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蹊蹺的輸球
徐扶搖關閉哥哥生前的住所「別院」，拎起自己的背包，望了一眼又一眼，那個褐色的大門彷彿這麼一別，就再也開不了。
徐扶搖坐在計程車上，看著窗外人來人往，想起了這三個多月就如同過眼雲煙一樣，經歷太多悲歡離合。骨肉分離之後相認喜悅，全部掩埋在那場蹊蹺的大火里。
「小兄弟，到了，75塊！」司機操著一口四川話把徐扶搖拉回了現實，徐扶搖擦了擦眼角淚水，用手機支付完車費，不說一句話離開了車。
「年輕人估計失戀嘍，估計又是情呀愛呀！唉，年輕真好。」司機嘟囔著，關上車窗。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閘北職業技術學院的牌匾，門匾舊的彷彿是個百年老校。
在門衛檢查完學生證后，徐扶搖背著書包，舒一口氣準備回歸原來的人生。
剛走沒多遠，一個開著保時捷卡宴男子追著一個手裡抱著書本的女孩，車子速度始終跟女孩保持一致，那女孩一臉不情願，不耐煩地皺著眉頭。
突然有個人拍著他的肩膀，口中滿是埋怨，「老大！你這幾個月死哪去了？我們都以為你失蹤了。」
「唉！家裡出了點事，所以請了長假。」徐扶搖說完，從口袋裡摸出香煙，遞給了對方一支，自己點了一支。
「嗯，具體啥事我也不問你了，看來又是傷神的事情，有用得著的地方你吱一聲。」對方煙也沒顧得上吸一口，就一臉真誠地說。
「季波，雖然我覺得有點假，但是很暖心。哈哈，已經解決了。」徐扶搖拍著老四的肩膀。
「哈哈哈，你咋這樣想我，好歹我是你的助攻king。」
「老四，那個籃球賽咋樣了？我們被淘汰了嗎？」
「沒有你，我們勉強應戰，結果倒在了半決賽，今年不能跟閘北市體育學院一較高下了，你回來了就好，我們還能打最後一場季軍爭奪戰。徐老大，你不在，我都有點想念你的三分雨了。」老四說完便拉著徐扶搖的手，頭倚在他的肩膀上，徐扶搖迅速推開，罵罵咧咧地滅了煙，背著包，向宿舍走去。
「對了，剛剛那個在校園裡開豪車的是誰啊？」徐扶搖對著追上來的老四說。
「那個人啊？今年剛轉過來，叫王者榮。對面的閘北煤炭技校的學生，好像他爸爸是雪花王啤酒的老闆，標準的富二代。據說專門為追楊莉轉學而來，這些花花公子啊腦袋都有問題的！不過人品還不錯，人也挺大方。」
「你們有接觸？」
「你忘啦，我們球隊的贊助商就是雪花王啤酒啊，人家是小王老闆好嘛。看我這雙nikezoomkobe5代就是隊里買的。」老四說完用手指了指腳上的鞋。
「你真的是見錢眼開的混球。」徐扶搖撇了撇嘴，嘴角像微微勾起nike。
「這鞋也有你的份，兩套球服一雙鞋，都放在你床上啦。」
「哈哈哈，那這小王老闆人品是真不錯！哈哈哈。」徐扶搖把包扔給老四，老四很自然接過來也跟著大笑起來。
「那個楊莉不是楊軍的女朋友嗎？」徐扶搖跟他慢慢走進宿舍樓。
「他們是同村的，男女朋友兩人都沒承認，王者榮追楊莉，楊軍也沒啥表示，我們看他無動於衷，我們這些外人也不好伸張正義了。」老四邊走邊說，還隨腳踢了走廊里不知是誰的臉盆。
「噓！」徐扶搖指了指216的寢室門，示意老四收聲：「這個「敘利亞戰前指揮部」門牌誰搞的？」
「你看看對面217！」
徐扶搖轉身，發現217室居然貼了「湯臣一品二棟17室」。
「哈哈，可以！」徐扶搖邊說邊推開門。
「這個東西今年剛流行，213室還貼「軍機處」呢，還有什麼凹凸曼集中營之類的，五花八門的都有。」
「老大你回來了？」老三楊軍躺在床上看著小說，旁邊電腦還在播放著名偵探柯南的動畫片，見到有人推門抬眼后，慢悠悠地說。
徐扶搖跟楊軍示意一下，徑直走向裡面的床位。
「老三，老二回來了嗎？」在楊軍的床邊撿起剩下的半個橘子邊吃邊問。
「沒呢，據說去看師範大學和體育學院比賽去了。」楊軍說完繼續拿著手機看小說。
「體育學院比師範大學平均身高高五公分，體育大學每個位置都能打爆對面，特別那個叫蔣帥的中鋒，簡直就是25歲的奧尼爾啊，今年體育學院牛啊！從小組賽到現在沒敗一場，可惜啊，今年遇不到了。」老四嘆口氣瞥了一下徐扶搖，把剩下橘子都塞在嘴裡。
徐扶搖將自己的床慢慢收拾好，將那枚手錶放在自己枕頭底下，愣了愣，便坐在上面填寫補假手續。
「大新聞啊！大新聞！」突然一個又高又瘦帶著酒瓶底厚度眼鏡的男孩推開門。
「啊！老大，你回來了啊！」那男孩開心地跳了起來，飛速地跑到徐扶搖旁邊：「我們都以為你不念了呢，老四還造謠說你去電子廠泡廠妹去了。」
徐扶搖撿起剛剛老四丟的橘子皮朝老四扔了過去，然後被老四一把抓住，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二，你說的新聞是什麼新聞？」徐扶搖收一點笑容，轉頭向賈壯詢問。
老二一聽，瞬間來了精神，慢慢坐在凳子上，喝了半口自帶的礦泉水，拿起了煙。
「快說！別磨嘰！」眾人齊聲說。
「今天我跟老四約好了，去看師範大學和體育學院籃球比賽，結果就我一個去看，他也不知道跑哪裡去。」老二邊說邊抱怨。
「說重點！！！」眾人再次齊聲說。
「體育學院輸了，要跟我們爭奪季軍了。」
「什麼？」眾人都驚愕好久。
「體育學院上半場領先25分，下半場狂妄的直接全員替補，場面開始你來我往了，經過多回合交鋒，最後輸給師範大學2分。」賈壯手舞足蹈地描述。
「下半場蔣帥啊，4號啊，20號啊都沒上場？」徐扶搖滿是疑惑，彷彿還在比分結果帶來震驚之中。
「沒有，即使最後時刻，首發球員都沒得到一秒時間！估計教練是在實驗戰術。」賈壯給出自己的看法。
「誰會在半決賽實驗戰術啊！除非教練腦子壞了。」楊軍說完便又打開了手機，繼續看著小說。
「這個輸球很蹊蹺啊！」徐扶搖歪了歪頭，百思不得其解。
「確實很蹊蹺，不過接下來我們要好好備戰了，看來季軍也不好拿了，媽耶！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老四往床上一癱。
房間里閑聊聲四起，誰都沒注意遠處的高樓里透過來微微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