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現端倪
程嵐回到步行街時天色已近黃昏，剩幾縷殘芒賴著不下去，將他影子拖得長長的。
步行街開始熱鬧起來，路邊攤的商戶們都在做食材的提前準備。
過期的凍肉被一塊塊拿出來敲碎，把準備好的酒精混合物再稀釋幾份，能多賣幾瓶。
驀地，程嵐停下腳步，混雜聲里夾裹著微小的哀嚎聲入耳，那是絕望的哀嚎。有一段距離，步行街的人是聽不到的。
「程嵐！有樂子！」
麵包捕捉到了異種的意識波動。
「在右邊。去康康？」
程嵐視線看向右邊幾百米開外的公租樓，太陽落山了，那兒被陰影籠罩。
去看看吧，離他住的地方太近，程嵐掉頭加快步伐向那邊靠去。身後步行街的商戶們開始吆喝招攬客人。
幾座公租樓間僅有一米來寬的小道供人穿過，此時一片昏暗。
程嵐壓低腳步，拐個彎，前方血腥的場景入眼。
一流浪漢的肚子被刨開，鮮血四濺，腥味撲鼻。三隻一米來長的貓型異種趴在屍體上大快朵頤。
骨頭的斷裂聲與血肉的吞咽聲在小巷裡回蕩
異種身行略顯纖細，體表被銳利的漆黑鱗片包裹，爪子上細長的利刃在地表劃出密集刻痕。
有急促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程嵐快速拐過身隱藏於牆背後。
異種察覺后紛紛停下進食抬起頭顱看向前方新的獵物。
「隊長，看上面」
三名穿著警衛隊服飾的超頻者跟隨錶盤指針的指引趕來，眼前的慘像讓他們楞了下。
快速向上撇了一眼，三名超頻者頓感心悸。
一米來長的裂縫正緩緩閉合！裡面深邃的黑暗彷彿能吞噬一切。
「暗磷貓，弱點是腹部！」
為首的大喊一聲，將腰間的摺疊刀取出，彈開，一把刃沿泛紅的刀被其緊緊握住。身後的同伴也忙從腰包中掏出手槍。
「你們掩護我，先解決一隻！」
多年不與異種戰鬥了，他心裡也有點慌。還好這三隻暗磷貓個體異鳴指是3萬上下。
啪啪幾道火光閃過，伴隨幾聲叮噹聲，子彈沒能擊穿磷甲，異種被激怒，三隻暗磷貓向三人撲了上去。
隊長大跨步上前，借著小巷狹窄異種不易規避提刀橫劈。
最近的一隻直接被掃飛，後面兩隻暗磷貓張開大口咬向隊長腦袋。
只見隊長反手用刀柄敲向一隻的下巴，左手握拳對著另一隻暗磷貓防護較脆弱的肚皮就是一拳！
金屬碰撞聲與擊打聲齊鳴，強大的力道將左手暗磷貓的獠牙擊碎並讓它向後翻飛，右邊更是在哀鳴聲中落地。
快刀斬亂麻，正手一刀刺下，噗嗤！刀刃穿透右手暗磷貓腹部。
此時身後兩名同伴才從驚恐中反應過來連連補槍將其打成篩子。
「老子寶刀未老！」
隊長提氣的吼了一聲，再度提刀向剩下兩隻暗磷貓衝去。
那兩隻暗磷貓也不怕死的再度撲上，尖銳的爪子與利齒直指其身體。它們渴望血食。
正當隊長準備一刀劈兩個時，一隻暗磷貓突然側身閃過這一刀，張著血腥大口撲向後面兩人。
「艹！小心！」
來不及卸力變招了！
兩名同伴慌忙開槍，危機情況下全然忘了瞄準腹部，亂打一氣。子彈被鱗片彈起，並不能阻擋暗磷貓的步伐。
就當他們感到絕望之際，數顆子彈彷彿長了眼睛般精確穿透暗磷貓的腹部。
在一聲嘶鳴中暗磷貓癱倒在地，兩人趕緊向後邊退邊開槍，直到彈夾打空，此時暗磷貓也死透了。
「居然打中了。」
「活過來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隊長提刀了結最後一隻暗磷貓。回身讚歎道：
「幹得好！剛才我都在想怎麼去參加你們葬禮了。」
「隊長，你這話說的……」
三人劫後餘生的笑了，再度看向天空，那道裂縫已經閉合。三人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
「結束了，還好沒放跑，要是讓它們衝進人堆就麻煩了。」
「先報告上面吧，這已經是第三起了……我們行山市也不安全了……」
「哎。」
……
當程嵐再度返回步行街時，大框眼鏡下的神情多了些憂慮。
麵包在他腦海中分析著；
「裂縫在這出現不外乎兩種可能，同調礦脈的力量削弱了，或者……異種也在進化。」
當年同調礦脈對裂縫的隔絕性也是一步步加強和穩定的，是地球意志的力量具現。
同調礦是可再生的，不會出現過度開採的情況——至少華國不允許，這是鐵律。
見程嵐不做聲，麵包思索一會兒，彷彿知道了程嵐的痛點，麵包大聲喊道：
「程嵐，你老婆們要沒了！」
程嵐神情更加憂慮了……
不多時，這片區域就被趕來的警衛隊封鎖，步行街的商販們被驅離，看樣子是要進行排查。
程嵐站在樓道倚著欄杆向俯看下方，警車嘶鳴，還有通過城鐵從內圈趕來的增援力量。租戶們被趕回公租樓，遠遠看去如同螞蟻歸巢。
樓道里抱怨聲傳來：
「看來這幾天都沒生意做了。」
「那些龜兒子就欺負我們住外圈的賣力！遇到異種絕逼是第一個跑的。」
腳步聲向上層移動，接著是開門聲。
「聽說是抓捕一個要犯。」
另一個人接話：
「什麼要犯值得耗這麼大的勁，之前可沒發生過這種事，我在這住快十年了……說不準是異種。」
說出這幾個字后其他人都慌了。
「瞎說，怎麼可能……」
「對，我們行山市可安全了……」
聲音逐漸停息。
「既然產生了裂縫，之後只會越來越多，政府又能瞞多呢？」
麵包的聲音多少帶點作為「窮人」的幸災樂禍。
「好日子快到頭嘍~我們也早做打算為好。」
程嵐點點頭，目光從遠處收回。確實，再怎麼維持，表面的祥和脆弱不堪。
末世畢竟是末世。
摸了摸懷裡的碟片。
「至少能讓我把它全線通關……麵包？」
「嗯？」
程嵐道：
「我們到時候就不需要……不，是不會在隨波逐流了」
認真的語氣像是在發誓下次一定要考第一名。
麵包興奮的笑聲在腦海中回蕩：
「當然。」
……