來接迎我們。
進入劉家,一院子穿白色孝服的人。吹鼓手鼓足了勁兒吹喇叭,音響里放著悲哀的喪樂。
家主讓著我們走進客房裡坐下,喝了一杯茶,師父開始詢問逝者生前的事情,以及這兩天的情形。
聽來聽去這逝者是家主的親伯父,家主是過繼到伯父家來的。師父先問了逝者的去世時間,掐著手指算卦。
師父算完了點點頭說:「這月底這個時間是陰靈旺盛的時候,有點動靜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
家主忙說前天晚上他老婆去廁所里,聽見廚房那邊有人在竊竊私語的說話。問了一聲是誰,說話聲就聽不見了。第二天嘴上一個指甲片大小的潰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