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對老鼠說完了上面的話，我再轉過頭來望著羅佬，羅佬也沒有開始那麼的激動了。誰都聽的出來，我前面的那段話是服小的一段話，是示弱的一段話。羅佬不傻，他也能夠聽得出來。所以，他的面sè也緩和了一些。他認為我的服小示弱雖然是對著老鼠說的，但是也有給他低頭的意思在裡面。

只可惜，他會錯了意。

我是服小，但是是對著今天的主人老鼠和我真正的大哥明哥服小，因為這兩個人才是讓我有所顧忌的人。對於羅佬，我沒有任何的顧忌。所以，我的服小絕對不是對著他羅佬去的：

「羅佬，我倒了半杯酒，你覺得我不給你面子，我先給你道個歉。但是第一，今天包括東哥和明哥在內的前面那麼多大哥都喝完了這杯酒，你不喝，你是在欺我這個小麻皮呢還是覺得你比那些大哥都要**些？

第二，這杯酒是我代三哥敬你的。你是不是覺得三哥配不上和你喝一杯，你壓的住三哥啊？

第三，我一個小麻皮不懂事就算得罪了你，你有必要這麼大的火嗎？這是東哥的接風酒，不是我的。你這樣做不是掃我的面子，是不給東哥面子！」我說這一段話的時候語氣還是很平靜，很柔和。

在情在理，當時所有人聽了之後都望著羅佬，我知道我說的話讓我佔了道理和人心。自古以來得人心者得天下，流子多讀書還是很有好處的。

「義sè來噠，這杯酒我會喝完。你這個小麻皮，我喝就喝，不喝就不喝，你還敢把酒倒了，你有什麼不爽的？你不爽想搞的話我羅佬就陪你出去搞，不要把老鼠的場子鬧壞了。」

這個世界上蠢人就是多，我的話都把他逼到這一步了，他居然還是一口蠻不講理的語氣。流子雖然大部分都有混賬的一面，但是也並不是一味不講道理，橫行霸道的。除了自己人，誰也不會不問青紅皂白的站在毫無道理的一方。

不過也可能是羅佬他自己確實是自視過高，真把自己當做三哥那個級別的大哥了。以為可以隻手遮天，要辦誰辦誰，對於我這樣的小麻皮，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甚至他以為他說的話只會為他爭取更多的臉面和尊嚴，而我一定會照樣服小下去。

所以，他完全猜不到我後面會說的話。

果然他的話一出口，我就看見包括老鼠在內的所有人臉sè都變得有一些不快與尷尬。他說的太過了！不但沒有拿回自己的面子和尊嚴，還咄咄逼人，把大家天xìng中同情弱者的一面激了出來。對於這樣的一個所謂大哥，我想當時在座的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看法。

面子是別人給，臉是自己丟的。

三哥這句話說的很對。

羅佬話一出口，明哥就完全拉下了臉，我知道如果後面我自己處理不好，明哥是一定會出面的。

但是不用，我自己來：

「羅佬，你還真的是欺人太甚啊。」我在繼續柔和的說完這最後一句之後，就突然一下爆了：「你個老雜種，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大哥，不給你面子，你就是個屁。搞啊！！！！出去，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就砍死你？！」

最後這句話，我是用吼的。

在羅佬被我的狂吼弄的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我就已經一把抓著他的頭拖向了門外。旁邊的紅傑和大個子他們趕緊過來拉架，一人抱著一個，死死的把我們分了開來。包括老鼠和明哥在內的所有人都飛快地走了過來，我快步跑到包廂門口大聲喊道：

「險兒，你們過來，我要辦人！」

隨後聽到一陣桌倒椅翻的聲音，我們的包廂門猛地一下就被打開，險兒，地兒，小二爺，胡瑋，賈義，還有幾個小弟，個個手上拿著酒瓶，椅子，煙灰缸之類的東西飛快的想著這邊沖了過來。

我這個時候已經站在了包廂的外面，故意對著險兒他們大聲說：「不要進去，這是東哥的接風酒，不要掃了他的興。羅佬，你個狗雜種，有狠你就出來！！！」

我們一夥十來個人站在包廂的走廊外面，完全堵死了大門。樓下的老闆聽到聲音，也飛快的沖了上來看情況，一看這個架勢，站在樓梯口想上來又不敢上來，只好獃呆的站在那裡。

包廂裡面也是亂成一片，很多人都拖著羅佬，明哥和老鼠一起想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小欽，算了算了，給我老鼠一個面子，羅佬就是這麼一個人。」老鼠有些無奈，又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說老實話，老鼠的涵養真的很好。我原本以為他是一個很暴力的人，誰知道他的涵養比有些讀過大學的人還要好得多。出獄第一天喝酒就有人鬧事！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早就大雷霆了。

「哪個要和我大哥搞，我就要弄死他。」胡瑋有些不懂事的插嘴了，這句話頓時弄的我有點哭笑不得。

「哪個要你說話的，這是東哥，和三哥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你曉得個卵！」我扭過頭趕緊罵了胡瑋一句。

「羊鬍子，把我放開，不管你的事，走開些。我今天就要弄死這個小雜種，媽的個逼。不得了了，海的不成樣子！來，我看他今天怎麼砍死我。」這個時候，包廂裡面也傳來了羅佬的喝罵。

「東哥，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存心搗你的亂，你也看見了。要搞的人不是我。」我對著老鼠說。

「小欽，你莫老是說了，東哥在這裡話了，你一定要給面子的。今天算了算了。有事明天再說。」明哥也在一邊開口勸解道。

「是的，小欽，算了，今天你們兄弟那邊我請客，給我個面子。」老鼠也緊跟著再次開口說道。

這個時候，透過老鼠和明哥兩個人的肩膀，我卻看見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情況。險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怎麼搞的，居然已經一個人安靜的摸了進去，拿著個酒瓶正在向羅佬走過去，我當時真的冷汗一下就出來了。

今天這頓酒老鼠出獄的第一頓酒，我絕對是不想做什麼過分的事的。

除了傳說，對於老鼠的所有一切我都還一無所知，實在是不願意毫無理由的無故得罪這樣一個人。

情急之下，我扒開明哥和老鼠就要往裡面沖，想要拉住險兒，但是明哥和老鼠同時死死的拉著了我。

「胡欽！你今天是不是一定不給我面子。」老鼠一把推著我大聲叫道，看樣子很有些不高興，他都以為我不聽勸，要進去辦人。

我這才看到了老鼠的另一面，在那一瞬間，他jīng瘦yīn沉的臉上居然呈現了幾分戾氣出來，一雙眸子閃爍爍的望著我，然後又望了望明哥，很有些挑釁之意。我不願意和他有衝突，起碼現在我絕不願意。

所以我真的是有苦說不出，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攔著他，險兒這個禽獸今天把羅佬弄死在這裡都說不定。那老鼠出來一天就又要進去，真的就是冤大了。

還好還好！菩薩保佑！

心急如焚的時候，打橫里跑出了一個人，死死的抱住了正yīnyīn沉沉往羅佬身邊走的險兒！抱著他的就是紅傑，吃夠了險兒虧的紅傑。

最後，在老鼠和明哥斡旋之下，終究還是沒有打起來。本來，打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要大家知道，胡欽不是隨便想踩就踩的小混混。現在我相信包括老鼠在內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這點。

這，就夠了！

最後，我們所有人包括我和羅佬居然還是又坐在了一起，喝完了這一頓酒，而且喝的熱火朝天。尤其是明哥，那天我看的出來他很開心，我也知道他的開心是因為有我這個弟弟。

這就是流子！

不同於正常人的下三濫的流子，翻臉之後，卻有可以貌合神離的一起喝酒碰杯！

看起來好像有些變態，有些不可思議，有些不知廉恥。但是正常社會的爾虞我詐、貌合神離，嘴上叫哥哥，背後摸傢伙的事比起這些不足為道的下三濫又能好上多少呢？

那天晚上，當我和羅佬衝突的時候，至始至終有一個人沒有過來勸過哪怕那麼一下。很不幸，我這個人記xìng非常好，觀察力也還不錯，而且一向恩怨分明，睚眥必報。

所以，我記住了這個人。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小兵兒。

這頓酒之後的一個多星期，我對於放篙子的事正式了解的一清二楚了，也對它所能帶來的利潤垂涎yù滴。比起高利貸，我們六兄弟每人每天的四百元加一包極品芙蓉王的煙簡直是連零花錢都算不上。

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之下，我堅定了一定要讓我們兄弟自己去做的想法。這樣大的利潤，為什麼不做？但是，我卻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趕跑我的同門師弟，那個讓我討厭的小兵兒。

我怕貿然行事之後，又像上次缺牙齒的事一樣，引得三哥勃然大怒。經過上次的事，我實在是不想讓三哥火，我怕！

結果，正在我和小二爺為了這件事感到苦惱萬分的時候，小兵兒自己卻做出了一件很蠢很蠢的事。本來我只是想要搶走他手上的這盤生意，但是這件事直接讓我決定辦了他。

只是在這之前，我需要請老鼠吃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